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見了禮,說了會閑話,傅思敏便站起來正正向譚爾霖揖了一禮:“譚兄,慎言有一事相告,望能見諒。”
慎言是傅思敏的字。
譚爾霖心下奇怪,扶起傅思敏道:“這大過年的,你朝我行這么個大禮,真真是能駭人一跳的。”說著還朝沈霽笑笑,沈霽也回以一笑。
傅思敏道:“我聽聞娘親有意為譚家沈家做媒,但娘親不知,我傾慕這沈家姑娘,也向她吐露了心聲,如今這……實在是要我難做。”
譚爾霖不是笨人,自然懂得傅思敏的意思,他見過那位沈家姑娘,不了解,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的,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聽罷此話拍了拍傅思敏:“你只管放心!咱們這樣交好,朋友之妻不可欺,我還能干這事嗎?”
傅思敏忙行了一個大禮:“多謝譚兄成全,只是譚夫人怕已經(jīng)相看沈家姑娘了……”
“你且放心,相看不相看,也不會與我相干,娘親再不會逼我的。”
這廂三人達成一致,放下心來。傅思敏也邀了兩人往屋外散步。
傅思齊風(fēng)寒好了,一大早就溜去找了瓔回玩,瓔回也就知道了沈譚兩家今日會在傅家相見,有心趕這個熱鬧,拉了傅思齊去尋長公主,讓母親放她出去玩會,因宣國公府就在隔壁,加上有傅思齊,長公主只是囑咐了幾句,同意了。
退出芳園的時候恰好遇見褚嘉琰,他左右無事,就陪著一起去了。
兩府就在隔壁,中間有一個互通的角門,三人直接從角門過府,倒也方便。
傅家若傾、若筠兩姐妹正帶著譚爾凡和沈初在暗香小榭玩耍,兩家孩子小的時候還聚的多些,慢慢大些了以后,只除年節(jié)在宮里見面有些往來,平日里卻少見。
譚爾凡自幼同哥哥一起習(xí)文弄墨,很是有才華,難免有些清高,若傾若筠父母都是才華橫溢之輩,教養(yǎng)出來自不會差,幾番下來,譚爾凡對傅家兩姐妹也刮目相看。
但見沈初靠在窗邊發(fā)呆,譚爾凡有心想試一試這位未來準嫂子的才華,便問道:“沈姑娘,咱們以冬為題,提首詩如何?”
沈初有些茫然地回頭,反應(yīng)過來說道:“這個我實在不在行?!?p> 這就讓譚爾凡不滿意了:“女子沒有才情,度日豈不無趣?”
沈初正欲尷尬一笑帶過去,就聽見一聲清脆女聲開口:“此言差矣,度日若只靠才情,那豈不是每日啃啃書,舔舔墨,肚子也就飽了?”
幾人朝外望去,正是褚瓔回三人拾階而上。
譚爾凡心下不服,褚瓔回目光流轉(zhuǎn),嬉笑道:“以己之長,比人之短,贏了又有何意義呢?”
這是有心維護沈初了,傅家向來同褚家交好,自然不會駁了褚瓔回的面子,但譚家來做客也不好鬧得她下不來臺,傅若傾在幾人之中年長些,更有分寸,此刻打著圓場:“大過年的,咱們也好好放松放松,文墨之類也太費心神了,咱們不如好好說會話?!?p> 譚爾凡知道不占理,加上又是在外做客,也收了聲勢,褚瓔回自然也不會再追著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