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回來,沒有再引起騷動,連清悄悄的回到驛站,看到都統(tǒng)領一直站在他的門外,連清從內里打開門,叫他進來。
“殿下,您回來了,順利嗎?”
“嗯,到現(xiàn)在為止所有人說的都跟拓跋軒說的一樣,我們只能明天等三姐回來,再確認一遍。驛站今晚有什么動靜?”
“今晚果然來了宮人,邀請殿下進宮赴宴,我按照您的吩咐,回絕了他們,他們也沒再多說?!?p> “他們幾時走的?”
“走了有一個時辰了。”
連清心中默默的算著,應該是他驚動皇城侍衛(wèi)后才來的人,估計就是過來確認一下。
“你回去休息去吧,明天讓咱們的人打扮成當?shù)厝说臉幼?,盯著京城的各個入口,有太子進京的消息,馬上來通知我。”
“是。”
都統(tǒng)領抬頭看連清一眼道:“殿下,您的胳膊是不是受傷了?”
連清低頭看才發(fā)現(xiàn)左側胳膊被血殷紅了,已經(jīng)干了,連清低低地笑了一聲:“當時只顧著逃跑,沒注意。”
都統(tǒng)領幫連清拿來金創(chuàng)藥,都統(tǒng)領想把衣服割開,可是這是阿淳給連清親手做的衣服,連清不允許弄破,沒辦法只得慢慢的揭開,已經(jīng)干了的傷口又重新開始流血,血黑乎乎的,都統(tǒng)領皺了皺眉頭說:“殿下,有毒?!?p> “是么?我以為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才精力不集中呢,幫我把傷口處理一下吧?!?p> “要不要讓醫(yī)生來看看,是什么毒?”
“不用,不是致命的毒藥,否則我早沒命了,也就是提醒我一下?!?p> “殿下,以后這種事都由我來吧?!?p> 連清看了看都統(tǒng)領,輕輕說了聲:“嗯?!?p> 都統(tǒng)領幫連清把流黑血的肉都剔除掉,上藥幫清王包扎好,又端來一盆水,讓清王洗把臉,清王聽到都統(tǒng)領低低的說了一聲:“殿下,以后我跟著你吧?!?p> 清王停頓了一下洗臉的右手,然后繼續(xù)洗。收拾停當后,清王躺下,都統(tǒng)領要把燈熄了,就聽見清王說:“讓燈燃著吧?!?p> 都統(tǒng)領端著水要出去,清王叫住了他:“都統(tǒng)領,我在趙國是一個尷尬的身份,我可能一輩子都會是一個閑散的王爺,跟著我,你不會有什么作為的?!?p> 都統(tǒng)領跪倒在地,磕了一個頭說道:“都俊敏先后跟隨魏王,隨王和慕老將軍,后被當今皇帝看中,提拔到禁軍副統(tǒng)領的位置,一直身在軍中,對殿下的處世為人很是敬佩,不管殿下將來如何,我都愿意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清王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從來自己的事情都是親力親為,清王想坐起來,可是毒藥的藥性開始發(fā)作了,他起了一半的身子又重重的摔倒在床上,都統(tǒng)領跑到床前,問道:“殿下……”
“明天按計劃行事,如果明天早上我不醒,一定要想辦法叫醒我……”清王說完,陷入了沉睡,睡夢中是阿淳站在陽光下,俯下身體看著他,陽光透過阿淳的身體灑在他的身上,她阿淳對他笑,對他伸出手,“殿下,醒醒,拉住我的手,快呀……”,可是他無論如何都碰不到她的手,明明只要稍微努力就可以的,無論他怎么努力,怎么使勁兒,就是抓不到,阿淳一直跟他說:“快,抓住我的手,快呀……”
清王大叫了一聲“不”,從床上翻坐起來,都統(tǒng)領關切的問道:“殿下,你可醒了?!迸赃呥€有一位醫(yī)者,手里拿著一根銀針停頓在半空中,他對清王說道:“殿下還是躺下,讓我行完這趟針,殿下多日以來,操勞過度,血脈不通,讓老朽給殿下紓解一番?!?p> 清王對老者說道:“多謝?!?p> 等著老大夫行完針,老大夫又說道:“殿下,體內所中之毒已被老朽拔除三成,剩余的被老朽封在一處。殿下最近不要運功,會誘發(fā)眩暈之癥,切記。明天我再來替殿下行針,告辭。”
“多謝老先生。”
都統(tǒng)領將醫(yī)者送了出去,清王起床穿衣,洗漱,等都統(tǒng)領回來,他已整裝完畢,都統(tǒng)領看他坐在屋內桌旁似有所思,輕輕的叫了他一聲:“殿下……”
“都統(tǒng)領,可有什么消息?”
“殿下,三公主回宮了,燕子也跟著一起回來的。不過,我們的人看見三公主和燕子進饒都,一直跟到她們進了皇宮,但沒有跟燕子聯(lián)絡?!?p> “拓跋譽呢?”“沒看到有皇族裝束的人或者車馬隊伍。”
“看來拓跋譽早有防備?!?p> “后續(xù)怎么辦?明天就正式大婚了?!?p> 是啊,怎么辦?拓跋軒肯定不會讓他們見三姐,拓跋譽估計早就防備著呢,大白天也很難再闖入宮,今晚三姐的寢殿通宵不眠,想個什么辦法呢?
“不讓見新娘子,總可以見新郎官吧。你去跟驛站說一聲,進宮見太子。”
“太子會見嗎?”
“他一定在宮里等著咱們去見他呢?!?p> “是。”
很順利的,清王跟都統(tǒng)領進了宮,進宮前,將身上的兵器都交給了禁衛(wèi)軍,清王知道自己會突發(fā)眩暈癥,在袖口里放了一把小刀。護衛(wèi)直接帶他們去了太子府,太子府門前,大紅的燈籠,大紅的喜字,到處都充滿了喜慶,清王卻在這喜慶中感覺不到任何喜悅,反而一陣陣惡寒,拓跋譽顯然不是什么好角色。
宮人將他們迎進了一個特別的房間,原來是拓跋譽的練功房,一群武人正在陪他練習。
拓跋譽手持木劍,看動作,看身手就是一個用劍的行家,宮人跟他稟告:“太子殿下,趙國送婚使已到?!?p> 拓跋譽停下動作,宮人將水盆和布巾遞上前去,他擦洗干凈,來到清王面前。
“清王殿下,歡迎來到燕國,飲食和住宿驛站是否招待妥當?”
“太子殿下太客氣了,燕國物產(chǎn)豐饒,人民生活康樂,連清很佩服太子的治國之道。”
拓跋譽頓了一下,“清王殿下別介意,每天的這個時候我都在練功,從沒間斷過。”
“哪里,太子殿下身手不凡,我也是大開眼界?!?p> “呵呵,清王殿下,我的練功時間還沒到,要不要比試一下,聽說你也是劍術高手。”
清王還沒來得及說話,都統(tǒng)領說道:“太子殿下,清王身體有所不適……”
“哦?你是什么身份,竟能替你的主子做決定。”
清王知道這一切都是一開始就計劃好的,就算是這樣,這個圈套他也得鉆。
“好,那連清就陪殿下過幾招?!?p> 太子拿著木劍,也扔給清王一把,開始的時候,只是在過招,慢慢地,他的招式里就加入了內力,幾次抵擋都被他的內力震開,慢慢的,清王也稍微用上幾分內力,隨著時間的推移,眩暈的感覺越來越厲害了,他看到拓跋譽一直在他眼前晃,他已經(jīng)開始站不穩(wěn)了,他的左手扶著右手的手腕,稍稍用力,疼痛的感覺讓他瞬間清醒。他看到都統(tǒng)領一臉的焦急,可是拓跋譽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也好,他要盡量賴在太子府,也許阿淳會過來。
三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拓跋譽終于停手。
“清王殿下真是好身手?!?p> “太子殿下過獎了?!?p> 清王將身上的帕子塞到右手的袖口里,都統(tǒng)領看見,一雙詢問的眼神看著他,清王沖他搖搖頭,告訴他,沒事。
出了練功房,他們被迎到客廳,宮人已上了茶和點心。拓跋譽去洗澡去了。宮人都退下后,清王又有些堅持不住了,汗已經(jīng)濕透了他的衣衫,突然上涌大量的血液,他趕緊拼命咽了下去,猛喝了幾杯茶水。把帕子從袖口里拿了出來,已經(jīng)都被血染紅了,清王問都統(tǒng)領要了他的帕子繼續(xù)塞到袖口里,都統(tǒng)領見狀說道:“清王殿下,回驛站吧,三公主在這里不會出什么危險的,還有蕭統(tǒng)領和燕子呢?!?p> “現(xiàn)在已不是單單三姐的事情了,這位燕國的儲君野心不小,我們要多了解一些,讓趙國有充足的時間做準備?,F(xiàn)在真的不知道三姐嫁給這位野心勃勃的太子是福是禍了?!?p> 清王癱倒在椅子里休息,右手袖口有輕微的血跡滲出。
一炷香的時間,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清王趕緊坐好,拓跋譽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清王起立,瞬間的暈厥讓他潛意識里扶了桌子一下,拓跋譽意味不明的嘴角笑了一下,拱手對他說道:“讓清王殿下久等了。來,我給清王殿下介紹下,這是在下的皇妹,聽說清王殿下來了,非嚷著要來見見,失禮了?!?p> 說完,拓跋譽沖屋外喊道:“阿淳,還不進來見過清王殿下?!边B清抬眼望著門外,看見一個婷婷的身影,略帶嬌羞,款款向他走來,連清看著她有些模糊,用手使勁攥了手腕一下,傷口再次裂開,讓他的頭腦再次清醒。
連清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禮盒,交給她。
“我一直帶著這份禮物,想合適的時候,親手交給公主殿下?!?p> 她定定的看著連清,雙手接過禮物。拓跋譽咳嗽了一聲。
稍后又對大婚的事宜進行溝通,日程上的注意事項,期間,阿淳只是定定的看著清王,什么話也不說。又待了一炷香的時間,清王的精神狀況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起身的時候,有個趔趄,拱手道:“失禮了,坐的有點麻了,太子殿下,那我們就告辭了。公主殿下,告辭?!?p> 轉身后,清王急急忙忙往外走,出了大殿,走下臺階,他扶住了都統(tǒng)領的肩膀,一陣猛烈的惡心,他用手捂住嘴,趕忙咽了下去,還是有些血從指縫間流了出來,都統(tǒng)領見狀,趕緊扶住他,從衣服上撕下白布,把清王殿下的嘴和手擦干凈。清王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是被都統(tǒng)領拖出了皇宮。
馬車在皇宮門口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