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年齡慢慢長大,陳念卿和外面的世界接觸的越多,知道的也就越多,甚至什么萬圣節(jié)、圣誕節(jié)啊,這些節(jié)日她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但現在也都知道了。
更何況是跨年這么大的日子呢。
從家里出來之后她才知道,原來陽歷的跨年對于城市里的人來說,是很重要的,重要程度就跟農村看待農歷的新年一樣。
之所以會造成這種現象,陳念卿隨便想想也能大概想到差不多,無非是城市里的人們在工作上的考勤全都是按照正常日歷來算的,這是跟他們掙錢吃飯息息相關的事情,他們自然會更加重視。
所以,不論是農村還是城市,大家對一件事情的重視程度,還是看這件事情對他們的生活會產生多大的影響。
種田和工資都是直接跟他們的生活質量相關聯的事情,所以他們的生活也同樣以這些事情為重。
陳念卿自然也是這樣的道理,對于她而言,碼字就是她的經濟來源,所以她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碼字,而她碼字所看的時間,自然也是大多數打工人在意的陽歷了。
不過對于她來說,看整個月似乎沒什么意義,因為她是要每天都更新的,所以她所在乎的那個時間一般都是24小時之內的這段時間。
陳念卿還沒有忘記,之前在醫(yī)院門口的時候,她跟自己打的賭,如果遇見了程楓,那就狂寫兩萬字。
她原本以為,以她的倒霉尿性,怎么著也不可能剛好說中,結果沒想到就是這么巧,真的就被她給說中了。
所以,在大家都在歡喜同慶的跨年夜里,陳念卿十分悲催的在出租屋里趕稿子。
不過想想,除了趕稿子之外,她似乎也沒有什么可做的事情,前幾年的時候興許還能熬到后半夜,專門守著跨年直播,但自從她開始全職在家里碼字開始,她的身體和心理狀態(tài),已經慢慢開始趨于老年化。
對于她來說,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如自己命來的重要,所以,她每天都盡量保持在十一點左右入睡,從來不會熬到后半夜去做什么,除非是真的有稿子趕得很急。
但她又是一個有存稿的人,怎么著也不會遇到需要趕稿子的情況。
今天……是個例外。
陳念卿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跳躍著,電腦屏幕上的字一行一行的列出來,噼里啪啦一頓敲擊之后,她垂眸掃了一眼電腦的右下角,時間早就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深夜。
興許是她寫的太入神了,竟然都沒發(fā)現再過半個小時就過午夜十二點了。
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了,但還好她緊趕慢趕,趕在第二天來臨之前把今天的兩萬字全都寫完了。
將所有章節(jié)都保存到網站的草稿箱里,趁著2021年還沒到來之前,陳念卿率先伸了個懶腰。
在電腦前做了一天,脖子都變得有些僵硬了,原本在這個點應該直接準備睡覺的她,從椅子上站起來之后走到窗邊,抬眼便能看到萬家燈火。
在漆黑的夜晚,居民樓內的燈光就像是點綴在黑夜中的一顆顆小星星,散發(fā)著暖色的光芒。
她站在窗戶前,破天荒的在冬夜里將窗戶打開了,身上披著薄薄的小毛毯,感受著外面的冷風。
這個小區(qū)是近幾年才開始有住戶的,前幾年才剛剛建設完成投入使用,陳念卿一直以為這里的入住率并不高,但今天這樣一看,入住率還是蠻高的嘛,至少每棟樓都有燈光。
正在陳念卿感覺有點冷,準備將窗戶關上的時候,卻聽到樓下傳來幾個大人和小孩的聲音,他們幾人手里拿著打火機和煙花,往小區(qū)集中放煙花的地方走去。
因為近幾年有了煙花禁止令,在城市里很少再見到有關煙花的消息了,很多企業(yè)開業(yè),還有新人結婚什么的,都已經用其他東西替代了煙花爆竹。
不過在過年的時候,大家還是可以在規(guī)定的地方適當的燃放煙花。
看得出來,那位手里拿著煙花的小朋友非常興奮,這對于他來說應該是一年當中僅有的幾次可以見到煙花的機會了。
只可惜煙花雖美,卻稍縱即逝。
過了午夜之后,寒冷的北風幾乎已經停了,此時她站在窗戶前,感受不到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只不過晚上的氣溫太低,沒一會,便讓她雙手變得冰涼。
她迅速回到桌邊,將剛才充好電的暖手餅抱在懷里,再次走到窗前的時候,小區(qū)北門上空炸起層層疊疊漂亮的煙花。
這些煙花各種各樣的顏色都有,將黑暗的夜空瞬間打亮,但是很快又飄散而去,只是照亮了一瞬間。
但這并不算完,美麗的煙花浪潮此起彼伏,在天空中炸裂開來,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從天上看,煙花的位置離她似乎并不遠,甚至煙花照亮天空的時候,也能將她的面容一同照亮。
看著夜空之中燃起的煙花,陳念卿心中愁緒萬千。
元旦都已經來了,除夕還會遠嗎?
實不相瞞,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春節(jié),雖然元旦可以不用回家,畢竟老家那邊的人也不怎么重視,但是春節(jié)可不一樣,那是不論身在何地都必須要回去的節(jié)日。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就是陳念卿最發(fā)愁的時候了。
人家都說,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她是真的不想回去過年,她沒辦法想象今年如果回去了,又將面臨什么樣的場景。
回家過年這件事情對陳念卿而言是有多么大的壓力?
舉個簡單的例子就可以說明問題,每年年底的時候,陳念卿都會連著三個月不來大姨媽,直到過完年恢復了正常的生活之后,才會來。
去年也是如此,不過后來因為疫情原因,她沒有回家,在出租屋里過了個春節(jié),剛過完年大姨媽便上門拜訪了。
這些事情她從來都沒有跟家里人說起過,因為她知道就算她說了,家里人也都只會說風涼話,覺得她是自己一個人獨居太久,所以才會對“與人交往”這件事情壓力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