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命,關(guān)天啊
李母聞言,嘆了口氣,“佩奇,出去叫人把病人送回家吧?!?p> 李靈姍應(yīng)了一聲,出門去了埃夫拉的家里,果然那些想要聽預(yù)言的村民還在這里,說明來意之后,幾個男人跟了出來,一起到了佩奇家里準(zhǔn)備抬人。
在那幾個男人想要搬人的時候,埃夫拉阻止了他們,要求李母繼續(xù)手術(shù)。
所謂的前源就在心口正上,當(dāng)李母的刀子劃出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那病人的胸膛瞬間被鮮血染了通透,王一師發(fā)現(xiàn)李靈姍的視線一直集中在傷口和鮮血上,還在不停地吞口水,也是有些無奈。伯爵在見血之后可沒這種反應(yīng)。
隨著血液大量流出,病人的臉色從滿臉通紅變成了面如金紙,這種變化王一師并不陌生,這是受傷瀕死人的面色。然而原本一動不動的病人突然痙攣了起來,李母趕緊拿起布,招呼著身邊人把病人扶起,用布繞胸將傷口繃住。
在病人劇烈地咳嗽聲中,淡黃色的麻布順便被侵染個通透,隨即病人口中大喊道,“娘,我好疼啊?!?p> 埃夫拉聽言,搖晃著那病人的手,“吉格,你醒了?”
〈他要死了。〉王一師冷眼旁觀那個叫吉格的病人和埃夫拉對話,〈用主藥紅參或者當(dāng)歸,配合輔藥甘草,木香,煮湯服下,也許能保住性命?!?p> 〈啊,你說什么,要紅參?〉李靈姍明顯出神了,完全沒有聽清王一師的話。
〈嗯,他要死了?!低跻粠煍嘌缘?。
〈可他現(xiàn)在不是清醒了?能說能笑的?!道铎`姍有些疑惑地看著被埃夫拉攙扶下架子的吉格,又看了看站在旁邊臉色不太好的李母,〈難道真的有問題?〉
〈病傷交加,問題大了去了,回光返照而已?!低跻粠煹溃醇t參,甘草,木香,其余雜七雜八的我也記不清了,煮湯喝下,一日二服,可治出血致死之癥。〉
李靈姍聞言,徑直走進(jìn)了藥房,從貨架上拿起一株植物,〈紅參,還有什么?〉
〈甘草。右邊第二層的架子上。〉王一師在進(jìn)房的時候就看到了。
〈你說脆薯嗎?〉李靈姍拿起了王一師指示的甘草。
〈對,還有木香,你走走看看?!颠@里的藥材的名字和自己了解的也有所不同,王一師示意李靈姍走走看看。
李靈姍繞了藥架幾圈,王一師沒有找到木香,反而找到了其余的幾味之前沒想起來名字的輔使藥。
讓李靈姍將這些整理好的藥材按一定的劑量切片時,李靈姍的母親進(jìn)來了。
“你在做什么?”李母看著李靈姍的動作,“這些藥切成小塊會壞掉的?!?p> 壞掉。王一師這才發(fā)現(xiàn),所有藥材都是簡單的曬干,和自己印象中的曬蒸炒泡也有很大區(qū)別,不知道藥效會不會有大的變化。
“媽…”李靈姍猶豫了一下。
“我雖然不準(zhǔn)你學(xué)醫(yī),但是你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是伯爵大人的試煉者了,也就無所謂了。伯爵大人博學(xué)多識,想來也是精通醫(yī)理,不會因此對你有所偏見?!崩钅笓u了搖頭,從藥架上拿了一份黃芪,站在李靈姍面前看著李靈姍。
有人監(jiān)工,李靈姍緊張了不少,甚至差點(diǎn)切到自己的手。
〈就這六副吧,三天不死也就不用再吃了?!底雷由弦呀?jīng)放了六個小堆。王一師看李靈姍還有切下去的意思,出言阻止道。
“佩奇,你說伯爵大人給過你的藥水,可是用這些藥劑熬制出來的?”李母看李靈姍不再動作,出言問道。
“呀,我忘了還有那藥水,我該給吉格叔叔喝下的?!崩铎`姍恍然大悟道,“他人呢?”
“已經(jīng)走了,再說了,哪有藥能治百病?”李母搖了搖手里的黃芪,“我接手村醫(yī)二十四年了,從來都是按照師傅教導(dǎo),藥劑只用一味,這樣好多藥配在一起,可是伯爵大人所教?”
“是…”李靈姍硬著頭皮回答道。
“難怪,我曾給山姆,漢克治病時,他們曾同時多吃了兩味,病竟然痊愈了,當(dāng)時我還以為是巧合…”李母搖頭嘆道。
“您既然有所猜測,為什么不驗(yàn)證您的猜想呢?”李靈姍好奇地問道。
李母看了李靈姍一眼,轉(zhuǎn)身走到藥房的角落,蹲身打開一口小小的木箱,從中拿出一冊鞣制的皮制書冊,遞給李靈姍。
李靈姍接過書,翻開之后發(fā)現(xiàn)這本書里記載都是某某藥材能夠?qū)κ裁床“Y起效。
“這是?”
“這是世代村醫(yī)傳下的治療寶典,也是我們治病救人的倚仗。”
“我小時候曾見您對著這口箱子哭?!崩铎`姍試探性的問道。
“你可知我為何不讓你學(xué)醫(yī)?”李母慢慢地向角落踱去,語氣有些悠遠(yuǎn)。
“不是怕兒嫁不出去嗎?”李靈姍的目光盯著書本翻看,頭也沒抬的隨口回道,王一師發(fā)現(xiàn)這本書的字跡變了,雖然同樣工整,但是在行文的承轉(zhuǎn)上依舊有一些差異,很明顯,這本醫(yī)書不是一人所寫。
“嫁不出去只是其次。你安德烈大叔說,你的手沾滿殺孽,拿不得救人的刀?!?p> “又是什么狗屁預(yù)言?”李靈姍皺眉道。
“我也曾想在這本書上留下自己的筆跡?!崩钅钢噶酥咐铎`姍手里的書,從小箱子里拿出另外一本麻布的小冊子,遞給李靈姍。
這本麻布冊子上的字跡有部分被水跡浸染已經(jīng)模糊不清,但是大部分還是完好無損,其中記載著一些新的植物礦石乃至昆蟲的藥效。
“媽,這是你寫的?”李靈姍翻看了兩頁,發(fā)現(xiàn)也只有前兩頁有字跡,“為什么不寫了?”
“當(dāng)我用我的藥方治死人之后,我就不再寫了。”李母若有所思地看著桌子上的那幾堆藥,“你是我女兒,你的性格我知道。如果你學(xué)了醫(yī),你也會走我的路。兒啊,依方治病,病人死了,你還能把責(zé)任推給前人的醫(yī)書。如果以你自己的方子治病,死了人,你能坦然接受病人家屬質(zhì)問是你害死了他的親人的控訴嗎?”
她還能把責(zé)任推給我,反正方子是我教的。王一師心里腹誹,不過也不以為意,自己手上的人命也多了去了,不在乎多一個因藥枉死的鬼。
不管怎么樣,雖然李母有些抗拒,但是還是按照王一師的想法,將這些復(fù)合藥給吉格送了過去,很明顯,李母也覺得吉格基本是沒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