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始發(fā)
不管誰是螳螂，誰是黃雀，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
走在最前方的郜林和丁清二人絕對是那最無害的青葉。
沒人把他們當做威脅。
莫凡走的實在是太過悠閑，一點都不像是在跟人的樣子。
甚至還有閑心去經(jīng)過的店鋪買點吃的，自己吃，還不忘喂季錦吃。
仿佛郜林和丁清就是完全不相關(guān)的路人。
漸漸，馬臉男二人也不再關(guān)注郜林和丁清了。
商業(yè)街上，歷史在這一夜最是精彩。
跟蹤的全是高手，最是善于隱藏自己，都沒有讓被跟蹤者提前發(fā)現(xiàn)，繼而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郜林和丁清到了地方，如意飯店，是一家看上去挺上檔次的飯店。
門內(nèi)大堂里招財風水擺設(shè)不少，看著很講究。
大門是少見的木雕，門外掛著紅燈籠。
丁清訝然：“郜老師，這太過了，我就是幫了你一點小忙，哪能讓你這么破費？
我們就兩個人，隨便找個店炒倆菜就成了?！?p> 郜林擺手笑道：“丁老師剛來清江高中不久，對這里可能不熟悉。
這店是咱們校長家里的。
平時但凡有老師要請客吃飯，基本上都是來的這里。
在別處也不是不行，只是萬一被人看見，不好。”
最后一句，郜林說得隱晦，丁清卻冰雪聰明，秒懂。
原來郜林老師不是一定要在她身上破費，而是在遵循著一種潛規(guī)則。
大家都在默默遵守，如果郜林突然不遵守了，那就顯得太過突兀了。
校長未必要求過下面的老師們一定要在他家的飯店消費，丁清更相信是校長下面的小領(lǐng)導(dǎo)們在巴結(jié)逢迎。
久而久之，這便也就成了一種潛移默化形成的規(guī)矩。
至于發(fā)起人，很可能早就“查無此人”了。
既然如此，也行吧。
丁清不再糾結(jié)，和郜林一同入內(nèi)。
郜林對這里很是熟悉，進來先是和服務(wù)員笑著打招呼，然后要了個包間。
莫凡從如意飯店門前走過，一步?jīng)]停，連向里面看上一眼都沒。
如意飯店就在街頭，這里是一個四岔路口。
莫凡右拐，為飯店所擋，消失在馬臉男二人視野里，二人快步跟上。
一轉(zhuǎn)彎，二人愣了，莫凡不見了。
大眼瞪小眼，方臉闊嘴男道：“哥，那小子不見了。
難道是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
想到這個可能，二人下意識的一個竄步躲到了旁邊的水泥石墩下。
水泥石墩高約一米，長約兩米，寬約一米，有三塊，分列大街左中右，留下空隙供行人行走。
它們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阻止機動車進入商業(yè)街造成交通擁堵，或者傷害到上放學(xué)的學(xué)生，卻不妨礙自行車、電動車、腳蹬三輪車通過。
但水泥墩只存在于商業(yè)街的東頭，從西頭的話，機動車還是可以進入商業(yè)街的。
每天接送李糖糖姐弟倆上放學(xué)的車就是從商業(yè)街西頭繞行進出商業(yè)街的。
水泥石墩已經(jīng)存在在這里很多年了，風吹雨打侵蝕之下，早已經(jīng)開始風化。
白天落的灰塵不少，早就鋪了厚厚一層。
夜風突然變大，躲在下面的馬臉男二人被上面風吹下的水泥灰和塵土倒了一頭一臉，不少灰更是順著脖頸和衣領(lǐng)的縫隙灌了進去。
二人受不住，跳將起來，搖頭甩臉，一陣低聲咒罵。
然而預(yù)想中的襲擊沒有出現(xiàn)，馬臉男和方臉闊嘴男面面相覷。
望著空曠無人的四岔路口，他們這才恍然，他們把人跟丟了。
“怎么辦？”
這是一個問題。
······
莫凡翻墻進了飯店后院，摸索著繞來繞去，在一扇窗下聽到了郜林和丁清的說話聲。
他四處看了看，松開季錦，上了窗對面的人家屋頂。
他就躺在屋頂，隱在黑暗里，透過窗戶，盯著里面的二人。
準確的說是盯著郜林。
一旦發(fā)現(xiàn)郜林欲圖不軌，他就會第一時間破窗而入，教訓(xùn)這個不知廉恥的敗類。
包間內(nèi)，點菜，上菜，香氣飄飄。
季錦餓了一晚上，剛才莫凡喂它那點兒根本吃不飽。
現(xiàn)在聞著味兒，受不住了。
它認識丁清。
貓抓窗的聲音清晰刺耳：“喵······”
丁清打開窗，看著黑貓，目光落在季錦身上很有辨識度的幾處白毛上，喜道：“季錦？”
為了吃了，季錦臉皮甚厚，從窗臺跳到桌上，把郜林嚇了一跳。
因為是丁清認識的貓，他這才沒在第一時間驅(qū)趕，卻也在時刻防著桌上的飯菜被黑貓禍禍。
季錦轉(zhuǎn)頭沖丁清“喵喵”的叫，又轉(zhuǎn)頭去看一盤清蒸魚。
丁清臉上笑意很濃，對郜林歉意道：“郜老師，這是我認識的一個學(xué)生養(yǎng)的貓。
看樣子是餓了，不介意給它點吃的吧?！?p> 郜林很大度：“一只貓能吃多點東西，丁老師請隨意?！?p> 丁清用筷子給季錦夾了魚放在桌邊上，季錦毫不客氣，低頭猛吃。
丁清知道季錦性子，除了莫凡誰都不讓碰，所以她也不去試圖摸它。
丁清來到窗邊，向外面張望。
這里距離莫凡家里還有不小距離，按理說季錦一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
現(xiàn)在它出現(xiàn)在了這里，也就是說莫凡就在這附近？
“他在做什么？”丁清想。
“丁老師，你在看什么？”郜林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沒什么?！倍∏寤厣恚哿宿坶L發(fā)，突然微怔，忙拿出手機看。
郜林道:“怎么，出事了？”
丁清抬頭看他：“十點十分了。”
“嗯，”郜林點頭，他沒反應(yīng)過來這個時間點有什么問題，“十點十分怎么了？”
“郜老師，你聽到放學(xué)鈴聲了嗎？”
郜林略想了下，道：“沒有吧，也可能是我們離的遠，響了，我們沒聽到。”
“可外面也沒有學(xué)生放學(xué)不住校學(xué)生回家在路上打鬧的聲音，太靜了······”
郜林反應(yīng)過來，面露疑惑。
他張口欲言，卻突然被一聲凄厲的慘叫聲打斷：“啊！”
“警察，不要動?！?p> “動你×××！”
“小心，他們有刀?！?p> “追！”
慘叫、喝罵、物件破碎和雜亂的腳步聲四起。
······
聽聲音，好似一墻之隔。
包間內(nèi)，丁清和郜林色變。
莫凡從屋頂站起，踩著瓦片向聲音方向飛奔。
他早就聽見這邊有不少響動，只是沒在意，沒成想，竟然都不是普通人。
“喵！”
季錦叫了一聲，魚也不吃了，繞過丁清，從窗戶跳了出去，追逐它的主人去了。
“季錦······”
丁清錯愕，然后突然就很確定，莫凡就在附近，就在季錦追去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