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他不敢的?!卑讖剌p輕握住鐘淺靈的手,另一只手操控著護(hù)身罩抵御暴風(fēng)前行,慢慢升至空中。
鐘淺靈驚嘆的朝下看去,猛然才發(fā)現(xiàn)那座埋沒了無數(shù)鮮活生命的冰塔,竟消失不見了。
此刻,這個牽著她手的少年,是他摧毀了冰塔?救了自己!
他的修為這般厲害?只是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啊。
就在這時,白徹雙掌疊放與眉間,凝出一支冰梭,漸而變得如同一只小舟般大,徑直飛撞向上空一處。
伴隨著‘咔嚓咔嚓’聲...
好像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在碎裂崩塌著。
“方大人,錘煉隊(duì)的護(hù)界大陣要破了!”震蕩中,有黑衣武者焦急的傳稟。
“都隨我來!”方礪一聲令下,帶領(lǐng)數(shù)十名黑衣武者,追擊而去。
......
因女巫的失蹤,森森石堡里的許多方形大石變成了一堆腐敗的枯骨,散落在各處。
被帶進(jìn)此地的娃子們,只能行走在其間,且居無定所。他們都聚在一起觀望著破界陣勢,眼中帶著強(qiáng)烈的期許。
鐘淺靈也看到了昔日里的一些熟悉面孔,無關(guān)曾經(jīng)的善惡嘴臉。
看著少年的背影,她緊張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萬分地希望他能破了這罪惡之地。
界陣閃爍。
方礪現(xiàn)身于白徹面前,張口間尖銳的刮鐵聲如魔音般透過護(hù)身罩,鐘淺靈緊緊捂住雙耳。
“閣下身為妖族的大能,卻寄身于毛都沒長全的仙門弟子肉身里茍活,真是令方某開了眼界。若是只為這丫頭而來,”一臉猙獰的方礪看向那小丫頭時,眼中又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意,再道:
“我倒是很期待你們一起去給仙門添些亂子。不過,你既然毀了我的地盤,今后妖獸之肉必會成為我門下之人的每日口糧,哈哈哈~~妖族的氣數(shù)堪憂啊?!?p> 話落,方礪雙掌聚起數(shù)團(tuán)黑煙。
霎時,地上數(shù)十道黑衣武者的身影直飛上空。
鐘淺靈看著這些黑衣人層層疊疊的趴壓在二人的護(hù)身罩上,擋住了所有的視線。
他們的表情十分痛苦,似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如傀儡般被控制著。
白徹冷冷一笑,卻見護(hù)身罩外層寒氣騰騰,已結(jié)出一層冰霜。
呲呲...冰裂聲,
黑衣武者皆隨著身下分裂開的冰塊,似下餃子般墜空,落入山澗碧湖里。
而此時,冰梭已如裂石穿云般沒入空際。
剎時,那片天空璀璨無比。
滾滾氣浪涌進(jìn),所過之處驅(qū)散此地余留的森恐幽寂。
站在廢墟上的一個女孩,愣愣的抬頭仰望著束帶輕飄仙氣凌然的白衣少年。見他牽著那個消失在冰塔里兩年的丫頭,瀟灑的離開了此地,忍不住大聲道:“為什么她還活著?”
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道:“馮筱娟,別看了?!?p> “她,跟我們不是一樣的嗎?為什么仙門弟子會選擇救她!”馮筱娟轉(zhuǎn)身問身旁的王英蘭。
“也許是有不同吧,你可還記得那個洪陸,他也是甘愿護(hù)她的?!蓖跤⑻m低喃道,她時常會想起紅衣少年的挑眉一笑。
......
“眾人聽我令,此后我們錘煉隊(duì)再無需隱世,不建石堡,擇木屋而居?!狈降Z說出此話,并用內(nèi)力將其震蕩在山谷間,余響久久不絕。
活下來的黑衣武者們面面相覷,直到有人高呼著撕掉衣袖,將還嵌在手臂上的黑色符石狠狠扣下,濺出的血仿佛象征著新生。
......
消失的冰塔處,站著一個身型偏瘦的人,他踏進(jìn)了肆虐的暴風(fēng)眼里,不多時便帶出一個冰人。
他伸手摸著冰人的臉,一貫陰沉的目光里透出了些許的溫柔。
半晌。
“嬌兒,這次我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那闬霜塔竟被一個妖修收走了。唉...其實(shí)我知道你最在意的是這些東西?!?p> 一個乾坤袋展開,里面堆滿了放著無數(shù)血晶的冰盒。
“我一直都知道你寧愿沉淪血孽,也要祭煉出這些數(shù)不清的東西,只為用來對付我?!闭f著此人施出術(shù)法,將乾坤袋徹底摧毀,又道:
“但,既然這是天意,不如就讓我助你從頭來過,洗去一身的血債?!痹捖?,這人的手掌竟輕易穿透冰霜,按壓在女巫石嬌的發(fā)頂上。
女巫的眼珠子慢慢轉(zhuǎn)動起來,恢復(fù)意識的那刻,瞳孔里清晰的倒映著一張臉,認(rèn)出是方礪后,緊接著那張臉又一變幻!
“不可能,怎么會是他!賈佑!”一切發(fā)生的如電光火石,令女巫悲憤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展現(xiàn)在臉上,忽然她全身的功力竟全部被吸入那黑色的掌心中。
漸漸地,女巫的身軀變成了一塊紅色的大圓石。
那人走上前,摸著大紅石的一角,嘆道:“三途河底的孤魂野鬼,需要這么一塊大的石頭歇歇腳,我這就送你到那里去?!?p> 一道身影,遁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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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去哪里?”鐘淺靈看了眼白牽著自己的少年白皙修長的手,抬頭問。
“丹霄宗?!卑讖剞D(zhuǎn)身,臉上蕩漾著如春風(fēng)般的笑意,聚于款款黑瞳中,微微勾起的嘴角帶著幾分風(fēng)流俠情。
“我去不了,爹爹的大仇未報(bào),阿姐也未尋回,我不能一走了之。”淺靈語氣中帶著悵惘。
“你看?!卑讖厥┏鲆幻嫠R。
鐘淺靈向前走了兩步與他并肩,水鏡上面突然顯出一幕...
一身紅嫁衣的女子站在崖頂,衣衫發(fā)飾凌亂的甚是狼狽,她像是在對著誰不停的哭訴。
只見她有意一腳踏空,身體后倒,墜崖的瞬間,鐘淺靈看清楚了新娘子的臉,果然是蘇荷。
畫面一變,崖低的亂石,已如破布的紅嫁衣卻出現(xiàn)在一個老嫗的尸身上,這...
“她才是真正的蘇荷,被貓鬼附身百余年,失去利用價(jià)值,就遭舍棄了。”白徹道:“只因?yàn)榱司纫粋€道友,被它逃了。許是它的氣數(shù)未盡,終有一日我會助你親自報(bào)仇雪恨!至于你阿姐,我會陪你一起找尋?!?p> “......原來這些事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還為我做了這么多,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鐘淺靈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少年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
“你現(xiàn)在還問我為什么。”白徹認(rèn)真的看著她。
“總不能,是因?yàn)槭裁窗??!辩姕\靈有些自卑的追問。
“因?yàn)?,因?yàn)槲?..”白徹終是咽下,那句即將脫口而出的‘喜歡你’。
他看著兩人此刻牽在一起的手,這是‘蘇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