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忽然傳來劇烈的震動,其中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嘶吼聲。
“看來我們不用糾結他敢不敢把扭曲放出來了,他可真果決啊。”
鐘名不用異能都能感受到那發(fā)散出來的味道,充滿別扭的怪異情緒,無規(guī)則地變化扭曲。
“按照你們對那東西的描述來看,這下我們真該跑了吧?這是真正具備殺傷力的異能?!?p> 鐘名看著陳定良,“不要總是說退避的話啊,不管是什么都要往前,這是管理局的職責吧?!?p> 陳定良干笑,“別鬧了,員工培訓里可沒有要人送死的說明。話說你這家伙很奇怪啊,從剛剛開始就變了一個人一樣?!?p> “有嗎?”
“誰知道呢……而且現(xiàn)在不是什么可以悠閑的時候了吧,已經(jīng)可以看到很恐怖的場景了喂?!?p> 不過是說了兩句話的時間,扭曲的景象已經(jīng)蔓延到了面前,被擰成一團的門,灰黑交融得看不出原本的樣貌,波紋似回旋起伏的墻面和地板。
仿佛隱藏的深淵入口忽然現(xiàn)世。
“乖乖,就算是我用過能力之后,進到扭曲的范圍內也會變成一團奇怪的東西的吧?”陳定良咋舌,“該死的來自高級別能力的壓制?!?p> 類似于最強的矛與最硬的盾,異能間也會出現(xiàn)互相矛盾的情況,在精神消耗的對拼之前,高評級的異能會直接消除掉低級的異能。
這意味著,在同類能力以及相互阻礙的能力中,評級決定一切,即為異能的壓制。
“鎮(zhèn)定啦?!睒芬粼緮v扶著鐘名,忽然往前站在鐘名面前,出聲道,“都說了沒事的。不過是一個沒有理智的怪物,讓你看看,我們之間羈絆的力量?!?p> 陳定良嘴角抽了抽,小聲嘀咕,“我猜這個‘我們’肯定不包括我?!?p> 這兩人畫風都不太對,感覺就自己一個各種意義上的局外人。
鐘名臉色也有點古怪,在她耳旁輕聲道,“你可能想說這句臺詞很久了,可是我剛剛是想提醒你,她還沒回來……我們得跑路了?!?p> 最后一句,鐘名稍微提高了聲音,讓陳定良也聽見了。
陳定良頭上冒出問號,“說得那么慷慨激昂光明正義的,結果還是要溜???”
樂音面不改色,轉身拉著鐘名就跑,以及悄悄用能力在他腰間擰了一下。
陳定良在背后看著逐漸變成抗著鐘名大半身子,并且飛奔著的樂音,腳步一頓。
“是不是角色有點錯亂?”
……
鐘名的王牌,不可見的第四人,尹冰,此時正漂浮在顧劍北的頭頂。
鯨魚無辜的圓眼睛也在注視著他。
擺脫單機的半個月來,她還是沒什么明顯的變化,氣質依然像冷淡的冰,散著的寒氣減退人的接近欲望。
以及一身白裙——并不是真實的衣物,而是幻化出來的,靈魂本身的一部分,當然,也可以變化款式。
不得不說鐘名實在是不會帶孩子。尹冰蘭是一張純白的紙,但并不是需要完全從頭開始塑造的小孩子,半個月不長不短的時間,竟然看不出一點改變,也算是一種本事。
另一個能與靈魂交流不過沒有存在感的謝念云表示,“摸了。”
純凈到不分善惡,如孩子一般只憑喜好的尹冰蘭,現(xiàn)在只聽鐘名的話。
不可見不可聞的她,對于其他人來說是bug一樣的存在,與多了個化身透明的異能沒兩樣。
對此而言顧劍北與一般路人A沒區(qū)別,哪怕是他有著自己的特殊所在,也看不見尹冰蘭。
這才是鐘名真正的底氣,剛剛說顧劍北沒威脅的話,是瞎掰給陳定良聽的,其實他早就暗中讓尹冰突臉了,雖然原本是打算防一手黑色的手段。
便是此時這幅場景,在一個后腦勺上方漂浮著的幽靈少女,好奇地跟著狼狽逃竄的中年大叔,并隨時準備溫柔地給他一棍。
“該死的,”顧劍北不知大難臨頭,低聲咒罵著,“這些家伙究竟從哪冒出來的。”
一個人時的顧劍北不再繃著一張臉,鎮(zhèn)定自若的高深模樣也卸了下去,嘴里細碎地念叨不停。
“不可能的……”
“我的身份竟然暴露了?是因為最近的事?不對,有點奇怪,究竟哪里出了問題?”
“我最近根本沒有露面過,不是最近,是很長一段時間內……難道就是因為這個被懷疑了?”
“不,不對。就算我塑造的落魄教授的人設確實孤僻自閉,但是就算是個可疑的家伙,也不應該被海灣大橋的事聯(lián)系上?!?p> “……畢竟實驗品逃跑的時候我動用了這么久以來積攢的‘影’,絕對不可能被發(fā)現(xiàn)一絲蹤跡,那么問題出在哪里?”
“難道是……黑色?說起來上次聚會他就沒來……我和他的牽連太多了,是他暴露了?”
尹冰豎著耳朵聽他唧唧歪歪地說一大串,一部分沒聽清,大部分沒聽懂。
她雙手按頭,動作像極了某只抱著腦袋的憨憨黃皮鴨子。
異能發(fā)動。
思緒下沉,穿越黑暗,另一個我復蘇,以及世界的門打開。
顧劍北猝不及防地眼前一黑,緊接著天旋地轉,他覺得像是被颶風吹起一樣,下一秒就要墜落摔成肉泥。
不過并沒有變成他想的那樣,他狠狠地摔落在地,只是震得五臟六腑發(fā)疼,而不是當場暴斃。
“又是什么難纏的異能?”
顧劍北在落地后立馬明白,這又是管理局那群人的手段,分明是鐵了心要抓住他。
然而當他睜眼時,他注視著面前的一切愣住了。
陌生至極的環(huán)境。
“這是哪里?”
尹冰沒有給他動彈的機會,在這個世界,她就是主宰一切的神。她念頭一動,龐大的壓力將顧劍北死死按倒在地。
顧劍北越掙扎越痛苦,心里如墜寒窖。
現(xiàn)在的他看不見尹冰,這讓他更為恐懼,沒有人氣感受不到時間流逝,甚至無法動彈,簡直是究極的折磨。
尹冰看都不看他,把他困死后朝著一個方向飛走。
現(xiàn)實世界,被交換出來的尹蘭呆呆地看了一圈周圍,腦子里鐘名事先講的東西忘得一干二凈,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找到他們,于是慢悠悠地在這里轉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