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名從天而降。
極為夸張的空躍,華麗的空中360度翻轉(zhuǎn)。
平地瀟灑起跳,落下一腳把敵人踹倒在地,這就不是正常人干架該做出的動作,一般情況下這么長的滯空時間只會是吃一發(fā)準(zhǔn)備充足的重?fù)簟?p> 但是這是做不到的,樂音的能力讓在場的人都變成她的提線木偶,敵人根本無法反擊。
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哪里,要做什么,全部在她的掌控當(dāng)中。
于從月一臉震驚,“哇!”
這時鐘名背后的男人翻滾起身,借著這個動作兜里的刀滑到手上,刀刃彈出。極快的反應(yīng)體現(xiàn)著他的戰(zhàn)斗本能,絕對是個斗毆的個中好手。
刀光劃出一道弧線。
而鐘名完全背對著他,似乎是無法看到他的攻擊,更無法躲避的。
但是偏偏鐘名背后長了眼睛一樣,扭動上身右手回掃,拳頭第四次砸到他的臉上。
“怎么可能?!”
“這種沖擊力?”
原本就還隱隱泛疼的臉部維持不住表情徹底崩潰,巨大的力道讓他覺得整個頭顱都被擊穿,精神一同粉碎。
“他的拳頭上有一層什么看不見的東西?”
“不過……死吧!”
“啊啊??!”
意識消散之前,他憑著疼痛爆發(fā)的力氣,扯住鐘名的衣服,用肩膀死死抵住鐘名身體的某處。
察覺到硬物越陷越深的感覺,他露出得手的笑容,腦中出現(xiàn)血肉和金屬相互擠壓的景象,卻聽見樂音控制的鐘名輕松俏皮的聲音。
“嘿,重?fù)?”
咔嚓一聲,這個男人腦袋一歪,軟軟地從鐘名懷里滑倒在地。
鐘名收回猛錘了一下脖子的手肘,邪邪一笑,“在自以為勝利的喜悅中死亡吧?!?p> 說完他松開手,夾在手臂和身側(cè)之間的刀掉落,刺中男人的身體后才彈跳一下落地。
于從月聲音顫了一下,“死,死了嗎?”
“沒有哦?!睒芬艋厮?。
“哦,嗯?是嗎……我都看不明白……”于從月松了一口氣,太好了,看起來鐘名已經(jīng)掌控了局面,也沒有弄出人命。
現(xiàn)在稍稍鎮(zhèn)定下來,于從月回想一下,感嘆道,“鐘名身手太好了吧,剛剛跟看電影一樣,太刺激了,都有點不真實了?!?p> 樂音側(cè)頭看著她,“其實他是一個避世門派的最后單傳弟子,深山老林練武十幾年,最近才被老師父趕下山,現(xiàn)在是一個渴望平靜生活的高中生?!?p> “原來是這樣……個鬼啦?!庇趶脑峦虏塾苯幼畲筇畛?,“這路數(shù)我看過的?!?p> “沒騙你?!睒芬舯砬檎J(rèn)真。
于從月看了一會樂音的臉,逐漸動搖,“真……的?”
“開玩笑的?!睒芬羟纹さ卣R幌卵?。
“啊……”
果然是開玩笑啊,自己怎么還有一瞬間相信了?于從月都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好了,不如說樂音長著一張?zhí)菀兹⌒湃说哪樍恕?p> 而樂音一番對話后顯得沉默。
她定定地看著鐘名,這個大男孩現(xiàn)在她能隨便擺弄他,讓他做出平時根本不會做的動作,擺出她想要的表情。
比如當(dāng)場來個單膝下跪深情款款的求婚。
但是……鐘名那沒有感情的眼神……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有點,無聊?!?p> 樂音小聲嘀咕,“以后還是不要這么做了。”
“話說回來啊,”于從月道,“我知道鐘名是很厲害了,可是他剛剛的表現(xiàn)太反差了吧,他原來是那種很……內(nèi)心狂野的人嗎。”
“誰知道呢?!睒芬粜牟辉谘傻亟獬绥娒目刂?。
欸,她是不是忽然有些冷淡,自己說錯什么話了嗎?還是自己一直說鐘名招她煩了?
于從月語氣變得遲疑,“但是他說話又……有點少女?!?p> 短暫地安靜一下,樂音似乎想到什么,抿著嘴笑起來,“哈~誰知道呢~”
鐘名踉蹌一下,恢復(fù)正常,站定后自言自語道,“雖然沒辦法而忽略它,但是情況比預(yù)料的要嚴(yán)重啊?!?p> “大姑娘?!睒芬敉彼难?。
剛剛所有的事情和對話鐘名自然是聽得見的,他只是收斂了所有感情,而不是失去意識。
不過回過頭來感覺剛剛那種完全旁觀的姿態(tài)非常奇妙,像是上層的上帝視角,絕對無心無情。
“雖然我現(xiàn)在很想譴責(zé)一下……嗯,算了。”鐘名話說一半,想了想,形象什么的根本無所謂,“不過事情還沒完結(jié)?!?p> “無趣,你應(yīng)該更扭捏羞澀一點?!睒芬粽f道,望了望一個被她打昏一個被她一直按趴下的兩個男人,才問,“所以,是最開始你發(fā)現(xiàn)的什么?”
“不是那個。”鐘名嘆氣,“但是加上那個,現(xiàn)在擺在面前的有三件事急需解決了?!?p> 鐘名轉(zhuǎn)向一個方向。
“哦,我知道了?!睒芬艋腥淮笪?,“是經(jīng)典橋段,打完一個背后一個又蹦出來,怪不得你剛剛一恢復(fù)就往那邊瞟?!?p> 鐘名:“還是個大家伙?!?p> 有異能的家伙。
黑白交融的情緒,卻不是和諧的融合,黑色在撕扯白色,更像是吞噬。普通人的情緒不會表現(xiàn)出這種模樣,而這情緒的味道也異常詭異。
似乎是黏稠惡心的泥沼,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怪味。
純黑的情緒他其實見過,那就是“黑色”。他的情緒觀望起來如一潭死水,只偶爾不明的泛起波瀾。就是撒謊也沒有任何情緒變化的那種。
“你們在說什……?”于從月依舊對他們兩說的話一臉懵。
然后她就被面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
一大片黑霧從地下蒸騰而起,形成一張模糊的人臉。這霧濃厚的仿佛不是氣態(tài),涌動翻騰得好像一塊塊聳動的疙瘩。
“面具?”鐘名平淡地觀察著驚悚的一幕。
這是一副面具而不是人臉,在黑霧周邊稀薄的部分能看出一點也不圓滑的輪廓。
面具空洞的眼眶直直盯著他們,兩道霧氣延伸出來想要卷走地上的兩個男人。
“就這么無視我們?”
鐘名一腳把男人踩住,眉頭輕挑。
霧氣對他的話毫無反應(yīng),自顧自拽了一下,動都沒動。
樂音一直用異能按著的,鐘名踩一腳只是為了爽一下,而且霧氣的力量弱得可以。
于是黑霧憤怒一般翻滾起來,氣焰滔天,似乎有虛無的目光從未知之地投來。
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