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拳落下,這一回,拳頭落在鬼童一邊的臉上,將它的牙打落了幾顆。
被一個人族女娃娃這么欺負,鬼童就算是再好的脾氣,也生氣了。
它怪異地尖叫著,留著長長的指甲的爪拍向了蘇悅,想要向上次一樣,將蘇悅掀翻在地。
在那鬼爪飛速向蘇悅靠近時,蘇悅忽的閃身,躲開了那一爪,在鬼童由于慣性向前撲的時間里,她迅速變?nèi)瓰檎疲偷嘏南蚬硗暮蟊常?p> 凌虛掌!
上萬次修煉凌虛掌第一式,真說起來,蘇悅這還是第一次正式使用凌虛掌。
凌厲的掌風帶著黑色的陽罡元力,生生地將夜色撕裂,那一掌,竟是直接打破了鬼童鋼鐵般的防御,它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去。
“轟”地一聲,蘇悅感覺到自己的虎口一陣陣發(fā)麻。
連她也有些意外凌虛掌的效果,雖只是八品武學(xué),但她在至陽至剛的黑色元力中融入了一絲金靈力,沒想到爆發(fā)的威力遠遠大于她所預(yù)料的。
扶搖的目光,猛地一變。
火靈力、木靈力、金靈力……加上元力,這個看上去十多歲的小女童,不但靈武雙修,而且至少擁有三系靈脈!
連靈者都不是的修為,品階低得可憐的武學(xué),就這樣,她竟然能夠傷了至少是鬼士階級的鬼童!
聯(lián)想起蘇悅方才瞬間愈合傷口的場景,扶搖突然覺得自己被這女孩逆天的體質(zhì)和天賦打擊到了。
這時,她耳尖一動,腳邊的草叢中,一陣細小的窸窣聲,一條大約小指粗細的黑蛇從扶搖的腳邊爬上,直到爬到她的耳邊。
她緊抿著唇,神情有些古怪。
片刻后,她頷首,目光移至蘇悅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番:“你進去吧,暗主大人要見你。”
對于那條突然出現(xiàn)的小黑蛇,以及扶搖的一系列神情,蘇悅都看得清楚。
她微微蹙起眉,她想過,小灰鼠長相跟一般的老鼠沒什么兩樣,看上去灰不溜秋,絕對不會有人閑來無事將它抓起來玩。抓走小灰鼠的人,應(yīng)當是在拍賣會上見過她,或者是為了其他的什么目的,故意引她前來。
她也猜想過,那人也許就是她面前的黑袍美人。
但眼下看來,這名馭鬼的美人對她的到來也是毫不知情,真正要找她的,竟是那神秘的“暗主”。
扶搖話音落下,她耳邊的那條手指粗細的小黑蛇便爬了下來,朝著蘇悅爬去,那樣子,竟是在為蘇悅帶路。
蘇悅跟著小黑蛇,踏進森羅殿。
一陣陣陰風吹過,蘇悅不禁縮了縮脖子,比起楚美人的住宅,這女鬼的住宅簡直就能嚇死人,稀奇古怪的建筑彎彎繞繞,走在路上是不是冒出一個詭異的白色紙人,整個府邸中鬼哭狼嚎地,實在是不符合蘇悅的審美。
說實在的,她還挺好奇那女鬼的長相,她只見過楚美人一個鬼修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鬼都長得好看?
“啊湫!”
正憋屈地候在自己府邸門口守門的扶搖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走了許久,來到一處院落,院中種了一棵巨大的老枯木,伸展出無數(shù)根枯枝,鋪天蓋日,煞是壯觀。當然,如果是忽略了那無數(shù)枯敗的樹枝上懸掛的白色紙人,和樹干上那些腐蝕的黑色的丑陋的洞口的話。
蘇悅的心跳得愈來愈快,她能感應(yīng)到,小灰鼠就在此地。
不知何時,那條為她帶路的小黑蛇已經(jīng)不見了,蘇悅的腳下,一片白森森的枯骨,她定了定心神,踩了下去,一步步往那顆蒼天巨木走去。
在經(jīng)過哪些白色紙人時,蘇悅似乎能感受到那來自紙人里的靈魂,整個巨木,就像是一整個獨立的世界,容納眾生百態(tài)。
越是走近,蘇悅越是能感覺到一股十分強大的鬼氣。
看來,那位神秘的暗主,也是一名鬼修。
“嘰嘰嘰嘰!”(麻麻快救窩?。?p> 蘇悅的識海里出現(xiàn)了小灰鼠可憐巴巴的聲音。
不知何時,一個黑衣男子忽的出現(xiàn)在枯木下,他戴著一張銀色的面具,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總是給人一種如鬼魅一般邪魅狂狷的感覺。
不,應(yīng)該說,他本身就是鬼魅。
目光近了,蘇悅這才看見,那被男子隨意提在手中的小灰鼠。
小灰鼠看上去圓了一圈,灰頭土臉的,在男子手中根本不敢有任何動作,他只能用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盯著蘇悅,看上去很是可憐。
好歹也是自家靈寵,雖然是個不中看也不中用的,但蘇悅還是有些心疼。
“你是何人?”她抬起眸,面上不喜不怒。
銀面男子聞言,也瞧了過來。
目光交匯,蘇悅這才看到,那帶著冷意的面具下,男人有一雙琥珀色的瞳眸,只是這一雙眸子,便能猜想到,面具下的那張臉是多么姿容蓋世。
蘇悅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同樣是琥珀色眼眸的楚美人,若不是她同楚美人接觸了好幾次,她還真的以為自己見到了楚美人。楚美人的眸子寡淡,因身子不好,他的臉色一向都很蒼白,身上的鬼氣也是若有若無;但眼前的男人,周身氣息很是強大,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中似含著漆黑的寒星,深邃可怖。
不是一個人。
蘇悅心里舒了一口氣,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望。
男人打量了她幾許,沒有回答她,反倒是手指松開幾寸。小灰鼠忽的感覺自己身上的禁錮消失了,他飛快地躥進蘇悅的懷里,一雙小小的爪子抓緊蘇悅的衣襟,將腦袋埋在蘇悅胸口,用屁屁對著男人。
“嘰嘰嘰嘰嘰嘰!”(麻麻,人家好怕怕?。?p> 但還沒等他多蹭幾下,他便感覺自己身子輕盈了起來,整個人騰空了,圓滾滾的身子又回到了那個能讓他做噩夢的男人手中!
吱吱:????!
一雙極為深邃的琥珀瞳對上了小灰鼠圓溜溜的眼睛,帶著些許警告的意味。
被男人捏著尾巴倒掛著的小灰鼠吱吱被那眼神一嚇,竟是瑟瑟發(fā)抖了起來,渾身的毛發(fā)都豎立了起來,看上去對男人極為排斥。
“嘰嘰嘰嘰!”(麻麻,快救吱吱!)
蘇悅見自家靈寵又回了那銀面冷男手中,也是一臉莫名,這男人是把她家老鼠當球玩嗎?閑來無事拋著玩玩?難道他不知道,他的行為很不尊重鼠嗎!
在蘇悅古怪的眼神下,男人的聲線冰冷:“你的老鼠偷了本座的東西。”
蘇悅:???
在她的靈識拷問下,小灰鼠十分不情愿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敢情這只蠢老鼠從晚膳前就不見了,是去偷藥材去了!而且,還偷到暗使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