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會前
此次面具舞會，周晗月原本只想邀請三兩好友。
當(dāng)百里曉雪知道這個有意思的舞會之后，她建議周晗月：“把煙州城里面的青年才俊和千金小姐們都聚在一起，不是更有意思嗎？”
似乎百里曉雪非常喜歡熱鬧呢？而且是越熱鬧越好。
當(dāng)周晗月意識到這一點時，她才驚覺自己不是特別了解百里曉雪。
曾經(jīng)她一直以為百里曉雪常年身居閨閣，應(yīng)該是那種安于安靜的狀態(tài)的，沒想到她那么喜歡外面稀奇古怪的事物。
甚至可以說是渴望，大概是因為可望而不可及吧。
當(dāng)然，百里曉雪能夠順利參加這種外界活動，是經(jīng)過百里淵的首肯的。
“這是好事啊，多跟同齡人走走，你的心情都會開闊很多，爹爹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反對？”
“?。∴概?，好的，爹爹?！?p> 百里曉雪抱著試試的態(tài)度去問裕王爺，沒想到他答應(yīng)得如此地爽快。
按理來說，爹爹肯定不會答應(yīng)得這么快，不教育一番都不錯了，還從來沒有一次，答應(yīng)她的這種要求。
百里曉雪只顧著高興，完全不打算想想這其中的深意。
聽到百里曉雪興高采烈地說：“爹爹同意我們參加聚會了”，百里塵非常意外，問道，“他沒有生氣嗎？”
他得到的回答卻是：“完全沒有……”
百里塵不相信，所以親自過來確認。
“為什么對我們……曉雪放得這么寬了？你有什么目的？”
他不帶感情地問道自己的爹爹，堂堂的裕王爺。
“在你眼里，我對你們的關(guān)心都是種目的嗎？”
百里淵不答反問。
“………我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你會讓我們同那些平民打交道?！?p> 裕王爺心中一片戚然，卻也只是說道：“我不生氣，你和雪兒玩得開心就好?！?p> 他轉(zhuǎn)身背對著自己的兒子，望著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平淡地說道：“好了，去休息吧！”
就這樣被打發(fā)了，百里塵百思不得其解，無奈，他做不到和他的爹爹好好地談心，只能將信將疑。
一直守在書房門外的趙財，王府的大總管，全程聽到了父子倆的談話——一段不像父子之間應(yīng)有的對話。
“王爺，要老奴準備沐浴的器件嗎？”
趙財這種問話已經(jīng)熟練得如同家常話，聽起來兩人都不像主仆關(guān)系，更像兄長和兄弟之間的問候。
這種尊重中帶點關(guān)心的語氣，百里淵很受用。
他面對趙財，難免會收起王爺?shù)淖雠?，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嘮起嗑來：
“你說，我的孩子怎么都不喜歡我這個親爹呢？”
“老奴覺得，少爺只是嘴硬心軟，他心里其實很在乎王爺?shù)?。?p> 趙財覺得“針對”一個人，也說明在乎他，何況他們是血脈相連的父子。兩人合不來，不正是說明兩個人是一樣的脾氣，所以才這樣“爭鋒相對”。
“我能有什么壞心思，就是覺得孩子們長大了，好像就會離我越來越遠。塵兒小的時候，我希望他快點長大，成為一個能保護家族的男子漢。雪兒小的時候，我管的嚴，就是希望她能有機會找到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好人家……”
“可憐天下父母心，王爺?shù)南敕ɡ吓軌蚶斫?。?p> 趙財也有一個兒子的，所以才深有同感，說出上面的話。
只是趙財?shù)膬鹤于w進太過游手好閑，很是讓他頭疼，現(xiàn)在他基本是放棄狀態(tài)。
百里淵很喜歡和趙總管聊天，不只是趙財為人敦厚老實，而且他們認識的時候，兩個人都還是沒成家的少年。
“大概是我年紀大了吧，更喜歡看孩子們開心幸福，不想逼他們了，想想自己這些年過的也不開心……唉，這一說說到哪里了！去吧，我要準備休息了，準備沐浴更衣?！?p> ……
眾人期待已久的面具舞會，終于在一個晴朗無云的午后，如期而至。
受邀參加的除了少男少女，還有各家的家長——夫人們。
少年們大都是八至十七歲的未婚公子，少女們也都是些不超過十五歲的未定婚姻的小姐。
當(dāng)然，也有例外，比如陪同百里曉雪參加聚會的百里塵，已經(jīng)十八歲了。
還有不在受邀范圍內(nèi)的唐凌，也是十八九歲了，是周少杰的特邀嘉賓。
周府的門前，第一次車水馬龍，不是因為周府當(dāng)家的要舉辦什么宴席，而是周府孫小姐要舉行一個簡簡單單又別出心裁的小聚會。
從馬車下來的都是些稚嫩的面龐，以及一水的貴氣夫人。
路過的人們議論紛紛，不知所云。
如果他們要是知道，這是一個新興的游戲，應(yīng)該會躍躍欲試吧。
負責(zé)接待來賓的是周老夫人和三夫人謝詩華。
“周府好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老夫人好福氣，有一個鬼靈精怪的孫女兒，平添許多樂趣?！?p> 說話的是李老夫人，鎮(zhèn)守西門的李老將軍的夫人。
“是啊，是啊，柔兒好像還是貴府孫小姐的同窗呢，怎么沒有學(xué)到半點孫小姐的活潑可愛呢？”
附和的正是王夫人，年紀較輕，性格溫良。王家是煙州數(shù)一數(shù)二的書香世家，王夫人柳如煙也是王家唯一的夫人。
周老夫人身為東道主，聽著別人對月兒的贊美，與有榮焉，面上卻謙遜得體，說道：“哪里，哪里，嬌慣了，就喜歡朋友多，熱鬧?！?p> 眾人心里想著：人老不就圖個人丁興旺嗎？老夫人自己更喜歡熱鬧吧……
在周老夫人身旁，靜靜地作陪襯的謝詩華，沒有接話。
其他人不問，她也不會主動搭話。
有一個能干又年輕的婆婆，身為兒媳，她可不想越俎代庖。
繁瑣的迎客之道，用了差不多兩刻鐘的時間，才安排妥當(dāng)。
期間，周晗月一直未曾露面。她在做幕后的工作。
準備面具舞會要用的服裝和面具，另外還準備了一些筆墨紙硯和琴棋書畫，為后面的活動做鋪墊。
“妹妹，好久不見啊，沒想到竟然成長得這般亭亭玉立了！”
周晗月聞聲抬頭看向說話的人，一時間竟認不出來人，但是她的眉眼之間，竟有些微與自己相似。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