張不厭又想出口說些什么,可一想到蕭月白方才冷聲讓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心里又是一道梗。
心道,隨她吧,反正死了也是她自找的事。
可這念頭一出現(xiàn),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
她跟姑姑真的很像。
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然而局勢不等人,葉相知長槍旋了兩圈,就朝蕭月白奪去。
氣勢之盛,比適才刺向張不厭時有過之無不及。
女子多讓這個道理葉相知這生自軍隊里的可半點都不懂得,出手快準(zhǔn)狠,仿佛眼前之人不是什么報名的學(xué)生,更不是故人,而是戰(zhàn)場上隨時可能奪人性命的敵軍。
看得周圍一眾圍觀群眾都替蕭月白哀怨,遇上這種不講半點情面的,可不是難上加難?
相比剛才張不厭的運氣,蕭月白那叫一個時運不濟(jì),機(jī)會渺茫。
眼見著那長槍的利刃沖自己迅速逼近,蕭月白卻只剩下一腔熱血。
似乎回到了最遠(yuǎn)古的時代,野獸疾沖而來,向自己張開它那尖銳的獠牙,只待她露出鋒芒,進(jìn)行生與死的決戰(zhàn)。
她多久沒有經(jīng)歷這種戰(zhàn)斗了?
那時的她也很弱,十三歲,剛剛筑基就只身闖進(jìn)妖獸森林,但現(xiàn)在的她,更弱,除了神識和身體強度以外,靈力修為簡直就是完全的凡人。
只是現(xiàn)在的她,也更懂得避其鋒芒。
雙手對準(zhǔn)長槍短刃尾端銜接處一扣。
流光心中一凜,但也曉得了蕭月白她沒把自己鬧著玩,稍稍放下心來。
葉相知見長槍短刃被握住,正要將槍抽回,卻見蕭月白手中一旋,順勢拖著長槍回轉(zhuǎn),隨即往前一推。
葉相知攜槍被推離數(shù)步,雙眼卻驟然一亮,借力打力?
雖說他并未使多少力去同蕭月白比較,但能夠單手扣住短刃,也是夠有膽量。
葉相知心里不住點頭。
面上不顯地報數(shù):“一招?!?p> 說完,又一次拔槍而去。
蕭月白甩了甩被震得有些發(fā)麻的手。
還未來得及完全舒緩,葉相知第二槍就已掃了過來,蕭月白忙側(cè)翻躲開。
落地時雙腳夾在長槍上。
葉相知直接扛槍一挑,將蕭月白甩到半空。
要死!
張不厭趕緊跑上前就要去接,不想蕭月白竟自己抱住長槍,搭上葉相知的雙肩朝他踢去!
葉相知也不管蕭月白踢向自己的雙腿,只一槍撻下,就要將蕭月白直接砸落!
箭在弦上,蕭月白此刻不可能變換得了姿勢。
然此一槍威力也不容小覷。
流光心頭一緊,忙道:“月白,身體給我!”
“不要!”
蕭月白雙腿猛地朝后,雙腳勾住那槍頭紅纓。
長槍直直撻下,蕭月白速即松開葉相知的肩頭,兩腿隨著那長槍刺向葉相知。
葉相知見狀猛然暴退半里,單膝跪在地上。
氣息輕喘,眼中光芒卻愈盛,“兩招?!?p> 蕭月白兩腿踹出去后就隨著那股沖勁摔到地上,經(jīng)石礫摩擦,后背是火辣辣的疼。
“月白,你在固執(zhí)什么?”流光看得極其不解。
蕭月白苦笑,固執(zhí)什么?
神道院每年招生,都有一群大乘期坐鎮(zhèn),但凡有一點蛛絲馬跡,都可能被絞殺。
不然她固執(zhí)什么?
流光雖說是同她一起下界,但對下界卻沒她熟悉。
更不曉得,這下界,對神器是有多敏感。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哪怕她不是玄都大陸如今臭名昭著的魔頭,有流光這把超神器,就是眾位修仙強者的眾矢之的。
避開后背,撐著腰讓自己強行站起來。
神器雖好,她想要完成任務(wù),光有神器,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再來。”
葉相知心中的火焰也已熊熊燃燒。不顧生死地搏擊,本就熱血激情,葉相知雖不至于同蕭月白殊死搏斗,但蕭月白這無畏的打法直接感染了他。
長槍于臺前迤邐,竟帶上了傳說中體修才有的靈武之力。
葉相知沉聲一喝,氣勢如虹,“最后一招,接好。”
蕭月白驀地拽緊拳頭,葉相知雖用的是低級體修才用的靈武之力,已是放水,但對她來說,這點,好比低階煉氣期修士攻向一個普通人,即便不死,也要重傷。
一切已經(jīng)同招式無關(guān),這是力量上難以逾越的差距。
周圍的人都乍然屏息凝神,也不知是想見證這比武的關(guān)鍵時刻,還是心疼這女娃即將被打得可能爹娘都認(rèn)不得。
好在葉相知只是簡單地將長槍往地上一砸,“嘭”地一聲地面飛速裂成一張碩大的蜘蛛網(wǎng)。
蕭月白避無可避,直接被震騰了空。
張不厭看得心驚,卻無法上前去救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月白被震飛。
葉相知兀地欺身而上,閃身到蕭月白上頭,一個槍頭就要朝蕭月白砸下去。
就在眾人都要以為蕭月白會被一槍頭砸下臺的時候,蕭月白雙手咻地抓上了槍柄,死死握住。
又是一個回旋!
再晃眼,葉相知被蕭月白一槍抵到地上。
所有人都不禁驚呼出聲!
張不厭直接在原地傻了眼,贏了?臭丫頭贏了?
葉相知躺在地上,眉眼一彎,笑道:“你贏了?!?p> 蕭月白但笑不語。
只有她知道,可能流光也看出來了。
其實她原本沒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