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xiàn)在只剩下些皮外傷,雖然很疼,但不致命。”
“你師傅是很厲害的高人吧?”
“你是來送婚的,還是來刺探軍情的,嗯?”
“公主殿下在這里,豈敢豈敢?”說完,清王向她作揖。
她定定的看了清王一會兒,說道:“世人都說,清王膽小懦弱,太監(jiān)都敢欺負他,為人不茍言笑,很是無趣,看你這樣完全不像,你是不是也跟那個三公主似的,冒名頂替的?老實交代?!彼檬种钢钢B清,在陽光的照射下,手指微微泛著紅,看上去很溫暖,很幸福。
清王微瞇著眼睛,看著她的手,說:“我今天才第一次覺得陽光下的手這么美?!闭f完,他也把手伸了出去,斑駁的陽光照在他的掌心,心中一陣悸動。
阿淳看著清王說道:“真的跟傳說中一樣,你在皇宮被太監(jiān)欺負嗎?”
清王愣了,“我以為自己籍籍無名,沒想到聲名遠播呀。”停頓一下,他又說道:“傳說不可信,我可是皇子。”
“總不會空穴來風吧。”
“應該是言語上有些輕視,伺候的沒有那些威風的皇子那么周道,我如果把自己說的很慘,能住久一些嗎?”
“我哥哥的婚禮我也是要參加的,沒多久了。”
“算來確實時日不多,不過,完成任務后,我還可以來這里找你嗎?”
她訕訕地笑道:“來找我干嘛?”
“阿淳,我覺得你是我的家人,我想娶你???”
“你跟我才見面多久,怎么說出這樣的話,你們趙國人都這樣?”
“我……我想過未來陪自己一生的人……”清王自己覺得自己是無限的深情看著眼前的人,“是有一些唐突,也不符合禮數(shù),我會請求父皇,我來這里”。
“清王殿下,在趙國毫無權利地位可言,只是空有皇室子弟的名分,憑什么娶燕國最尊貴最受寵的公主?”原來是那位拓跋淳的師傅,那位高人。
清王從藤椅上努力的爬起來,奈何全身無力,阿淳想要過來幫我,她師傅“咳”了一聲,只好默默站在旁邊不敢說話,清王從椅子上特別不好看的摔了下來,趴在地上,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仰起頭,對她的師傅說:“師傅,我絕無輕薄之意,我確實不是父皇心儀的皇位繼承人,也不被諸皇兄看重,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我來送婚是因為三姐性子烈,其他皇兄又都不愿意遠離皇城,此行又兇險異常,我只是想護三姐周全。我會珍惜公主,會全心全意對她好,愛護她?!?p> “有燕國這樣的后盾,公主未來的駙馬哪個不會對他好?!?p> 清王趴在地上,無話可說,阿淳是燕國皇帝的掌上明珠,特意送到此處跟高人學藝,他這樣無所作為的皇子,燕國的皇帝又豈會看得上。
“清王殿下,你連個貼身親兵都沒有,什么都要自己拼命,就算是我,都不放心阿淳跟你在一起。”
“師傅……”阿淳一把拉住她師傅的手說,“您怎么能這么說清王殿下呢?!?p> “師傅說的對,我堂堂一個王爺,出門在外,連個小廝都沒有,把自己逼到如此絕境,如果你跟著我,只會讓你跟著擔心,時時處處不能安心踏實的生活,我以前只想隨心隨性,只求有一個善終。我如此心無大志,當真是不配?!?p> 清王掙扎著,扶著藤椅站了起來,因為太用力,身上的傷口崩開了,再次撕裂的傷口比第一次受傷的時候要疼,清王說道:“我當真是胸無大志。”連清想起老師們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話:“在這樣一個亂世,你要擔負起你的責任……”可是回到皇宮,他就是那個最沒用的皇子,老師們都消失不見,他覺得自己被所有人拋棄…………成日里想著日子過得太慢……
血滴到了地上,阿淳喊出聲音:“清王殿下……”
清王沖她咧嘴笑了。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去了,因為傷口比較深,有的還是貫穿傷,恢復的比較慢,清王雖然可以自由行動,但是稍微用力,傷口就會崩開,不過崩開的面積越來越小了。
阿淳對清王說,換藥的時候就能發(fā)現(xiàn),清王每天都在好轉,她很高興,看到她高興,清王也很高興,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是每次都能發(fā)現(xiàn)他上揚的嘴角。
他們誰也沒有再提那天的談話,可是清王知道,他要給阿淳一個交代,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但他需要一個機會,他想:還好,他們還有時間。
在山中的日子是清王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時光,他躺在床上還不能走動的時候,每天阿淳都會過來,幫我挪到戶外藤椅上,他昏迷的時候,是她跟她師傅一起,他醒后,她師傅就不再來了。
清王能稍微行動后,阿淳就帶他到她覺得風景好的地方看風景,一天都不回去,偶爾還點起一堆火,聊著天看星星,清王真的想拋開一切,這才是他想過的生活,他看著阿淳,他不能那么自私,他要對她的師傅和她的父皇有個交代才行。每次阿淳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都會說笑話給他聽,可是他卻愈發(fā)的傷感。
幸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阿淳收到父皇的書信,讓她收拾停當,準備回宮,來接她的兵將已經(jīng)在路上了,當阿淳告訴清王這個消息的時候,清王正準備告訴她,他應該出發(fā)了,清王已經(jīng)跟她的師傅拜別,師傅她老人家給了清王一些銀兩,清王身無長物,就只有一柄軟劍和一把匕首,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破了,阿淳給清王趕制了一件,清王穿在身上,把軟劍塞進腰帶。
阿淳看到清王,一臉的不開心,連清對阿淳說:“你都多久沒見父親了,應該高興,我們在你哥哥的婚宴上還會再見的。”
“可是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清啊?!?p> “阿淳,我喜歡你,你給我兩年的時間,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這是趙國皇子才有的玉佩,送給你?!?p> 阿淳接過玉佩,“清王殿下,我相信你。”
連清定定的看著她,眼中泛出淚光,她的眼淚也流了下來,他們沒有牽手,沒有擁抱,沒有吻別,清王轉身離去,到院落外騎上準備的白馬就出發(fā)了。
身上的傷好了七七八八,時間緊迫,再有八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婚前的兩天,三姐要住到燕國的皇宮里去,清王要在六天的時間里趕到燕國的國都,找到燕子和三姐。想著就加快了速度,顧不得身上的傷了,一路飛奔,遇到村鎮(zhèn)就換一匹馬,馬不停蹄。第三天的時候他找到了都統(tǒng)領和燕子留下的記號,應該是在此等了他幾天,見他遲遲不來,繼續(xù)前行了,一路追隨他們的記號,能看出來,還是有小股人馬在追殺他們,在第五天的傍晚,連清進了燕國的國都饒都。在他還小的時候,他跟著他的少師曾經(jīng)周游來過這里,短短幾年的時間,這里已經(jīng)繁榮的可以和趙國的京城相提并論了,看來燕國的皇帝和他的太子拓跋譽治理有方,不容小覷。
牽著馬匹進城,一邊走,一邊尋找標記,一邊了解燕國的風土人情。找小商販了解燕國的經(jīng)濟情況,又去茶館休息,聽茶館里的人談論燕國的政治,連清在一家客棧住下,跟客棧的小二攀談,從客棧小二嘴里知道拓跋譽是個很不錯的太子,現(xiàn)在燕國的皇帝拓跋軒年老了,太子其實已經(jīng)大權在握了,現(xiàn)在的繁榮情景都是在太子的治理下實現(xiàn)的,從燕國民眾的嘴中,燕國的太子應該還不錯,可是身為皇子才能知道,哪有那么完美的當權者,只能說,拓跋譽還是一個挺有手腕的人。
晚上了,燈火輝煌的饒都,像一座不夜城,連清去了城市中消息的聚集地-----青樓,饒都最大的青樓楓雅居,去了才知道趕上了熱鬧,楓雅居的頭牌正在出題,只有答得最好的,今晚才是她的座上賓。
清王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馬上就有年輕的姑娘過來為他斟酒,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清王手里玩弄著酒杯,問道:“你家頭牌選中了座上賓了嗎?”
“客官,我也不差呀?!?p> “姑娘確實不錯,不過我今晚是來聽曲的?!?p> “哼,還沒有,你等著吧?!?p> 想來這種地方尋求風雅豈不是諷刺,清王端起酒杯,復又放下,讓小廝上了一壺茶,剛喝了一口,就來了一個小丫鬟,跟他說:“公子這邊請,我們小姐讓我?guī)^去?!?p> 這時就聽到樓上的姑娘說道:“我們姑娘已經(jīng)選中了今晚的座上賓?!毕旅鎭y哄哄的人就散了,找其他姑娘的就找其他姑娘,還有一些人徑直離開了,還有一些客人,應該是些達官貴人去了包間。
清王在這個小丫鬟的帶領下,七扭八拐,來到一間房門前,小丫鬟說了一聲:“請”就離開了。清王用手敲門,剛敲了一下,門就打開了,門中的人,看了清王一眼,說道:“客官,進來吧。”
清王提腿走了進去,這應該是這位姑娘的閨閣,清王對姑娘說:“冒昧了,我是不是應該在門外等才對?!?p> “一看官人就不是常來此地的客人,渾身都透著一股高冷,與此地一點都不配,想來,官人此來絕不是僅僅聽曲吧?!?p> “姑娘多慮了,我此來確實來聽曲,此次第一次來饒都,人生地不熟,只聽說過楓雅居,所以進來看看,聽聽燕國最好聽的曲子,足以?!?p> “官人是哪國人?”
“我是趙國人。”
“你們的公主嫁到燕國來了,你也就跟來了?對趙國公主一往情深嗎?”她遞給我一杯茶,“客官身受重傷,還是飲茶為好?!?p> 清王喝掉茶說道:“姑娘真是好眼力,”
“是指你身受重傷還是千里護送姐姐到燕國?”
“……”
清王還沒說話,就被點穴不能動了。她扒開清王的左肩,看到左肩的刺青說道:“你們趙國的皇族太自信了”,說完把穴道解開,“清王殿下,在公主大婚前夕,跑到我這楓雅居做什么,傳出去豈不是笑話?!?p> “我怎知姑娘能夠一眼就識破了我呢,早知這樣還不如在客棧中好好休息。”
“看清王殿下這一身傷,想必是送親之路磨難重重,清王殿下此時既然能夠坐在這里,看來還是殿下技高一籌啊。”
“現(xiàn)在本王倒覺得,我沒來錯地方?!?p> “呵呵……”
“我此來只是想替三姐打聽一下你們的太子殿下,值不值得我三姐托付終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