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怠惰,了無生趣。
李悅進門看見癱在沙發(fā)里的鐘名渾身都在散發(fā)著這種氣息。
“怎么了?很累的樣子?!?p> 鐘名打著哈欠,“困。”
“休息不好?稀奇了,作息健康的你也會熬夜?”
“不是,是異能,我又過載了?!?p> 李悅想了一下,“是任務么……那不是個普通的帶路任務嗎,沒有危險的?!?p> “是啊,所以為什么會出那么多意外呢?”鐘名嘆氣到一半又打了個哈欠,“呼……于是我早上起來好好地思考了以后的事……為什么一臉驚駭?”
“你說你在思考人生?你不是鐘名,你是誰?滾出他的身體!”
“沒有那種能力,控制別人……呃。”
好吧,有的。但那是他配合的情況下,想搶占他人的身體幾乎是不可能的。
鐘名決定無視李悅的話。
“是這樣的……”
鐘名把于叔跟他說的話轉述給李悅,還有他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心動了?你竟然心動了?”李悅不可思議道,“你應該知道學廚是個多累人的活吧?!?p> “為了活著做什么是不累的呢,每個職業(yè)哭訴的時候都能把自己哭成最辛苦的。”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你難道不應該是一直拖延到最后,隨便點兵點將挑個大學,再咸魚躺幾年么?”
“確實是我會做的事,能混誰不想混呢,但是現(xiàn)在就是不能舒服的混下去了。以前的我毫無所謂,因為那時我無法使用能力,想擺就擺?,F(xiàn)在的我,只想離管理局遠遠的?!?p> 鐘名嘆氣,“只有和異能有關的東西能讓我感覺有趣,但在事件結束之后,又給我深到骨髓的疲倦。”
李悅伸手輕彈了一下他的腦門,“老想這么多做什么呢,不愿意做的事拒絕就好了?!?p> “可以拒絕嗎……”鐘名發(fā)出輕微的哀鳴,“好像總是不知不覺就被推到了前面,然后去拼盡全力?!?p> “雖然外表冷漠,還排斥他人接近,但其實你一直是個心善的孩子。”李悅撫摸著鐘名的頭,“不用給自己壓力,試著更強硬地拒絕別人如何?不需要順從別人的意見,也不踩著別人的腳印?!?p> 然而隨波逐流的本性難以改變。
鐘名甚至不知道這是情緒缺乏的后果,還是他本來如此。
“有時候我覺得有些事到了那個程度不得不做,但我可不會給自己壓力,做不到的事情就面無愧色地放棄,更不會因為努力過卻沒有結果而悲傷?!辩娒p輕撥開李悅的手,“我不是來求安慰的,我想問,于叔說的事是真的嗎?”
放棄異能者的身份,作為一個普通人而活。
“你被騙了。”李悅淡淡道。
“啊……”鐘名沒想到是這么干脆的否決。
“但他其實沒說謊。他說的其實是真的,只不過審查過于苛刻。管理局終究是一個約束異能者的存在,哪怕它再尊重異能者的意愿,給予了最大的自由?!?p> “好吧。于叔隱瞞了一些信息,目的是為了讓我成為他的徒弟。然后順理成章的讓我去做一些事,只要踩了一腳進去就輕易出不來了?!辩娒潇o分析,“于叔也摸透了我的性格了嗎?”
“不要想的太復雜了。我覺得……他可能只是被煩得不行了,妥協(xié)地收個徒弟,把麻煩事一代代推下去罷了?!?p> 鐘名聽得云里霧里,“到底是什么?”
“是一個奇怪的存在,似乎和他們家族的廚藝傳承有關系。其實他不是這一代的正統(tǒng)傳承者,上一個渾身帶火的家伙撇的干干凈凈,但是誰讓她是那個破除一切的炎槍呢?”
李悅看見鐘名表情微動,繼續(xù)道,“沒錯。他們一個姓譚一個姓于,但確實有親戚關系。那個團結又封閉的大家族,廚子的大家族?!?p> “至于具體是什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崩類偪粗?,“那么你要加入他們嗎?接過這個擔子。反正管理局都不管他們,任他們自己決定,也不會是什么危險的東西?!?p> 當然是敬而遠之。
他現(xiàn)在一點不想接觸和異能有關的人或事。
鐘名:“不是說封閉嗎,挑我這一個外人沒事吧,還以為是那種傳統(tǒng)迂腐的形象?!?p> “誰知道呢,說不定等你接受了就強制讓你入贅……別翻白眼啊,開開玩笑嘛。”
鐘名無動于衷地窩在沙發(fā)里。
“真一點想法也沒有啊,本來覺著你慢慢在改變,結果也只是在自束的圈子里踏步而已。”
“改變?我?我不覺得我有什么改變,生活多了很多插曲,我始終是我?!?p> 李悅想勸說些什么,但想著想著,果然還是不應該說。
她微笑道,“是的,你就是你。沒有人可以改變你的意志。不善于拒絕的話,就讓我來幫你拒絕。從現(xiàn)在開始,重歸普通的學校生活,絢麗的多彩的或是粉色的,亂七八糟的事總會有人解決?!?p> 兩人對視。
輪到鐘名懷疑李悅被奪舍了。這是那個沒什么娛樂的工作狂人說的話?
不過……很合心意。
天塌下來個高頂著,而他縮著身體躲在角落。
早該這么干。
鐘名沉默一會準備告辭。原來還有很多事要問,比如她最近在忙什么,比如譚姐的事,比如老城區(qū)的那個存在,比如面具整件事的后續(xù)處理。
但是有些答案并不復雜,而有些事情不用太在意,沒必要整太明白。
他突然懶得問了。
“準備走了?”李悅問。
“嗯,和羽一凡約好了?!?p> “去玩?”
“差不多?”
“這算什么回答。算了,玩的開心。”
“鑰匙……”鐘名指了指茶幾上的鑰匙。
沒說完就被李悅打斷了。
“鑰匙你拿著吧。你們可以把這間辦公室可以作為歇腳的地方……反正我也準備把原來的瞎忙碌的職位辭了,房間就操作一下貪下來。”
光明正大的,聽到了不得了的話語了,另外,鐘名明白她最近都在干什么了,有大動作啊。
“然后呢?”鐘名接話。
“我要爭奪話語權?!?p> 李悅一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