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心一整晚睡得并不踏實,迷迷糊糊間似乎夢見了爸爸和媽媽。
她在門縫外面,聽見媽媽說著自己不懂的話,而爸爸跪在床邊,垂著頭,抹眼淚。
畫面一轉,屋內(nèi)只剩下媽媽一個人,她蒼白的臉上似乎有淚痕。任心推開門走進去,媽媽回過頭來,笑容迅速在她臉上綻放,她朝自己招手,她握住自己的手,輕輕撫摸自己的臉,就這么溫柔地笑著看自己。
畫面又一轉,床上空空如也,只有被掀開著的被角和微皺的床單顯示這里曾有人呆過。任心心里一下子空了,媽媽不在家了,她想大叫爸爸,可是喊不出聲,只有眼淚靜靜地流下來。
最后的畫面停留在那個破舊的日記本上,旁邊還有一張媽媽的畫像。爸爸撫摸著那張畫像,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小孩子。任心知道,那個小寶寶是槿兒,是她的妹妹,是她這一生要護著的人......
任心毫無預兆地醒來,坐起身,揉揉太陽穴。
披上睡袍,她走出房間倒水喝。
習慣性地輕輕敲了敲槿兒的房間門,沒有回應。她站了站,輕輕推開門。
床上沒有人!
任心一下有些慌亂,四下一張望,發(fā)現(xiàn)槿兒抱著雙膝,窩在落地窗邊坐著。
任心快步走過去,輕輕喊她,又握住她的手,絲絲涼意傳來。
任心蹙眉:“你是坐了一整夜?”
聽到熟悉的聲音,槿兒才回過神來,扯開嘴角:“姐姐,你怎么醒了?”
任心眉心更糾結在一起,無奈地搖頭:“笑得比哭還難看,是不是看了日記本?”
感受到逐漸被任心搓熱的手,槿兒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我不是你的親妹妹,你還會這樣對我嗎......
任心看出她心中有事,也不多問,自己站起來,順勢把她拉起來,然后塞進被窩,又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看著她喝完,然后摸摸她的頭:“不要想太多,有些事不是你我能選擇,也不是你我就能解決,好好睡一覺。”
槿兒其實很累,聽她這么一說,又覺得心事似乎完全沒看穿了,不免有幾分羞赧,往被窩了鉆了鉆。
“安心睡吧,自然醒?!比涡目此⒆託獾膭幼?,不免好笑,一下子氛圍緩和不少。
槿兒輕輕應了一聲,閉上眼,立刻睡著了。
任心看著她那與媽媽相似的面孔,不由在心中輕嘆一聲,不管日記本上寫了什么,她都會把槿兒當成唯一的親人來護著的。
接管爸爸的實驗室,與一些老實驗人員斗智斗勇,保護爸爸的權益,建立了任氏集團,創(chuàng)立了新的科研團隊,帶領任氏走上巔峰之路,這之中,經(jīng)歷過什么,不足為外人道也。
每個人都不容易,沒有人天生就該體諒誰。
所以,任心從不接受采訪,從不說起自己的任何經(jīng)歷。
她所做的問心無愧,她所做的就是她想做的,那就足夠了。
爸爸媽媽的經(jīng)歷,是只屬于他們的,她沒有資格去評價,當然也不允許任何人去破壞。
槿兒,也有她自己的經(jīng)歷,如果她不愿意說,自己不會勉強,但也不會左右自己要護著她的那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