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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為爺,我很抱歉

我沒有家

生而為爺,我很抱歉 大澤千里 2163 2020-10-29 21:17:08

  十三見她十分玉雪可愛,禁不住慢慢湊近她如畫的臉龐,直到近在咫尺,能看清她臉上細(xì)嫩的絨毛,十三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情不自禁甚是不妥

  他喉頭上下一動,深深一個呼吸,剛要離開,只見小妖女卻在此時忽然睜開了雙眼,她迷糊之間美眸婉轉(zhuǎn)流波,盛滿的卻全是懵懂青稚,燈光下的她像一只魅人的精靈,直勾的十三的眼神凝化在她的臉上。

  良久,她小獸似揉了揉眼皮,清清泠泠一眨眼,仿佛看到夢中人忽然來到眼前似的驚喜道,“十三哥哥!”

  十三被這一聲歡呼雀躍清甜無比的小嗓子勾回了神,娘的!忘了這小妖精有勾魂攝魄的本領(lǐng),他收回傾俯向前的身子,恨恨一拍頭,立刻正危嚴(yán)坐在榻沿上,雙手交疊,兩條大長腿分叉放在地上。

  小妖早翻身坐了起來,見十三忽然拍頭后又背對著她,她便跪坐在榻上去搖十三的胳膊,“十三哥哥,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十三聽她言語懇切殷殷,聲音軟軟糯糯,直勾的人酥了半邊身子,別說趕她走,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自己都恨不得立時答應(yīng)。

  他頓了頓,強整心神。一手撫落小妖女輕輕抓著他衣袖的手,一面甩了甩有些酥麻的腕子。

  奶奶的,同一條路上絕在能跌倒兩次,這小女孩兒的同一張溫柔網(wǎng)他也不想入兩回。

  他嚴(yán)肅咳了一聲,沉聲道,“小騙子!你從頭到尾騙我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沒夠?爺不想和你玩兒了……懂嗎?”他聲音冷漠,聽起來無一絲情意。

  小妖女聞聽不是十分明白。她自認(rèn)從未騙過十三,縱是自己剛醒來時心里有些迷迷糊糊,也不致于騙人。她使勁兒回想,自己當(dāng)時因肚餓的本能支配,只是軟軟地求過他,也并沒有騙他呀!

  人世間的事她都是半懂半不懂,不懂中夾著聊勝于無的懂,懂中又夾著千絲萬縷的不懂。

  況且她時常一睡百十年,就算本來懂得的事,醒來也經(jīng)常會忘了懂了。

  所以,如果說她是生于人間活于人間,那些勉強能算上在人間生活的日子,也是基本上都是靠的身體里潛伏的本能生存而己。

  她邊回想邊窺著十三的神色,一雙懵懂的大眼睛,看向十三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十三見她還是好一副無辜的迷茫樣子,嘆服她小小年紀(jì)好一副演技,這可是小狐貍嵬子捕食前的常用伎倆,他是不會再上當(dāng)了。

  小妖女見十三神情冷硬,還是不明所以,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

  難道是不給他金碗的緣故?

  真的非要用金碗換才能留在十三身邊嗎?她在金碗和十三之間權(quán)衡半天,還是沒得出個主意。

  毫無疑問,吃飽飯對她至關(guān)重要,可……她覺得和十三在一起仿佛也很重要。

  她不懂這種感覺是什么意思,她不能明白。小腦瓜神神思思想來想去,最后她等十三等的睡著了。

  現(xiàn)在十三回來又如此冷心冷面,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金碗和十三之間的天秤有了動搖,眼看十三在天秤的另一頂端下沉,小妖女輕輕一抿唇,“答”“答”“答”跑進(jìn)里屋,正要拿金碗,卻見十三在后面關(guān)了燈。

  “晚了,睡吧。過幾天送你回家?!焙诎抵惺穆曇羰智逦滗?,直接不容分說地灌到小妖女耳中。

  小妖女在黑暗中頓住腳步,她征愣了片刻才一咬唇,“可是……我沒有家?!?p>  十三剛合上的睫毛忽然一抖,被這聲似悲涼似哀嘆,又似夾含著無限委屈的小聲音弄亂了心。沒有……家?

  聽見小妖女的腳步聲朝外間走過來,十三趕快立整心智,冷漠道,“那我不管,我這兒可不是收容所,你哪兒來歸哪兒去,反正那金碗歸你了。你不是自己也知道有了那玩意兒,你這輩子也餓不著了?”

  他無賴地沖里屋門簾邊站著的小妖女道,“放心,你那破玩意兒爺不稀罕。過幾天趕緊拿著那破玩意兒走人,還爺清靜?!比酉逻@句夾著十分不耐煩的話,他便面壁躺著不出聲了。

  小呆瓜,沒有我,你的人生并不會不同。

  直到十三發(fā)出均勻的呼吸,小妖女站著一直沒動的身影才微微挪動。她回味著十三說的話,心里酸酸蕩蕩。舌尖像含了枚漬鹽的酸杏兒,說不出什么味道。

  良久,她慢慢地退回床上,把一直捧在手中的金碗放在一邊,兩只細(xì)嫩的小胳膊默默圈抱著腿,頭靠在膝上,不知心思神游哪里去了。

  次日一早十三照例去后院練功,因怕見著小妖女,他雖練出一身汗,卻連房也沒敢回,直接去偏房沐浴完,收拾歸置好自身穿戴,他連飯也沒吃便直接出了門。

  一出大門,卻見老頭子的汽車頂頭兒開過來了,他先是嚇了一跳,爾后趕緊一閃身又跑回了東角門,

  片刻他見到十八姨太先從副駕駛上下了車,又踩著細(xì)高跟鞋趕緊嗒嗒小跑到一邊給后座的老頭子打開車門,規(guī)規(guī)矩矩地扶了老頭子下來,

  直至等老頭子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jìn)了大門,又直奔上房去了,十三才敢平喘一口氣,不緊不慢地從角門踱出來,剛一出大門,他就抄起長腿緊行幾步,趕快拐到對面的小街里才敢叫黃包車。

  正是辦事兒的哏節(jié)兒上,他可不想節(jié)外生枝,觸老頭子的霉頭。

  十三叫了輛黃包車就直奔南市,路過天橋時,見那棵百年歪脖兒子老柳樹下擠一群人正圍著看熱鬧,他無意中瞟了一眼,并無甚解悶探聽的心思,只叫車夫快走,當(dāng)心一會人擠多了擋道兒。

  車夫是個十分健壯黝黑的青皮青年,聞聽十三吩咐,他趕緊在前悶聲應(yīng)了一句,爾后便加快了腳步,直拉的車子兩旁裝飾的舊布簾子頂著風(fēng)呼呼做響。

  因著昨天下了一天小雪,今天雖是出了大太陽,氣溫卻也還是十分的冷,幸好昨天的雪小,雪粒子飄到地上即時便化,故而今日地面上也不泥濘,只是微微濕潤了一層地皮兒。

  十三緊緊頸上的大白羊絨圍巾,又戴好皮手套,忽然記想起剛剛老柳樹下耍把式的那個大漢好似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見過。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并不加以理會。

  及至到了南市的中心,就見一座三層的角兒樓佇立一隅,門上高高掛著的匾額,大書著烏墨鎏金的三個字兒————鳳棲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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