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去求他
把爺爺墓地周圍的雜草清理干凈，陸倩倩胸膛隨著呼吸起伏，抹了把眼淚，紅著眼眶默默地發(fā)誓道：爺爺你放心，我定把陸家老宅守住了。
餐廳里，陸倩倩數(shù)次看向門口，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了，他怕是不會來了。
沒有看到郵件嗎？她連他的電話號碼都沒有，那個郵箱是她唯一能聯(lián)系上他的方式了。
服務(wù)員第N次過來問是否要點餐了，劉倩倩看了看空空的門口苦笑了一下，接過菜單，：“人是鐵飯是鋼，難道他不來我就不吃飯了嗎？”
服務(wù)員小姐姐道：“對！小姐您說得對！”
“點！我點兩份牛排！”
“兩份？您點的兩份牛排一起上嗎？還是等您的朋友到了再上菜？”
“不用等了，一起上吧?！狈凑膊粫?，他說過只要是他想赴的約，永遠(yuǎn)風(fēng)雨無阻從不會遲到失約。遲到便是不會來了，只不過她還在癡心妄想才多等了這么長時間。
一份牛排吃完，另一份已經(jīng)冷了。陸倩倩也不在意，浪費糧食可恥。站起身打開蓋子，正要端過去被人按住手了，這指節(jié)分明的手她是認(rèn)得的，甚至記得當(dāng)初與之十指緊扣那讓人臉紅心跳的感覺。
陸倩倩像遇到洪水猛獸一般猛地縮回了手，重重地跌坐回去，靠在椅背上悄悄地調(diào)整亂了節(jié)奏的呼吸。
他切開牛排放進嘴里還未嚼，便扔下刀叉，抽了張紙巾吐了出來，蹙眉道：“冷了！”
陸倩倩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握成拳，面上不動聲色，把他嫌棄的牛排端了過來，切開還未放進嘴里，他又奪了回去吃了起來：“我餓了?！?p> 陸倩倩看著眼前這個一會一出的男人，突然無法跟記憶中的人重合。
他一臉兒戲道：“你說你要救陸家？”
陸倩倩看向他的眼睛，鄭重地點了點頭，等他開口。
直到碟里都空了，也沒聽到他再說話，他站了起來，陸倩倩拉住他衣袖道：“你幫幫陸家?！?p> “我五年前…就不姓陸了?！?p> 陸倩倩咬緊下唇才不讓自己哭出來，雙手在顫抖，還是倔強著不放手：“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爺爺。如果你能讓爺爺開口說原諒你的話…”
陸倩倩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但是她不能就這樣認(rèn)輸了，來之前就想過的千百種可能，這只是其中一種結(jié)果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小明哥哥，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幫我？”以前她想要什么，私底下總是這樣叫他，他總是有求必應(yīng)。
只是現(xiàn)在，他一臉嘲諷地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只作妖的小丑，掰開她的手甩開一字一字，咬著牙道：“太…遲…了?！?p> “小明哥哥，”看到他又要走，陸倩倩急忙喊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爺爺?shù)睦险兆叩?，福利院倒下。那是爺爺?shù)男难?，我不能讓它就這么敗了！”
陸倩倩低下頭：“要怎樣才可以幫陸家，小明哥哥，你教教我好嗎？”
他狂妄一笑，眼光陰鷙：“要是陸進在全公司面起給我磕頭認(rèn)錯，我可能會考慮考慮?！?p> 猶如一記驚雷重重地劈在陸倩倩心上，心膽俱裂：他要她爹給他磕頭認(rèn)錯！
陸倩倩眼淚落了下來，一把抹掉道：“若是真有人要下跪磕頭給你認(rèn)錯，那個人最應(yīng)該是我不是別人。錯的是我，你不要遷怒于他人?！?p> 他咬牙切齒：“你還是護著他，就像當(dāng)年一樣站在我的對立面?！?p> 陸倩倩搖頭堅定道：“當(dāng)年…我爹不可能會害我爺爺?shù)模抑?。?p> 他幽深的眸孔驀地緊縮：“你的意思是…我會害爺爺對嗎？所以你才義無反顧地跟他站在一起來污蔑我對嗎？”
陸倩倩搖著頭聲嘶力竭吼否定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也不會，你們都不會的，當(dāng)年是我一時看錯，我知道你不會的?！?p> 他閉上眼睛捏著眉間，已經(jīng)是筋疲力盡的樣子：“你根本不知道我經(jīng)歷過什么?！?p> 陸倩倩又要拉住他，他回頭眸底迸射出狠厲，警告道：：“陸倩倩，我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陸明了，不要再找我了，我不會再來了?！?p> “還有，別叫我小明哥哥了，我惡心！”
動作陡然而止，怯生生地收回了手，五味雜陳地站在原地看著他決絕的背影，終于相信了那個事實：他恨她。
他說自己惡心！
我惡心！
惡心！
這兩個字一直在陸倩倩耳邊回響。
再也忍不住了，陸倩倩蹲在地上抱著自己大哭了起來，他們再也回不去了。他早已經(jīng)不在原地了，只是自己還放不下不愿意離開。
不知道自己為甚么還對他抱有奢望，還敢厚著臉皮去求他，以為他還是會幫陸家一把，只是她忘了他們之間哪還有半分情分？有的只是恨罷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機械地走著。
“三少奶奶！”
“三少奶奶！”
陸倩倩抬頭：“嗯？”
周管家道：“三少奶奶您的的包掉了！”
陸倩倩這才看到他手里的包，接過道：“謝謝??！”
洗完澡剛躺下就聽到他進來問道：“你今天出去了？”
想必是司機跟他說了，點了點頭才想到他看不見又嗯了一聲。
“去了哪里？”
“旋轉(zhuǎn)餐廳?！彼緳C肯定也說了的，他裝模作樣地問只不過是確認(rèn)一遍罷了。
“跟誰？”
“一位故人?！辈恢浪麨楹瓮蝗恢匾暺鹚男雄?，他以前從不過問這些，陸倩倩想起那個人狠絕的眼神，還是忍不住顫抖，拉高被子蓋過了頭。
被子又被拉開了，燈光照著眼睛很不舒服，陸倩倩眨了眨眼睛，聽到他輕輕問道：“哪里不舒服？”
陸倩倩沒回答。
一會兒一只略帶冰涼的手襲上了她的額頭：“有點燙！”
他的手剛要拿開就被握住了，被人拉到了胸口的位置，陸倩倩嘴唇顫抖了一下，微弱道：“我是這兒病了！還能…治嗎？”
過了好久他才收回手，關(guān)掉燈道：“能！”
陸倩倩咧嘴笑了一下，又消失殆盡，睜開眼睛眼淚悄悄滑落道：“你騙我！”
聽到他低低道：“沒騙你，心病只需心藥醫(yī)。我雖然沒有藥但是總有人有的，你這病…總會治好的！”
“你睡吧，睡醒就好了！”
陸倩倩不知什么時候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好像有誰摸著她的額頭說：“不燙了?！?p> “小明哥哥…”放在她額間的手一下子僵住了，然后一下縮了回去，陸倩倩眼皮重地又睡了過去。
后面幾天季軒都沒有回家，打電話他也不接，后面也就不打了。季爺爺那邊一看過來，陸倩倩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隨時戰(zhàn)斗的狀態(tài)。
劉蕓也總是有意無意地看她，眼神里都是揶揄。陸倩倩也不知這季軒是怎么一回事兒，突然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有家不回。
“弟妹，你有空得看著點三弟才行，最近三少的花邊新聞多得滿天飛。爺爺也看不過眼了，今天打電話把他罵了一頓?！?p> “弟妹，不是大嫂多嘴，只是這男人啊，還是要管的?！?p> 怪不得早上爺爺看著她嘆氣，想起這兩天季爺爺看自己的眼神越發(fā)失望了，一定是在怪她御夫無道。
只是陸倩倩也是無計可施，她連他都聯(lián)系不上，談何管教？
這三少也真是的，你想見誰就見誰，想喜歡哪個女人就喜歡哪個女人，非得鬧得上報紙上新聞，這不是故意打她臉嗎？
陸倩倩覺得頭疼，早早回了房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