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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往事

第五章?lián)Q將

長平往事 骨灰罐 3367 2020-09-18 08:25:21

  趙括在邯鄲擺酒設(shè)宴,擇吉日出征。

  趙括出城后率輕騎往長平,潛于廉頗副將趙有帳中,找了塊巨木,雕刻長平地勢。親隨夏不懼與趙括形貌身材相似,詐稱趙括,豎趙括大纛旗,夏不懼率三千親軍營,三萬余趙軍老壯步甲,趙軍胡騎立千面旌旗,耍大牌,鮮衣怒馬、明衣亮甲,亂鳴角號、八面威風(fēng)在邯鄲城外鬧騰了兩三天,往長平關(guān)開去,沿途也是大張旗鼓,騷擾戶民,踐踏農(nóng)田,對郡縣官員、關(guān)防軍官,動輒打罵,索取錢財,惡名很快傳遍趙境,傳遍天下,也傳到咸陽,傳到河內(nèi),傳到長平。

  趙括的胡騎花旗兵,老壯胡子步甲,王八兵不到半月就名爛天下。

  當(dāng)時天下,七雄國王出行也不過隨營五百騎,趙括動輒三千親軍營,博眼球,成熱點。

  趙括令趙北軍十余萬人,皆晝伏夜行往長平。

  農(nóng)業(yè)六月十七日

  王龁在丹河岸召集秦軍將領(lǐng)開會,但主持會儀的軍中主將已經(jīng)是秦軍名將武安君白起。

  秦王特使五大夫王陵宣布了秦王稷的王令,王龁、司馬梗秘調(diào)往河?xùn)|整軍,備攻井陘、晉陽,王陵在河內(nèi)為秦軍籌調(diào)輸運(yùn)軍需。王陵性穩(wěn)多謀,秦王稷常令其隨王駕謀兵,白起及諸將皆疑秦王稷在河內(nèi)。

  王陵說道:“秦王令武安君潛于長平軍中為將,有泄密者殺之。秦王說了'趙軍臨陣換將犯了兵家大忌,必?。??!?p>  白起說道:“至八月,秋至水漲,丹河下游不可涉越,丹河上游不利野戰(zhàn),趙軍無糧,趙軍出戰(zhàn)當(dāng)在七月內(nèi)。

  夏收后,大王集上郡、北地郡、隴右郡、內(nèi)史郡、巴郡、蜀郡、河內(nèi)郡、河?xùn)|郡四十余萬及精銳步甲二十萬,合計六十余萬東征,其中聚長平四十余萬,在七月?lián)羝期w長平軍,八月攻入趙境。

  長平趙軍戰(zhàn)危,趙國晉陽、井陘駐軍或會驅(qū)軍南下,二位將軍可守好,不可放趙軍入上黨,即使趙軍不來,無秦王令,二位亦不可入上黨,啟程吧?!?p>  王龁、司馬梗二將隨王陵出了中軍大帳,三人曾在楚地共事多年,便說笑起來。

  司馬梗說道:“趙括換廉頗是兵家大忌臨陣換將必敗,白起換王龁就成了臨機(jī)明斷決勝保障必勝?!?p>  王陵笑道:“范睢說的,這些文人能把死人說活,要是他們又寫在了竹簡上,死人也就萬年不腐了?!?p>  司馬梗說道:“秦王還是對白起沒信心,才秘遣軍中,敗了王龁背鍋,勝了白起吃肉,樹典型,老規(guī)矩?!?p>  王龁說道:“白起將軍讓你我二人不參戰(zhàn),對戰(zhàn)局是必勝把握?!?p>  王陵指著中軍帳中豎著的王龁的大纛旗,說道:“秦王也是顧慮大局,白起已經(jīng)成為秦國的大纛旗,不能倒了?!?p>  二人聽了,連連稱是。

  司馬梗說道:“趙括名盛天下,其或許是無必勝把握,才使我倆據(jù)住北路,公孫舌部據(jù)住南路,若長平勝,則三路東進(jìn)攻趙,若長平敗,趙軍亦不敢軍出長平西,攻擊河?xùn)|、河內(nèi),以策安全。”

  王陵說道:“趙括名過其實,不堪白起一擊?!?p>  王龁說道:“將軍盛名,皆是尸骨累成,我不信趙括是草包,你別誑我?!?p>  司馬梗說道:“聞趙括鎮(zhèn)趙北,以代部邊市利各方,并無甚大戰(zhàn),只是備北胡秋掠′打草谷'小股襲擾而也,實無大戰(zhàn)之經(jīng)歷,不足慮。”

  王陵說道:“白起以實戰(zhàn)名震天下,趙括以論戰(zhàn)名盛天下,豈可相比?高下猶如峰丘。”

  王龁說道:“秦王以白起代我為將,我知秦王輕我,但我不知趙括其人,知己知彼方可戰(zhàn),我亦不怨?!?p>  司馬梗說道:“何為不知?趙括的花旗兵和老壯胡子兵名爛天下,天下人人盡知,獨你不知。”

  三人灑笑離去。

  王陵策馬去了河內(nèi),他走進(jìn)郡衙,秦王稷坐在衙內(nèi),伏在案上正看軍報。

  秦王稷令河?xùn)|郡守王稽部、長平西北李崇部、長平南公孫舌部不得輕出。

  秦王稷說道:“趙括以胡騎花旗軍、老壯胡子步甲名爛天下,如此不愛惜名聲的多是無賴流氓,流氓有文化很可怕?!?p>  王陵說道:“大王,趙括在趙北以代郡邊市斂財,又安北胡,無仗可打,論兵歷害,但實戰(zhàn)臣實不知?!?p>  秦王稷說道:“上郡尉趙全與趙括在塞北多有交集,他知趙括欲往長平,就上萬字、三筐簡,諫我與趙議和,其言‘趙括狡詐,世所罕見'。我今遣白起往長平,又令羋戎和公孫舌從河內(nèi)、王稽與王龁從河?xùn)|為兩翼,以策萬全?!?p>  王陵與其侄王煎在上郡時曾與趙括熟識,不能駕前亂說。

  秦王稷已令羋勝入魏,許魏以垣雍郡,與秦結(jié)盟約,使魏不援趙,又與楚王[秦王稷女婿]交好。即令羋戎在黔中郡、南陽郡又征役兵二十五萬步甲,另撥五千秦騎,入長平南并入公孫舌部。一旦白起在長平得勝,則三路東進(jìn)攻取邯鄲。

  秦傾各郡役兵空國而出,皆以夏收至秋收間,六月、七月、八月,三個月為役期,進(jìn)則可入趙境就秋熟,退則返鄉(xiāng)秋收,百余萬大軍驟聚,意在速戰(zhàn),攻取邯鄲。

  秦軍循河進(jìn)軍,西到關(guān)內(nèi),北到河?xùn)|,南至南郡,西南至巴蜀黔,尚有各郡就近征役的三十余萬男女役軍負(fù)責(zé)輸運(yùn)軍需。

  趙王丹在等和約,卻不知等來的是秦王稷起傾國之力的雷霆之擊!

  農(nóng)業(yè)六月三十日

  趙禹親到長平,以秋收欠勞力為由,硬從廉頗邯鄲步甲軍中調(diào)走邯鄲青壯五萬人返回邯鄲。

  廉頗被調(diào)出五萬邯鄲男壯返回,又傳趙括花旗兵、胡子老兵事情,正郁郁不歡,就得到報告,有數(shù)千牛騎架貨出故關(guān)西谷口,約有五千余牛騎沿小東倉河往大糧山大營來。

  副將趙有又報稱:一萬牛騎、三萬背鍋趙軍、六萬趙軍步射援長平。前部趁夜出谷口南上大糧山,晝宿夜行,繞進(jìn)糧山大營,正在整軍,后部正在涉縣至故關(guān)道上向長平行軍。說是牛騎運(yùn)糧于軍前,配背鍋伙夫,又增援弓兵,是要堅守不攻。

  廉頗心稍安,他一貫認(rèn)為秦軍勢大,不可以戰(zhàn),只可堅守待和。

  偽趙括率花旗大軍和胡子步甲,日行多則十余里,少則三五里,邯鄲到虛縣才近五十里,走了二十多天才到,停了前行,駐在長子縣,胡作非為,鬧得長子縣烏煙障氣。

  趙國長子縣縣令李顯腫著臉、捧著落牙在趙王殿哭得昏天暗地,控斥趙括行軍駐壺關(guān)縣時,種種惡行,還給自己刷大嘴巴子,令趙王丹哭笑不得。

  農(nóng)業(yè)七月初一日

  趙勝令長冶郡禁遠(yuǎn)足五日,凡三日內(nèi),村戶日夜不出村,城戶日夜不出城邑,違令者殺無赦。

  趙勝在夜里,沿大道每隔半里點火堆引路。

  長治郡,連著五日,一到夜里,大地躁響,人喊馬嘶,只聽得馬蹄響,一夜過后,軍需漸搬漸少些,第十日天明,連大棚木架皆拆盡運(yùn)去。

  趙軍胡騎夏忠部、夏云部、夏不畏部至涉縣衙,取走三萬支三寸白鐵梨木五丈鐵尖槍。

  至次日天將明時,趙軍最后一營三千趙軍胡騎至涉縣時,將軍夏又冷向瞠目結(jié)舌的涉縣官員索要軍需,趙勝出金三百令縣尉盡購涉縣菜刀五千把、門板五百余扇劈成木條給夏又冷帶走。

  農(nóng)業(yè)七月十日

  趙倉率前部至故關(guān)外羊頭山與關(guān)嶺間令大軍在谷內(nèi)整軍,即令各往兩嶺派出兩千趙軍步射,凡一應(yīng)軍民人等,皆拘于谷內(nèi),逃跑者、抗拒者一律射殺。又令趙同在谷口西警戒,除了趙軍牛騎晝出谷口、趙軍步射及趙背鍋軍夜出谷口往指定營地外,凡一應(yīng)軍民人等,可東進(jìn),禁西出,違者殺之。

  農(nóng)業(yè)七月十日

  偽趙括的三千胡騎花旗軍出長平關(guān),在丹朱嶺北遍插旌旗,鳴號角,弄大排場,卻駐營不前。

  趙軍三萬胡子步甲則仍駐在長子縣。

  農(nóng)業(yè)七月十四日

  偽趙括的三千胡騎花旗軍從長平關(guān)撤回長子縣,與胡子步甲取道故關(guān),白天才行了十余里就駐下營寨。

  偽趙括在入夜后,虛留營寨,率軍夜行五里后,夏不敗帶三萬余空騎從故關(guān)來接,胡子步甲乘騎于夜里寅時過故關(guān),進(jìn)入故關(guān)谷口整軍。

  農(nóng)業(yè)七月十五日

  趙括在谷口整軍一日后,夏忠部、夏云部各五千牛騎出完,夏有冷后部三千胡騎到齊。

  趙括于卯時初,天尚未亮,攜王使趙蔥,領(lǐng)親軍營趙同部三千趙軍胡騎出谷口前往趙軍中軍大帳。

  趙括從斥候處知道夏又冷后軍三千騎在涉縣索取了五千把菜刀后,大笑,戲稱夏又冷部應(yīng)但菜刀隊,夏又冷當(dāng)真了,令本部調(diào)一千人,人均五把萊刀,并練習(xí)集隊拋扎菜刀戰(zhàn)術(shù)。

  卯時中,天還未亮,廉頗被親兵叫醒往中軍帳,趙蔥回來了,他沒有帶來半粒糧食,只帶來了趙王丹的王令:換將,廉頗返回邯鄲,長平戰(zhàn)事交予趙括負(fù)責(zé)。

  廉頗心高氣傲,他不想和趙括說話,趙括說道:“廉將軍,東嶺或許不是趙國最后一道防線,邯鄲才是,人皆言你善守,你去守邯鄲吧,可別又賭氣躲在宅子里守著家。”

  廉頗看著趙括、趙由、趙至、趙倉等五十余名趙氏公族老壯將領(lǐng),他明白趙王丹已決意以攻代守,他揮鞭向趙括扔去,趙括身后李談迅速伸出左手來,把鞭子一把抓了,遞給嫪毐,走過來還給廉頗。

  廉頗知道李談、嫪毐,是趙國有名的大俠,邯鄲大地痞、超級大流氓。

  天亮后,廉頗翻身上馬,帶百余親隨揮鞭打馬離去,趙蔥趕緊也上馬隨其離去。

  廉頗駐軍上黨三年,多得民望,鄉(xiāng)老族望,見趙軍牛騎出谷口,或百余頭,或千余頭,又不嚴(yán)拴,常啃食莊稼,踐踏農(nóng)地,皆堵廉頗告狀訴苦,廉頗親隨說廉頗已被卸職,又說新將趙括是胡酋,公子哥,喝花酒在行,做生意取利在行,沒打過大仗,憑父名得將,只會胡咧咧,沒真本事,趙軍必敗,沿途有牽馬求廉頗別走的,設(shè)路障留廉頗的,請廉頗喝酒的,廉頗在村內(nèi)卸甲,低調(diào)繞村而行,從早到晚才走到谷口。

  廉頗及親隨一入谷口,就瞠目結(jié)舌,大隊縱列騎兵,綿延扎營于路兩邊,胡雜割草喂馬,往干尖桿纏麻瀝油。

  廉頗見了趙軍老壯步甲正在整軍,有識得者,也聊上兩句。老兵皆言:“只求死戰(zhàn),不貪生還?!?p>  廉頗越往東歸越是羨慕,親隨說道:“將軍若有這等雄壯騎兵和敢死老壯步甲,王龁早被擊潰,將軍早打到函谷關(guān)了。”

  廉頗說道:“武靈王慘死沙丘,大將軍夏仇液攜其妹夏妃及公子奢北歸后,夏部落以趙室毀盟為由,趙北猶如國中國,賦稅瑤役都停了!胡雜只與代郡的馬服趙系為親戚,趙王都統(tǒng)率不了,只靠馬服趙系保北境安全,我就甭想了?!?p>  親隨說道:“趙括無能,未必就勝,秦軍步甲可不好對付?!?p>  廉頗說道:“秦軍步甲再強(qiáng)也是人啊,人能拗得過牲口么?丹河?xùn)|秦軍被殺死是命好的,被火燒死、被馬踩死是命不好的,小東倉河下游平闊,五個步卒也擋不住一個胡騎?!?p>  廉頗走完軍駐軍窄谷,略略算了一下,十萬左右趙軍胡騎,東谷口有警戒,校尉說夜里寅時才可出,而且整個長治郡還在宵禁中,夜里去了涉縣也不安全,先在棚內(nèi)休息,待天明再行。

  廉頗只得在谷中棚內(nèi)休息,校尉置了酒肉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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