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水沖刷過的長安城格外清新,供城內(nèi)居民飲用的水渠中,因為春雨的關(guān)系,流水汩汩,比以前要迅疾了一些。
水渠的上方有一尋常婦人正在打水準備洗衣,突然聽見不遠處的永寧坊中有喧鬧傳來,不由站起身探頭瞧去,只見一群典型富貴人家的狗腿子似乎是把什么人給團團圍住了,嘴上還大呼小叫的。
“啐!有錢閑得沒事干!”
這婦人不再關(guān)心此處的情況,繼續(xù)自顧自忙活去了。
而此時被圍住的,自然就是趙微了。
“狗雜種罵誰呢?”
“自然是狗雜種罵你!”
趙微聳了聳肩,扭頭看向宋潔:“不錯,正是狗雜種罵我。”
宋潔沒想到看起來挺嚴肅的趙微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也有些錯愕。趙微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緩和下一路上的尷尬氣氛,結(jié)果這玩笑一開,反而覺得更尷尬了,又是摸了摸鼻子,干咳兩聲。
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啊……
不過樊輝在一旁卻是很給面子,趁機哈哈大笑起來:“不錯!正是狗雜種在罵人!”然后便招呼一眾護衛(wèi)把宋廉等人給圍了起來。
這罵人的護衛(wèi)本就脾氣暴,此時被人戲弄,心中盛怒,宋廉連忙用手攔住,阻止他出手。
此時這里的動靜已經(jīng)吸引了不少坊間的路人,三三兩兩的,或近或遠都在往此處探頭。有些好事的則湊得近些,相互打聽此間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宋廉此時見圍觀之人越來越多,仰天大笑:“這便是伯爵府的待客之道?”
“你這老頭,你是不是對客人兩個字有什么誤解?”
宋廉瞥了一眼趙微,不理會他所說的話,而是繼續(xù)自顧自的大聲說話:“這忠勇伯的大公子趙微,拐帶老夫?qū)O女意圖私奔,現(xiàn)下被我堵個正著!你還有何話說?老夫的孫女,老夫自當要帶回去!此時你再想入贅老夫家中,也要看看老夫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了!”
周圍眾人哄得一聲,都開始四下交頭接耳起來,覺得這熱鬧沒白瞧,以往這宋家小姐的八卦,都是長安百姓自己揣測的,這下倒好,人家祖父自己都跑出來親口承認了,這還能有假?!
趙微聽了后,搖了搖頭,有些憐憫的回頭看了一眼宋潔,這一刀,捅得真狠,還是對自家寶貝孫女捅的,真下得去手!
“你要我?guī)偷侥姆N程度?”
宋潔此時手指緊緊攥著趙微的衣擺,面色煞白,但是只有緊張,并沒有什么害怕的情緒在。
“別讓他們把我?guī)ё呔秃??!?p> “好說!”
宋廉先發(fā)制人,占據(jù)了道德制高點,此時看著趙微一副渾然不在乎的模樣,心中也是恨的牙癢癢,長安第一才子?我倒要看你如何應對!
“首先,你是誰?”
趙微也學那宋廉,說話聲音極大,遠遠的就送了出去。
這老頭沒想到這小子如此無恥,又不是頭一次見面,以前還在茶鋪下過棋,現(xiàn)在居然裝不認識?
身旁護衛(wèi)知道老爺若是自報家門實在太跌份,于是很有眼力的在一旁插話:“我家老爺乃是禮部尚書宋廉宋正清!”
“哦——久仰!您若有事您先忙,小子一介尋常百姓,怎敢驚了您的駕!”
“請!”
“請啊?”
宋廉看著眼前這臭小子,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
此時在外人眼里,這趙微看起來一副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知書達禮的謙恭模樣,可自己深知,他就是在耍無賴。
宋廉不打算再跟他廢話,爭這口舌之利,怒哼一聲,一揮手:“把小姐帶回去!”
“是!”
而下一刻,卻有一把黑傘搶先揮出,一左一右各出了一招,正好擊在搶上來抓人的護衛(wèi)臉上。
頓時兩名護衛(wèi)哎喲一聲,一記踉蹌后連忙捂臉,清晰可見左右臉都有了一條細長的紅印。
圍觀者看他們齜牙咧嘴的模樣也知力道不小,然而出手之人……居然是名書生?
再看那護衛(wèi),五大三粗孔武有力……
“冒充當朝大員不成,現(xiàn)在還要強搶民女了?”
“黃口小兒,只會逞口舌之利!”
趙微無語,這老頭當真不要臉至極,而這時,外圍人越來越多,這群人的輿論控制,可不能忽視,趙微咬了咬牙
“耄耋老賊,只會逞匹夫之勇!”
宋廉眼一瞪,一口氣將胡子吹了起來,再次怒喝。
“還愣著作甚!把小姐搶回來!”
“我看誰敢!”
一聲威嚴的怒喝從眾人身后響起,一個并不如何高大的身影迎著旭日陽光出現(xiàn)在趙府門口,來人一身中年儒仕的打扮,怒喝完后拾級而下,步態(tài)并不如何迅捷,但是那一步步仿佛都踏在眾人心窩子上一般,沉悶壓抑得令人難受。
只一人,負著雙手,就那么緩緩地走到宋廉跟前,而原本攔路的護衛(wèi)都忙不迭的后退,讓開一條道來。
趙驍平日里給趙微的感覺便是和善和極好說話,而此時看來,卻是截然相反,那展露無遺的磅砣氣勢,即便身著常服也能讓人感受到那股疆場磨礪出來的肅殺之意。
趙驍沒有和趙微說些什么,只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那位女子,點了點頭,扭過臉去,沖宋廉說道:“你是何人!敢在伯爵府前撒野?”
宋廉沒料到趙驍會來這一手,一時間也有些錯愕,反應過來后怒氣上涌,用手連連隔空虛點著趙云的鼻子:“你這匹夫!”
趙云冷笑一聲,哪里理他,轉(zhuǎn)而朝向樊輝,喝道:“愣著作甚!”
“啊!是!”
目前漢朝武官和勛貴都不受朝堂文人集團待見,因此趙驍對下屬約束極嚴,生怕發(fā)生什么仗勢欺人之事,然后被人拿住把柄暗地里使絆子。所以即便有人打上門來,樊輝也不敢動手,只能守住大門,此時得了趙下雨的指令,當下不再有什么顧忌,呼嘯一聲,一群人便一擁而上了。
宋廉家中護院雖然身形魁梧,但是也就是些普通的護院。而趙驍手下的護院,卻多是隨著他出生入死的老兵。此時猛虎出籠,宋廉那人數(shù)雖多,可哪里是對手了,當真猶如風卷殘云一般,頃刻間人倒了一地,一個個“哎喲哎喲”的直叫喚。
“是你自己走?還是要本伯爵助你一臂之力?”
宋廉此時已然氣極,手依舊隔空虛點著趙云的鼻子,只是不由得開始抖抖索索起來。
“你!你很好!你且等著!京兆府自會幫老夫討回公道!走!”
高帥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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