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蕭冉第一次參加大唐的婚禮,而且還是給人家擔(dān)任賓相,所幸賓相不止蕭冉一人,還有長孫沖和尉遲寶林這個傻大個。
程處默十分滿意蕭冉送的這輛大馬車,丈五長的車廂昨晚被兩匹健馬拉到程府就引起了轟動,聽說蕭冉送來一份重禮,全家人都傾巢出動跑來大門口看稀奇,當(dāng)紅布被揭開的那一霎那,程處默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
不同于以往馬車方方正正的車廂,蕭冉造的這輛名為奔馳的馬車擁有流線型的車廂,整個馬車的檐梁都采用了燕尾式的飛角,整車用上好的紅木打造,又涂了些金漆,配上紅色的車廂顯得富貴極了。
程咬金更是親自跳上馬車鉆進(jìn)車廂好半天都不肯出來,程處默見狀也好奇的鉆了進(jìn)去,一進(jìn)車廂,好家伙,里面擺放著蕭家那種沙發(fā),后面主人家坐的沙發(fā)十分寬敞,放下靠背還能躺人,下面還被特意掏空做成了柜子,方便儲備東西,左手邊居然還有一個酒柜,而右手邊也坐了一條細(xì)長的軟塌,一看就是給客人準(zhǔn)備的…
就連車夫都有專屬的座椅,程咬金立即命人把明日結(jié)親要掛的國公儀仗拿出來插上,一家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看著下人給馬車裝飾,這玩意明天弄去接親不知多有面兒…
阻止了想要爬上馬車玩耍的弟弟們,程處默恨不得晚上就睡在馬車?yán)铩?p> 不過馬車太大也有個不好的地方,進(jìn)不了家里的后門,程咬金大手一揮,都給老夫拆了,好不容易把馬車開進(jìn)了后院,再看著家里以前的那幾輛馬車眼中無比的嫌棄,不行,回頭得叫冉小子給老夫也弄一輛顯擺顯擺去。
尉遲寶林穿著一身皮甲走在前面,長孫沖和蕭冉騎著馬披著一身大紅袍子走在后頭,本來程處默也該騎馬的,但這小子也不知怎么的,站在馬車上就是不下來,程家迎親的隊伍就這么浩浩蕩蕩的往鄒國公府上殺去。
本來兩家離的也不遠(yuǎn),中間就隔了一個坊市,走幾步就到了,但程處默非要讓去朱雀大街溜一圈,一邊走還一邊在馬車上拋灑著銅錢,引來圍觀的百姓紛紛低頭彎腰。
長孫沖看不慣程處默那副得意的樣子,轉(zhuǎn)頭就對蕭冉說:
“冉哥兒,回頭也給我整輛這玩意如何?”
蕭冉吃驚的看著他,你要娶的可是長樂公主,自然要遵循皇家禮儀,一應(yīng)大小事宜都應(yīng)該按照皇家的規(guī)矩來,整輛不倫不類的馬車夾在皇家送親隊伍里算怎么回事?娘娘會答應(yīng)?
長孫沖摸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就不要這種禮賓車,整一輛那啥,就你說的那種大奔,說好了啊?!?p> 前面的尉遲寶林聽見了,也轉(zhuǎn)頭甕聲甕氣的說道:
“我也要一輛!”
蕭冉摸著下巴浮想聯(lián)翩,看樣子馬車這個行當(dāng)大有搞頭,等家具行有了起色,馬上就開始著手籌備。
一行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可算是來到了張公瑾府上,原本緊閉的大門也被趴在墻頭聽動靜的婦人們打開,這么氣派的馬車已經(jīng)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就連紅包都忘了要。
只是這些婦人堵在大門口是怎么回事?一個個手里拿著棒子想要干嘛?
就看見尉遲寶林抱著頭怒吼一聲就往里沖,身上的牛皮甲頓時被敲的砰砰響。
我靠,蕭冉目瞪口呆,總算見識了大唐婦人彪悍的一面,難怪尉遲寶林要穿皮甲,就是為了應(yīng)付這種場面。
蕭冉疑惑的掀開長孫沖的外衣,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這家伙也穿了,穿在里面。
長孫沖似笑非笑的看著蕭冉:
“怎么?你沒穿?”說著便瀟灑的跳下馬,跟在寶林身后往里鉆,那里已經(jīng)被尉遲寶林硬生生的開出了一條路,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不理身后還在大呼小叫的程處默,蕭冉也趕緊跟了上去,再晚待會挨揍的可就是本侯了!
沖過了一關(guān)還有第二關(guān),張公瑾的大兒子張大象帶著一群弟弟堵在后院門口,伸手就要討喜錢,好好的名字不取,給兒子取個大象的名,看來鄒公也是名不副實的庸人,蕭冉還特意瞅了瞅張家大郎的褲襠,真的是大象嗎?
直到幾人把身上所有的閑散銀子掏空后,張大象這才滿意的把凳子挪開,笑嘻嘻的比了個請的手勢。
“處默,回頭問問你這位大舅哥大象有多大!”蕭冉惡狠狠的說著。
后院自然就是女眷的天下了,相熟人家的婦人,貴女都會過來湊熱鬧,大唐這個年代婦人們的娛樂活動極少,可不就得在這種時候走出家門耍鬧一下。
蕭冉張著腦袋到處看,長孫沖在旁邊悄悄提醒著,注意點形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好色胚子呢。
大爺我就是好色怎么了,終于看見了站在蒲公英叢中的獨孤娑,一身白衣再配上已經(jīng)開得極為燦爛的白色花瓣,顯得十分清麗出塵。
獨孤娑也發(fā)現(xiàn)了蕭冉,笑靨如花般的望著蕭冉。
內(nèi)心好像被什么觸動了一下,蕭冉的心跳也開始砰砰砰的加速跳動,本侯這是怎么了?
一陣清風(fēng)拂面而過,被風(fēng)吹起的飛絮零星飄起,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猶如雪花般的屏障,耳畔的嘈雜好像漸漸淡去,這一刻如同時間靜止了似的,讓蕭冉恨不得就這么一直看下去…
“干什么呢,還不快念催妝詩?哥幾個就等著你大顯身手呢!”程處默看著發(fā)愣的蕭冉,推了他一把。
蕭冉這才回過神來,催妝詩?這可得好好想想。
這最后一關(guān)出嫁的新婦要等到新郎官到場之后,家中長輩才會給閨女開臉,施妝,這是關(guān)中自古以來的習(xí)俗,不過蕭冉固執(zhí)的認(rèn)為,這實際上是新娘家怕新郎官忽然變卦不來接親了才搞出這么一道習(xí)俗。
你想啊,我閨女臉都開了,你居然沒來接親,那以后我閨女還怎么嫁人?都已經(jīng)開過臉絞過眉了,還算不算是黃花大閨女了?
“想好了沒?可得趕快,別耽誤了吉時啊!”程處默一臉惶急的催促著。
“慌求?。 笔捜?jīng)_寶林一使眼色,大塊頭立刻會意的跑了過來,蕭冉輕輕一躍,便站在了尉遲寶林的肩膀上,先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獨孤娑一眼,發(fā)現(xiàn)她也在瞧著自己,不由得意一笑,然后轉(zhuǎn)過頭對著張家小樓二層的窗戶大聲念道: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陽臺近鏡臺,誰道芙蓉水中種,青銅鏡里一枝開?!?p> 蕭冉開字剛念完,長孫沖立刻跟著喊到:
“開!開門!迎親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