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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yè)火樂園

「浮屠島」其四 待煙散之時

業(yè)火樂園 變色龍不語 4527 2020-09-23 00:00:00

  “所以呢,最后討論出了什么?”

  電話的那頭,詠樂慵懶而隨意地問道。

  “讓將臺擔(dān)任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了,我是副指揮?!?p>  東云用小到剛好能讓她聽清的嗓音回答。他此刻正獨自站在管理局總部大樓的天臺,迎面的強風(fēng)吹得他感覺自己像在飆摩托車。他沒拿著手機的左手食指化作了純凈的銀色,直指向地面,一小束微光從指尖射入天臺的磚縫里,似乎正運轉(zhuǎn)著某種異能力。

  “那還挺棘手的,我這邊物哀已經(jīng)在捂臉了。他說那個老爺子經(jīng)驗很老到?!?p>  “無妨。我會牽制住他,你們安心做自己該做的就好?!睎|云說著撇了一眼手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正午十二點37分,離上島時間只剩不到半小時。

  “該做啥?搶在你們前邊抓住島主?”

  對于詠樂的明知故問,他用冷淡的沉默予以回應(yīng)。

  “別那么生硬嘛。找到島主,把能挖的情報都挖出來,我知道?!痹仒份p松地打趣道,“情報也算我一份,還有島主那優(yōu)質(zhì)的焦炭,光是想想就……嘖??傊畬ξ襾碚f也是加快焦炭收集進(jìn)程的雙贏機會,你只管靜候佳音?!?p>  “……信里提到的所謂游戲,煙灰這邊打算先跟下去看看狀況,要不要照著島上的規(guī)矩來你們自己決定?!?p>  東云托了托眼鏡框。他清楚,此話一出,四個人里或許只有末喜還會老實地遵守游戲規(guī)則——不過那只是因為她對什么都容易起興趣。

  “把人給我搞到手就行,回陸地上再交給我處置。如果島上沒島主這號人,就把苦行刺猬綁來,我不想浪費兩周空手而歸。我得和其他煙灰在一起,不方便行動,都交給你們了?!?p>  “行——”詠樂拖長了聲音,聽起來像伸了個懶腰,“島嶼本身呢,你打算怎么處理?”

  “找到島主后能把他拉攏過來是最好。不能就不擇手段逼他縮小然后取走焦炭,不要留任何潛在威脅?!?p>  按照持續(xù)了四個小時的會議討論結(jié)果,浮屠島本身絕對是可以自由變換大小的。

  自從八年前火種出現(xiàn)在了圖陂市上空,圖陂市便開啟了長達(dá)八年的封城,城市邊境處宛如鐵壁,城內(nèi)的人想溜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島主既然一直都在圖陂市內(nèi)潛伏,卻又很明顯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那么島嶼就不可能一直都是如此巨型的體積,否則無論藏在哪里都絕對會被目擊到,根本無法順利完成準(zhǔn)備階段。

  “還有一點。這次登島的適格者里肯定也有像我們四個一樣潛伏在正常社會、沒暴露真身的人,那煙灰只要調(diào)查市內(nèi)有誰突然消失了14天,不是輕易就能鎖定這批人的真實身份嗎?”

  東云狠狠踢了一腳地上的水管。

  “……這你可以不用擔(dān)心,這些公民信息只有公安局有調(diào)取權(quán)利,但那群條子拒絕了我們的調(diào)取請求。”

  他聽見電話另一邊的詠樂離開了話筒,對著那邊的其他人嘀咕了幾句話,背景音里立即傳來一陣爆笑聲。

  東云咬了咬牙。

  這就是他千萬次提醒自己絕不能忘卻的東西——

  適格者在這座全封閉城市的地位。

  在物哀和末喜的笑聲包圍中,詠樂又回到了對話中:

  “不好意思,我們繼續(xù)……真可惜,他們應(yīng)該更信任你們一點的?!?p>  “想看笑話就看吧,反正所有人都清楚煙灰是啥地位?!睎|云一時的怒火已經(jīng)被壓下,此刻顯得無比平靜,“對我來說反而是好事,該藏在水底下的,就讓它繼續(xù)藏著?!?p>  “我們四個可都不會潛水。”

  詠樂俏皮地回道,但他依舊凝固著面色。

  “……行了,換物哀接電話?!?p>  詠樂很快把話筒拿開,遞給了焦炭獵人里唯一的男性——留著及腰長發(fā),一排鯊魚牙的物哀。

  “我在護(hù)理我的竹刀來著。”物哀無精打采的聲音里透著一絲不滿,“聽多了甲方嘮叨會讓我偏頭痛的,麻煩簡略點交代。”

  “她們?nèi)齻€現(xiàn)在在干什么?”

  物哀愣了一下,回答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氣壓:

  “……老大還在看《鯊卷風(fēng)》,鬼怒老樣子在盯著白紙看,末喜說想到了新菜單,正在試做。”

  ——好家伙,猜得不錯,除了他沒一個在做戰(zhàn)前準(zhǔn)備的。

  “你是唯一有常識的人,所以我覺得應(yīng)該交代給你?!?p>  “……歹勢?!蔽锇У吐曁嫫渌讼驏|云道歉。他也挺不容易的。

  “那么……只要是在島上的公開場合,你們都戴好面具,別把真臉暴露給煙灰或者其他人。也別想著依賴電子設(shè)備,所謂的島上規(guī)則很可能包括了沒收個人物品?!?p>  東云說著又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48分了,再過12分鐘,邀請函的傳送效果即將啟動。

  “定期聯(lián)絡(luò)老樣子靠鬼怒那招,別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我,多看著點鬼怒防她失控,帶多點電子零件上島,需要時末喜可以用異能組裝?!?p>  一想到這個隨心所欲的隊伍可能做出的事,他就一陣胃疼,恨不得多交代幾件事。

  “還有詠樂,她要是又不按常理出牌,一定要問清楚是什么理由,別像上回打‘蓑笠翁’那樣,跑去劫直升飛機還開進(jìn)了水里,結(jié)果只是為了——”

  他突然剎住了話茬。另一邊的物哀只能聽到沉寂的陣陣風(fēng)聲。

  “怎么了?”

  “有人上來了?!?p>  說完,東云掐斷了電話。

  在和詠樂等人秘密通話期間,通過左手食指局部變身的方式,他的異能一直啟動著,檢測著樓里其他活人的意識以及行動。一旦有人的意識持續(xù)地將他納入認(rèn)知范圍內(nèi),或者物理坐標(biāo)逐漸向自己靠近,異能便會向大腦發(fā)出警報。

  ——這一能力屬于「卞城王」,東云的十個異能形態(tài)之一。

  東云很迅速地清理了手機上的通話記錄,然后打開視頻網(wǎng)站,隨手點開一部萌寵視頻,把進(jìn)度條拖動到一半,裝出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吱呀——

  天臺的門被推開了,他裝作嚇一跳的樣子回過頭,那個扎著單馬尾的冷淡女人在十米開外默默盯著他。

  是空蟬。

  “我還以為這兒只有我會來……你也緊張得想上來透透氣?”

  東云露出滿溢著友善與暖意的微笑——當(dāng)然,是裝的。

  這樣美好的營業(yè)笑容配上他的顏值,他總是能立即讓或熟悉或陌生的女性們放下戒心,從而掩蓋自己行動力偶爾會出現(xiàn)的細(xì)微破綻,或者從她們嘴里套話。

  但是,不管用!

  空蟬只瞥了他一眼,便徑直往前走,最后同他一樣靠到了欄桿上,仿佛身旁的他不過是團(tuán)空氣而已。

  東云并不意外這樣的反應(yīng),她一看就像這種人,但這樣反而正中他的下懷。不需要任何浮于表面的寒暄,既然被無視了,他便可以很自然地終止對話,獨自下樓回到將臺等人身邊——

  “抽煙?!?p>  空蟬突然說道。和外表給人的印象不一樣,她的聲音要來得更加清脆。

  她從警服的內(nèi)袋里掏出一包香煙,用打火機點燃后叼在嘴邊。

  “我上來抽煙?!?p>  “這樣……”東云輕輕咬了咬牙?!暗炫_可不是吸煙區(qū)啊?!?p>  莫名其妙,尷尬,煎熬。對話就這樣不得不進(jìn)行下去。

  空蟬遠(yuǎn)遠(yuǎn)眺望著遠(yuǎn)處的浮屠島:“來一根?”

  東云擺出了一副為難的表情。

  “不,我不抽的。”

  空蟬看都沒看他一眼,意味深長地用鼻腔“哼”了一聲,長吐出一口煙。

  “……還是給我來一根吧?!?p>  聽到東云的回心轉(zhuǎn)意,空蟬總算扭頭瞥了他一眼:“可別嗆著?!?p>  但東云的心思并不在和她處好關(guān)系上。

  在她視線轉(zhuǎn)向它處的空當(dāng),東云悄然注視著她那拉下來的警服外衣,那放香煙和打火機的內(nèi)袋,那內(nèi)袋里塞著的隱隱若現(xiàn)的紙。

  無論從紙張的顏色抑或大小看,毋庸置疑,那就是空蟬收到的、來自浮屠島的邀請函。

  但除此之外,觀察力極高的東云還看出了其他端倪:那看似是單張紙,實際上卻隱約能看出些許分岔。不會有錯,那是兩張材質(zhì)一模一樣的紙。

  ——她也持有兩封邀請函!

  每當(dāng)空蟬的目光轉(zhuǎn)向東云,他便趕在這之前把視線挪回她的臉上,還以偽裝出的笑容。他接過空蟬遞過來的煙,同時腦內(nèi)不斷窮舉著各種可能性。

  ——是我看走眼了?不,那確實是……她從哪里搞到的兩張……

  不對,如果那兩張紙都是來自浮屠島,那材質(zhì)與大小一樣很正常,不一定兩張都是邀請函。那不然第二張紙有什么其他作用——

  “‘藏在水底下’是什么意思?”

  東云心里一顫。

  他看向空蟬的雙眼,空蟬依舊凝視著天空。

  煙圈從她口中呼出,轉(zhuǎn)眼便被迅風(fēng)抹走。

  “哈……哈哈,你聽到了?真丟人,剛剛我在和朋友聊潛水的事,他藏水里的時間總是比我長,真不甘心?!?p>  “是嗎?!笨障s彈了彈指間的香煙,煙灰也隨風(fēng)散去,“那‘一天一次’又是啥?”

  這回輪到東云的腦顱一顫。

  “……也是潛水的事。實在太想贏過他了,就約好了從島上回來之后每天都一起去灰河下水?!?p>  “那也得能活著回來吧?!?p>  “是啊,你也一樣……”

  從空蟬的面部表情變化根本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東云只得陪以尬笑,腦子里飛速運轉(zhuǎn)著。

  ——她聽到了?為什么能聽到?

  不可能會有人能聽到的,周圍一千米內(nèi)凡是有人在主觀意識層面關(guān)注我,「卞城王」都會發(fā)出警報。為什么她還能竊聽到通話的內(nèi)容?

  我臨時說的這一套,她有起疑嗎?

  ——她到底聽到了多少?

  在思考中,東云注視著空蟬的側(cè)臉,而她只是一味吸著煙,似乎根本沒把剛才自己問的那兩個問題當(dāng)回事。

  東云的理性告訴他,恐怕很難在這里得到準(zhǔn)確的答案,如果空蟬沒有威脅到他的跡象,不如先就此打住。

  而東云的手表告訴他,已經(jīng)59分了。

  就在這個天臺,他們很快便將被傳送到浮屠島。他,還有眼前這張吸著煙的側(cè)臉。

  “你和你父親一樣,是個煙槍?!?p>  反應(yīng)過來時,東云這句話已經(jīng)脫口而出。

  他立刻開始后悔自己這句突然的發(fā)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這句話;而且從會議時坐的位置來看,空蟬和將臺很可能關(guān)系不和,提到她父親無疑是個踩雷行為。

  但聽到這句話的空蟬并沒有浮現(xiàn)惱怒。相反,她終于正眼看向了東云,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人懂得笑這個表情。

  “你這種人,總能活得很久?!?p>  在意義不明的回復(fù)之中,他們身上的邀請函發(fā)出強光,隨即兩人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13時整,為期14天的浮屠島神秘游戲正式拉開了帷幕。

  ……

  詠樂從逐漸減弱的強光中睜開雙眼。趕在嘈雜的人聲入耳之前,她最先聽到的是一聲簡短而清脆的“咔嚓”聲,近得仿佛就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一般。

  “都在?”

  她立即得到了三聲回應(yīng),鬼怒、物哀和末喜就在她身旁,四個人都戴著一副面具。

  詠樂抬起頭來,璀璨而華貴的吊燈錯落有序地高掛在開闊而明朗的白色天花板上,巧妙的窗戶布局使得整個房間內(nèi)充溢著強烈的光線明暗差,紋路精細(xì)的大理石雕塑從天花板一路向下延伸到立柱上,再攀爬到地板的邊緣,黑白交錯的地板瓷磚如玻璃般折射出明晰的奇異光芒。

  就在這樣一間巴洛克風(fēng)格的巨大房間里,佇立著一大群和她一樣正打量著周圍環(huán)境的人們,他們有的用道具遮擋了面部,有的直接暴露著真實的樣貌,還有幾個人整齊地穿著暗紅色的外衣,正不約而同地不停揉著雙眼。

  “詠樂,看那邊?!惫砼谠仒范呡p聲說道。

  詠樂順著她指著的房間盡頭看去。

  視線所及之處的那扇窗戶外,云層穿梭在充滿科技感的摩天大樓腰間。

  窗戶之下站著三個人。

  變身形態(tài)的苦行刺猬沉著臉巡視著在場的所有人,他的身上半根鐵錐都沒插,血淚不住地往下流,一直滲進(jìn)他腳下磚塊的小細(xì)縫里。

  第二個人只看得出是名女性,她用極長的劉海遮住了整張臉,從頭發(fā)的縫隙間露出她仿佛精神失常般的溜黑眼珠,在疏松平常的衣著之上,她的脖頸處佩戴著一個顯眼的純黑金屬項圈。

  最后一人從身形與姿態(tài)來看應(yīng)該也是女性。她很明顯是本我適格者,此時和苦行刺猬一樣保持著變身狀態(tài),白色的精致禮帽下是一張用精密金屬鑄成的臉皮,不僅一直是同一個笑容表情,表面更是像鏡子一樣把四周全都映照了出來。她一副白襯衫打底、黑禮服在外的裝束,外帶白手套和黑皮鞋,把全身上下包裹得密密實實。

  “歡迎諸位蒞臨浮屠島——!”

  最后那位女性那極度熱情、又像機械一樣冷硬的嗓音瞬間填滿了整個場館。

  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集中在他們?nèi)松砩稀?p>  “這邊是諸位在島期間,代替島主來接待諸位的三位代理人!鄙人井月,這位紳士是以津,而這位女士是黑湖,很高興認(rèn)識諸位!”

  下邊已經(jīng)傳來了口哨聲和咒罵聲,似乎有人從一開始就不打算遵守任何禮儀,更不想聽她把話說完。

  “然后,雖然很突然,但我要在此宣布島上的游戲已經(jīng)開始!”

  槍,刀,斧頭。已經(jīng)有幾個人掏出了武器——

  “——作為游戲的一環(huán),在座的諸位,腦子里都已經(jīng)被我埋了炸彈!”

變色龍不語

第四章更新,本章終于登島!看藤本樹時總是會羨慕他能創(chuàng)作出如此自由的劇情,炎拳給我的印象實在過于深刻,希望詠樂也能在我筆下變得越來越自由吧。依舊求點擊收藏推薦票評論區(qū)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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