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碧水灣畔,一方天然溫泉氤氳的熱氣彌散在四周,底下的硫磺石不斷的冒著熱氣,使得溫泉看起來云霧繚繞。兩男子半露著胸膛,精壯的上半身斜倚在溫泉旁,瀑布般烏黑的頭發(fā)散落在肩上,臉上蓋著一方帕子。
游子言把自己臉上的方帕拿下,他壞笑的看了燕宸一眼,這段日子聽秦牧說,這個家伙總是神出鬼沒的,除了上朝和處理奏章的時候,幾乎看不見他人影,他倒是要詐他一下,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他微微靠過去,單手托腮好整以暇的望著他,開口說“可要恭喜殿下了,貴妃娘娘終于懷上身孕,也算是為你破除傳言,一堵悠悠眾口?!?p> 燕宸看了下他,臉上露出懷疑,“云妃竟然有孕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陛下居然還不知道,白日里林公公不是已經(jīng)向你稟報過一遍嗎,當時微臣可也是在的!”游子言裝作詫異,略顯夸張的說,“難道白日里那人不是陛下嗎?陛下可不該連自家兄弟都瞞著??!”
燕宸嘴唇緊抿,削薄的嘴唇抿成一道冷酷的弧線,眼里熠熠閃爍著凌厲的寒光。
這云妃的孩子還不知是不是他的,他得徹查一番。
“我知道瞞不過你們,白日里那人是暗衛(wèi)裝的,最近我有件正事要忙,說不定可以解了我身上的寒毒?!彼緛硪膊幌氩m著他們二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游子言的神色變得嚴肅了,“可是找到薛神醫(yī)了,他行蹤詭秘,難為你能找到他。”他真的為燕宸高興,這家伙自小便出生在虎狼之地,生母早亡又被當年的太后抱走,太后無子只是把他當做爭寵的工具,稍有不順心便會嚴加責備。
他初認識燕宸的時候,和秦牧一起被選為皇子伴讀,那個時候他們二人比較貪玩,經(jīng)常拉著燕宸四處玩耍,后來燕宸每回都會被罰跪挨打,漸漸的他們就失去了玩耍的時光。后來燕宸出征夜流國時,誤中對方陷阱,在冰雪漫天的山中和將士門只靠吃雪,挖樹根過活,苦苦堅持一個月卻沒能等來朝廷的援軍,是秦牧帶著雷騎沖破對方包圍,才勉強救回一條命,卻也落下了這終身的寒毒,難以有子嗣。
燕宸嘴唇不自覺的上揚,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是薛神醫(yī),是一個牙還沒長齊的小丫頭,但是醫(yī)術倒是還可以?!?p> 游子言一聽這有情況啊,他雙眼微挑,激動的說“什么丫頭,哪家的啊我怎么沒有聽你提過?你們進展的怎么樣了,這談戀愛吧我可比你有經(jīng)驗,你說我?guī)湍銋⒅\參謀情況?!?p> 燕宸不耐煩一把把帕子扔到游子言的臉上,這話可真多,簡直就是個行走的大喇叭。
“你給我小點聲,這宮里多少眼線你要嚷嚷的全部人都知道是不是!”燕宸低吼道。
游子言雙手做了個閉嘴的姿勢,示意燕宸接著往下講。
燕宸略微思忖了下,這游子言雖然口快了些,但是閱女無數(shù),確實比他要有經(jīng)驗,不如聽聽好了,便將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如數(shù)告知。
游子言聽后摸了摸下巴,對燕宸說“你這樣追女孩子是不行的,你要主動出擊快準狠,不要老在背后幫人家干這干那的,又是送房子,又是當護衛(wèi),人家姑娘又不知道,白白瞎忙活一場?!?p> “嘖嘖,”他盯著燕宸棱角分明的臉瞅了下,搖頭嘆息,“平日里看著挺精明的,怎么這種事情上就像個呆子?!?p> 燕宸臉色有點發(fā)青,他忍,緩緩說“溫愉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樣,她并不喜歡我,甚至可能討厭我,所以有的時候我常常想,就這樣陪在她的身邊也挺好的。那些太過美好的東西,往往都是虛無的,針一扎就碎了,就像是我和她的關系一樣。”
游子言勸慰著,“這強扭的瓜他未必不甜,這追姑娘也是要講究策略的,像你這般刺猬心理害怕逃避那是追不到的,還是讓我來為你出謀劃策吧?!?p> “行了明日再說吧,現(xiàn)在先去永寧宮一趟,云妃的事情還是要先處理的?!?p> 永寧宮內(nèi)金碧輝煌,重重流蘇羅帳里,云貴妃愜意的躺在床榻上休息,今日剛被診出懷了一個月的身孕,她柔柔撫摸著肚子,整個人都變得安詳了。
這些年,她千盼萬盼就是想有這么一個屬于她的孩子,如今終于心愿達成,她不知有多欣慰。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高喊,“陛下駕到?!?p> 云貴妃剛要下床去請安,就被燕宸一手給按了回去,她看著這個男人,心中蕩漾起了無數(shù)的情思,她看著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對她的關切,嬌聲說著,“陛下你來了,臣妾原本還想去迎接你的?!?p> 云貴妃半倚靠在燕宸的懷里,拉過他那雙細長的手貼在自己的懷上,“陛下我們有孩子了呢,你看他就在這里?!毖噱吠高^衣物感受到云妃的體溫,他子嗣向來艱難,想著這可能會是他第一個孩子,神色都變得溫柔了。
把手抽了回來,給云妃蓋上了被子,向她承諾“你現(xiàn)在是雙身子的人,不能著涼了。你懷孕有功,若是誕下皇子,朕便封你為后?!?p> 云貴妃喜極而泣,整個人都被被子包裹著,只露出一張小臉,就這么癡癡的望著燕宸。
燕宸轉了轉視線,咳了一聲,不自然的說“你有孕在身,這后宮妃嬪請安便免了,有什么缺的都和朕說,朕還有奏章處理,改日再來看你?!?p> 云貴妃目送那道明黃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摸著肚子露出得意的笑容,太醫(yī)說了這孩子還沒滿十天,因此不可能是皇上的,這個月她就月初侍寢過一次,這個太醫(yī)要好好敲打一番。
她直起身子,羅被遺落在床上,招呼來貼身婢女,耳語道,“你去找...,讓他務必保證他不會亂說,此事要做的干凈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