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延推開了廁所大門,便池旁正有兩個邊尿邊嬉笑聊天的員工。
“威...威總...好…”
歡聲笑語在突如其來的問候中戛然而止。
能在公司里見到威總是一種榮譽,能在廁所里見到威總簡直是種奇遇。
“上廁所還是偷懶?”
兩人忙收了尿筋,趕緊拉上褲鏈,一路點頭哈腰的溜出了廁所。
威延挨著每個廁所隔間都檢查了一遍,直到確認沒有多余的人在場,他才立馬折身放了塊維修標志牌立在門口并反鎖了大門。
他敲響了唯一被鎖住的隔廁門,“出來?!?p> 隔間里一陣乒乒乓乓的碰撞,門突然被推開,里面一個工裝身影順勢倒在了地上。
棒球帽也遮不住她煞白如霜的臉色,狀態(tài)十分糟糕。
威延忙將她身子從地上扶了起來,“你這是怎么回事?”
“出了點...小狀況?!毙⊥】偹惆镜搅送于s來,一直強撐的警惕在此時完全放松下來,也正是身體肌肉全部放松下來,那一股被強壓制的痛楚也蹭然涌出。
第一次以真容相見,她的出場方式倒也是別具一格。
小汀本想重新?lián)纹鹕碜?,但身體里越發(fā)劇烈疼痛實在讓她有心無力,只得暫且依賴著他,“小威總麻煩你再扶我一會兒,先說我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哦,只是我...碰巧有些不舒服?!?p> “今天我特別討厭碰巧這個字眼?!?p> “好吧,我承認這不是碰巧。聽我說,你知道湯伯卡納那天的神秘拍賣品是什么嗎?是我從福納奇的別墅里偷出來的藍海人魚淚。但是組織里有人似乎把雇主信息泄露給了福納奇,所以那天福納奇去湯伯卡納酒店的目的,除了拿回他的東西,也是鐵了心要卸雇主的貨?!?p> 小汀突然放出的消息讓威延頓然了悟,原來此前他們的猜測全都錯了,這跟天狼星的競爭沒有關系,跟他也沒有關系,整個事件的原委竟然只是因為一顆藍鉆石。
“藍海人魚淚原本在福納奇那兒?”
小汀肯定點頭,“福納奇花了不少心思和金錢才打通關系到海外隱秘黑市僅用10億昆克換到了那顆罕世藍鉆石。這原本是想要在生日派對上好好炫耀一把的底牌,卻在生日派對當天凌晨被我拿走了,我就知道生日禮物被人偷走的憤怒能降智?!?p> 威延難以理解,一個人要樂觀到什么程度才能在虛弱到隨時可能昏睡過去的狀態(tài),還有心情吐槽。
“能雇傭怪盜組織,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以霍克凡現(xiàn)在自身難保的境地,根本不可能拿的出這筆錢?!?p> “像我這樣最底層的打工仔,上頭下什么命令就老老實實做什么,根本沒有資格知道雇主是誰。也許你說的那個霍克凡真的是雇主,又也許福納奇被霍克凡的仇家給騙了,上了借刀殺人的當。”
威延稍微放下的心又被瞬間提了起來,雖然霍克凡的死跟他無關,但有人在利用這件事將火引到他的身上卻是肯定了。
“因為這件事,所以組織懲罰你了?”
小汀咬著嘴唇,心累的點了點頭,“組織以為是我泄露了信息,因為酒店里發(fā)現(xiàn)了我的蜘蛛病毒痕跡,盡管我用的是舊毒種。組織還是懷疑到我,所以啟動了裝置懲罰模式,狠狠電了我一遭,人差點給整沒了,你不知道我在地上躺了多久才慢慢恢復了知覺。”說到這兒,小汀有些哽咽,鼻尖剎然酸紅,淚珠已涌上了眼眶,還是被倔強的小汀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體外遭到10毫安以上電流會讓人產生劇痛痙攣呼吸困難等癥狀,而她是體內受電,甚至有可能導致人體機能暫時喪失功能。就算小汀不說,他也能感受到她內心的那份屈辱。
威延輕輕撫著她的頭,“你需要一個舒適干凈的地方先好好休息。”
“我要提前施行計劃。”
“那你的金蟬脫殼計,就要前功盡棄了?!?p> 小汀拽著威延的臂膀撐起了身來,“他們現(xiàn)在肯定在滿世界在獵殺我?!?p> “身體里的裝置呢?不會暴露你的行蹤嗎?”
小汀摸了摸腹部,“這個究極反控制裝置是我給自己留的最后一手。它可以強行關閉體內那東西,但我撐不了多久,我們得趕緊把它取出來,我已經(jīng)感覺到了喉嚨里陣陣金屬味?!?p> “剩下的就交給我吧?!?p> 許是對威延一年的深入調查讓小汀對他多了幾分信心。
雖然兩個人的正式見面不過兩次,但這一句‘交給他’的確讓她放心不少。
威延煞費苦心設立的層層關卡,如今也卡住了他自己的去路。
只好將邊誠和葛朗伯緊急召回。
馬不停蹄折返回公司的邊誠甚至來不及詢問詳情,立馬調集秘書室的所有人前往115樓展開臨時會議。
葛朗伯也趕到了那間廁所,盡快關閉了114樓及以上的所有監(jiān)控。
當著偶像的面做事,緊張到他的手都在發(fā)抖,額頭上不知不覺都滲出了細汗。
“走吧?!备鹄什掌痣娔X,故作鎮(zhèn)定起身說道:“搞定了。”
威延揚了揚下巴,指揮著葛朗伯道:“你先出去看看情況,絕不能讓人知道她的存在?!?p> 按照過往經(jīng)歷,每當他有緊急的事情忙于處理,尤莉莉總是能從某個角落里跳出來纏著他,怪盜小姐的事絕對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
葛朗伯剛打開男廁大門,正巧撞見從女廁里偷偷摸摸出來的尤莉莉。
給葛朗伯好好嚇了一跳,心虛的他厲聲喝道:“你在這兒干什么?”
尤莉莉更是心虛的拔高了嗓音,指著身旁亮著柔光的女廁標志說道:“有毛病???看不見這里是女廁所?”
葛朗伯白眼一翻,“哦,你這是在逃避開會?”
被一語中的的尤莉莉火急火燎的捂住他的嘴,“胡說!開什么會?”
葛朗伯推開了尤莉莉,嫌棄的用力擦著嘴,“你才有病,洗手了嗎你?真惡心。”
“行?。‖F(xiàn)在整個威斯大樓118層,沒一個人敢像你這樣跟我說話的。我告訴你,上一個對我無禮的人,現(xiàn)在見到我那也是畢恭畢敬的。看在你是威延哥哥的朋友的份上,這回我不跟你多做計較,但事不過三,再有下一次你就等著被收拾吧。”
尤莉莉對威延的糾纏,葛朗伯是有所見識的,如果不把她支開,怪盜小姐就會有危險。
“跟我走?!备鹄什南乱缓?,抓著尤莉莉的手腕就要把她往會議室?guī)А?p> “誒?誒?你干什么啊你!放開我!你這人怎么回事?”
“既然你是秘書室的人,現(xiàn)在就必須去開會?!?p> “你不是跟著威延哥哥在做事嗎?你管我干什么?你憑什么敢管我?你放開!威延哥呢?威延哥在哪里?”尤莉莉的吵吵鬧鬧在葛朗伯雷打不動的拉拽下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