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之外一樓閣之中,目視莫知道甫被匕首追擊時,就已道:“這招擋不住?!?p> 那人身后有一人單膝跪地,道:“確是如此?!?p> 這利刃已當(dāng)胸而去,所受之人不但手無寸鐵,更是極度虛弱之時,對方又是如此目的明確。
便是換作自己,也確是擋不住,不能擋。
或許,換作誰人都無法擋!
莫知道勉力站穩(wěn)時,匕首即將插入胸中。
站立之人竟已高聲道:“好!接得好!”
接?!
——擋都擋不了,又要如何接?
——持匕那人謀定而后動,易容又能騙得莫知道深信不疑,顯是精通暗殺之術(shù)。
——那般距離,必不可能聽錯心臟所在。
——亦不可能尚未摸透莫知道懷中有何物件。
——用命接嗎?
她不解。
匕首刺入莫知道胸中。
莫知道雙掌齊出,汝嫣紅利劍已到。
莫知道身前那人急急撤身,身形詭異變幻,自四名六門部眾的圍攻中穿插而出。
莫知道將胸前匕首拔去,鮮血噴涌,衣襟霎時染紅。
然三息過后,血竟已止住,莫知道依然未倒!
她連忙道:“屬下愚鈍,望天主解惑?!?p> 被稱作天主之人便道:“你可知,但凡正常人,心臟與肺葉之間,有半寸之地,有肉而無臟?”
她神色微變,垂首道:“回天主,屬下才疏學(xué)淺,確實(shí)不知。然既是如此,這莫知道便只是受了皮肉之傷而已?!?p> 天主便道:“實(shí)是如此。君莫笑已到了?!?p> 話音甫落,一白衣人已立在汝嫣紅身旁,擋在莫知道身前。
她遲疑一霎,道:“望天主恕罪?!?p> 天主道:“無妨,速去,如此膽氣,值得任何代價?!?p> 她臉色再變,又短暫一頓,道:“謹(jǐn)聽天主吩咐?!?p> 人便已不見了。
但天主所言真是如此?
——當(dāng)胸襲去,對準(zhǔn)心臟的刺擊,不但已中,更是三寸盡沒其中,然只是皮肉之傷!
——以心肺之間僅隔半寸之地,硬是接下了這致命一擊!
——如此膽氣,確實(shí)值得欽佩。
——但,真值得不留余地的招攬嗎?
◇
君莫笑擋在莫知道身前,盯著那“唐曼舞”,惑道:“莫大人你究竟是用了何妖術(shù)?竟能被刃穿心而不死?”
莫知道見他到來,便已行功療傷,自是無法回答。
汝嫣紅卻立時薄怒道:“你君莫笑果是從沒個正形,莫知道沒死就已是萬幸,你卻還要打趣于他!”說著將手中劍望“唐曼舞”一抖,續(xù)道:“想必是此女雖受天地會要挾,要刺殺于他,卻因芳心暗許,于心有愧,這才刺歪了。”
君莫笑驚異道:“汝女俠你腦子里想的怕都不是劍,而全都是胭脂吧?”
這“唐曼舞”出手狠辣,更是絲毫未有留情,此刻一擊雖中,但見莫知道竟依舊活著,更是眼神陰毒得似極了伺機(jī)再出的毒蛇,哪有汝嫣紅所說的那些絲毫?
更別說真的唐曼舞現(xiàn)在何處,他更是再清楚不過。
汝嫣紅立時杏目一瞪,道:“你是在找茬不成?!”
君莫笑顯出幾分無奈,道:“汝女俠,你且先看看房上那幾人的反應(yīng)?!?p> 汝嫣紅先前憂心趕之不及,又因君莫笑到來心下放松,畢竟這君莫笑雖是隨性浪子,但武功毋庸亦是當(dāng)世超絕,此刻雖然與他做著口舌之爭,卻同樣戒備著那“唐曼舞”再度襲來,從而尚未來得及觀察形勢,聽得此言,方才仰頭望去,心下立時變作疑惑。
那秦戰(zhàn)乾臉上驚疑不定,更是怒得都快把眼都給瞪出來了。
顯是對此狀況亦不知情。
君莫笑這才道:“他們確是抓了唐姑娘,卻不想,在自己亦毫不知情時,就給掉了包。”
秦戰(zhàn)乾其實(shí)早已明白過來,望“唐曼舞”道:“聽君少俠這話,顯是已知此人究竟是誰?”
君莫笑道:“少俠當(dāng)不得,不過一浪子,也確是知道,更巧的很,因在下曾與莫大人提過,只是不想這人竟真的來了。”
莫知道雖尚不能開口,卻已是眉頭蹙起。
秦戰(zhàn)乾面露不滿,汝嫣紅亦道:“別再賣關(guān)子!她究是何人?”
君莫笑俊目一凝,道:“無蹤幽靈,幽無名!”
秦戰(zhàn)乾卻是面色微動,哦了一聲,雙目微瞇道:“若換個名字,秦某人倒也無甚懷疑,卻不知君少俠為何能如此斷定,此人便是那無影無蹤,又無人曾見其面的幽無名呢?”
君莫笑亦是哦了一聲,向秦戰(zhàn)乾望了過去,道:“秦大俠這是在懷疑在下?”
秦戰(zhàn)乾道:“大俠當(dāng)不得,不過混飯吃,也非不愿信你,更同樣巧的很,因那幽無名已入了會,與我等同處一面旗下,不知君少俠對此有何想法呢?”
君莫笑雙眉一挑,道:“如此說來,這人又該是誰呢?”
“唐曼舞”便突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