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了!”
李元驍將激動的情緒隱藏起來,出聲制止了沈寧和護衛(wèi)的比試。
兩人收招,沈寧拱手示意,那名護衛(wèi)欽佩地鞠躬退下,輸得心悅誠服。
沈寧將長槍交給李府下人,偷瞄了一眼李元驍,看出了他眼中的激動,便知對方上鉤了,接下來就看對方如何發(fā)問。
眾人返回廳中,玉美倩對沈寧越加滿意,恨不得現在就把女兒嫁給他。
而李元驍看準了時機,隨后問道:“流舒,你的槍法看起來很高明啊,和誰學的?”
沈寧笑道:“我的武藝是跟隨一名游俠所學,槍法也是?!?p> “哦?是嗎?對方有這么高明的槍法,絕對不是碌碌無名之輩,你可知對方姓名?”李元驍問道。
沈寧開始發(fā)揮演技,他搖搖頭,苦笑道:“說來慚愧,我和他相處大半年,每日跟他習武,但只知道他姓徐,不知其名諱。他到青州是為了尋人,并且讓我?guī)兔ふ乙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少年。青州那么大,他也沒有具體的線索,所以搜尋無果。后來他便離開青州了,說是來徐州了。這次來徐州,我還想著能不能見見他呢?!?p> 李元驍連忙問道:“姓徐?你確定?”
沈寧點點頭,說道:“是啊,無意聽到他自稱。對了,他好像有血海深仇,所以不愿吐露姓名,怕連累我。我記得當初跟隨他習武,那是四月份中,記不得哪一天了,他在祭拜一個人,哭的很傷心,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p> 四月十八,正是沈寧父親沈烈戰(zhàn)死的日子。
聽到沈寧的描述,李元驍身體一僵,手中的酒盞直接被捏碎了。
他的眼睛陡然紅了,但很快就憑借強大的自控能力恢復過來,并且說道:“看來也是有故事的人,也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沈寧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并沒有繼續(xù)設計,因為怕打草驚蛇,引起李元驍的懷疑。
而且現在就足夠了,讓李元驍主動猜測自己的師父是徐七傷,同時讓他明白,沈烈的兒子很可能在徐州。再加上之前藏在他書房的圖畫,相信李元驍會誤以為,是徐七傷給他送的圖畫。
這只是開始,沈寧還有其他計劃,環(huán)環(huán)相扣后,才能查出李元驍到底是好是壞。只有確保沒問題,沈寧才能透露身份。
不怪沈寧太小心,畢竟是逆賊之子,沈寧可不想被天下通緝。
一旁的李晴空看著自家父親,能把酒盞捏碎,已經說明了問題。她的目光在沈寧和自己父親身上移動,平靜的臉上也展露一絲疑惑。
這場家宴進行到很晚,沈寧也喝了不少酒,實在推辭不掉玉美倩的美意,便借宿在了李府,反正李府府宅大,空房間多。
洗漱之后,沈寧正準備休息,房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打開后,竟然是玉雪菲。
“玉小姐怎么大駕光臨了,請進?!鄙驅幧焓盅?。
玉雪菲哼道:“孤男寡女,我怎么可能進你房間!我可打不過你,萬一你心存不善呢?!?p> 沈寧惋惜一聲,捂著胸口道:“雪菲,咱倆都有肌膚之親了,你這話讓我太傷心了?!?p> “啊,閉嘴!”玉雪菲氣得大吼一聲,威脅道:“我來找你,就是警告你,那日馬車內的事,不準告訴任何人,若是被其他人知道,我就,我就...反正不會放過你。”
“哎呦,你提醒的很及時啊,我現在就去找嬸嬸,把咱倆的事交代清楚。”沈寧說完就走。
玉雪菲感覺快被逼瘋了,這廝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于是哀求道:“我錯了行了吧,你別亂來,你若說出去,對你也不好。”
“那你以后就老實點,沒事別針對我,不然別怪我嘴快?!鄙驅幮Φ?。
玉雪菲咬著嘴唇點點頭,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現在就不該來。
“時辰不早了,慢走不送,要不就進來?”沈寧笑瞇瞇道。
玉雪菲把一個瓷瓶扔給沈寧,隨即落荒而逃。
沈寧拿起瓷瓶,打開后聞了聞,竟然是上好的金瘡藥。
“這個小娘皮啊,刀子嘴豆腐心。”
“另外,謠言已經傳開,若是不加以阻止,必會越演欲裂,彭城的當家人,也該出面了吧?!?p> 沈寧握緊了瓷瓶,坐等接下來的好戲上演。
......
果不出沈寧所料。
次日清晨,沈寧正在練習槍法,李元驍竟然主動前來,親自指點沈寧,讓沈寧受益匪淺,很多感覺別扭的地方也改正過來。
有名師在一旁指導,果然進步飛快。
練習完槍法后,李元驍說道:“流舒,用過早餐,你隨我出去一趟,去趟東南王府?!?p> “東南王府?李叔,去那里干什么?”沈寧故作驚詫。
李元驍笑道:“上次你和雪菲遇刺,而雪菲是揚州來的貴客,刺客到現在還沒有抓到,王爺便親自過問。等會你到了那里,把經過如實相告便可,有我在,不用擔心?!?p> “侄兒明白?!鄙驅廃c點頭。
用過餐,沈寧便隨李元驍出府,前往東南王府。
東南王司馬越的府邸位于城南中心,是一片龐大的園林,而且戒備森嚴。作為徐州的王,司馬越就是土皇帝,不過聽說他身體不太好。
因為跟隨李云曉,沈寧暢通無阻的進入了王府,不過身上的飛刀和匕首都被搜走了,讓沈寧心中空蕩蕩的。
來到一處會客茶廳時,沒想到里面已經有人正在用茶,其中一人是熟人,正是玄機道長。
看到玄機道長,李元驍臉色一冷,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落在了另一位中年男子身上,拱手道:“拜見王大人?!?p> 男子笑道:“李將軍客氣了?!?p> 沈寧立即知道這位中年男子是王北玄的父親,也是徐州的州牧。
玄機子雖是天師道的人,但并無官職,所以他主動起身拜見:“貧道玄機子拜見李將軍!多年不見,李將軍還是神勇威猛?!?p> 李元驍冷笑一聲道:“原來是你啊,剛剛還真沒認出來。你不在皇都龜縮,跑彭城來干什么?莫非看我亂了你的天道,是來殺我的?”
“貧道豈敢啊,李將軍戍衛(wèi)一州軍務,愛兵如子,乃是武將楷模,大晉的良將。有人敢冒犯李將軍,貧道第一次不同意?!毙C子在李元驍面前不敢托大。
李元驍將他的嘴臉看在眼中,伸手不打笑臉人,便沒有繼續(xù)說什么。
四人稍作了片刻,王府中管事來請,四人移步書房,面見東南王司馬越。
四人進了一間雅致而寬敞的書房中,東南王司馬越呆在屏風內,不停地咳嗽,果然如傳聞說的那般,身染疾病。
司馬越并沒有走出來,而是隔著屏風直接吩咐道:“本王今日召你們前來,有兩件事。第一,城中刺客刺殺玉家小姐,刺客到現在都沒有搜到,這讓本王如何向玉家前輩交代?正好元驍帶來了當日擊退刺客的少年,由他說說當時的情況,也方便追捕。第二件事,便是關于城中謠言?!?p> 司馬越的語氣略顯虛弱,中氣不足,但話中威嚴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