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慌亂

　　爸爸和媽媽鬧得最厲害的時(shí)候，從來沒想過關(guān)于她的問題。

　　甚至在他們離婚的時(shí)候，也從來沒想過關(guān)于她的撫養(yǎng)權(quán)的問題。關(guān)于爸爸媽媽，趙瑩瑩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他們真得愛過她這個女兒么？

　　至少在他們的爭吵中，趙瑩瑩從來沒有聽到過一次他們提起關(guān)于女兒趙小刀的事情。

　　爸爸和媽媽離婚后，沒有人想過爭取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他們就像丟棄一個拖累彼此很久的垃圾一樣，等到趙瑩瑩一考上大學(xué)，就迫不及待地丟棄了她，各自追尋自己的幸福去了。

　　爸爸媽媽究竟愛過她這個孩子么？

　　趙瑩瑩胡思亂想著，忽然想起顧天驕提起秦嬤嬤討厭小孩，討厭小動物，終生無一子半女。

　　趙瑩瑩便隨口問繡春道：“繡春，秦嬤嬤結(jié)過婚么？”

　　繡春搖了搖頭：“奴婢未曾聽過?！?p>　　趙瑩瑩反問道：“秦嬤嬤不曾結(jié)婚？”

　　繡春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的。自從奴婢十歲來到趙府之后，便未曾見秦嬤嬤離開過趙府。”

　　趙瑩瑩尋思道，秦嬤嬤跟隨顧天驕剛到趙府的時(shí)候，也應(yīng)該是個花季少女的年紀(jì)。這么多年過去了，秦嬤嬤從一個青蔥少女變成了一個老嫗，這些年中怎么可能從未對他人動過心？男歡女愛，自古便是人之常情，難道秦嬤嬤能夠免俗？

　　這不大合乎情理。

　　趙瑩瑩找府上的老嬤嬤打聽了一番，秦嬤嬤確實(shí)沒有過花邊新聞，自從來到趙府之后就勤勤懇懇地侍奉在顧天驕身邊，并未聽說過她和什么男子有過什么往來。

　　強(qiáng)烈的好奇心驅(qū)使趙瑩瑩一探究竟。

　　因?yàn)閷η貗邒咝拇鎽岩桑@幾日她往顧天驕房間去的次數(shù)就多了些。

　　畢竟最了解秦嬤嬤的人是顧天驕，于是趙瑩瑩決定找個機(jī)會到顧天驕那里旁敲側(cè)擊地打聽一些關(guān)于秦嬤嬤的問題。

　　由于白天秦嬤嬤一直跟隨在顧天驕身側(cè)，并不方便；趙瑩瑩決定尋個晚上，心里想著晚上秦嬤嬤肯定回房間睡覺了，這樣更方便她跟顧天驕打探秦嬤嬤。

　　一天晚上，趙瑩瑩便和繡春趁著夜色到了顧天驕院里。

　　顧天驕由于靜修，房間的位置比較偏僻，趙瑩瑩走了好大一會兒才來到顧天驕院子里。

　　趙瑩瑩前腳剛邁進(jìn)院子，忽見兩個小丫鬟神色慌張地上前阻攔：“大小姐，大夫人已經(jīng)入睡了，您此刻不方便進(jìn)去。”

　　趙瑩瑩道：“你且對我娘說，我有些要緊事兒想跟她打聽一下。這會兒還早，想必我娘應(yīng)該還沒有睡著。我只隔著屏風(fēng)和我娘說兩句話，不會勞煩她動身?！?p>　　趙瑩瑩本以為自己解釋一下小丫鬟就會放自己進(jìn)去，沒想到這兩個小丫鬟死活不肯放她過來，只是嘴里一個勁兒地說“不方便”。

　　兩個小丫頭對她如此阻攔？好歹她也是趙府的大小姐，顧天驕的親生女兒！

　　趙瑩瑩脾氣遂上來了，呵斥丫鬟道：“你們兩個真是好大的膽子，連我也敢再三阻攔？我看你們是不想在趙府呆了。”

　　兩個小丫頭見實(shí)在阻攔不住，其中一個小丫頭便小臉兒煞白地跟另一個小丫頭說道：“你快去房間里告訴大夫人，就說大小姐怎么也攔不住，非要進(jìn)來。”

　　另一個小丫頭神色匆匆地說道：“我這就去。好姐姐，你可先攔好大小姐，我這就告訴大夫人?！?p>　　趙瑩瑩覺察到事情不太對勁兒——不過是女兒去見母親而已，就算顧天驕已經(jīng)入睡了，也不必搞得如此大陣仗。莫非……有什么情況？

　　“大小姐，都這么晚了，您怎么還沒誰呢？”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趙瑩瑩紛亂的思緒。

　　只見秦嬤嬤從顧天驕房間里走了出來，微笑地看著她。

　　趙瑩瑩一眼就注意到今日的秦嬤嬤和往常大不相同——頭發(fā)胡亂地挽著，像是剛剛睡醒，衣服也不甚齊整，用四個字來形容：衣衫不整。

　　往常，在她的印象中，秦嬤嬤可一直都是一絲不茍的。

　　趙瑩瑩故作平靜地笑道：“秦嬤嬤還沒休息呢？我來找我娘，有些事情想和她商議一下。”

　　秦嬤嬤笑道：“夫人原本是剛剛?cè)胨?，聽說大小姐過來，特意又激起床了，在里頭等著大小姐呢。大小姐，您跟我來吧?！?p>　　趙瑩瑩跟在秦嬤嬤身后，走進(jìn)顧天驕房間，借著顧天驕房間里的光線再次仔細(xì)打量秦嬤嬤。

　　方才在外面畢竟太暗，只能看到一個輪廓；但是現(xiàn)在借著房間的燈光，趙瑩瑩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

　　秦嬤嬤的頭發(fā)后面少了一個挽頭發(fā)的簪子，所以頭發(fā)看起來有些凌亂；衣服有一?？圩用黠@扣錯了。

　　這幅不修邊幅、衣衫不整的樣子，一眼就能猜出秦嬤嬤是在忙亂之中隨意穿上衣服，所以出了差錯。

　　“瑩兒，你怎么這么晚來找我？”里面?zhèn)鱽眍櫶祢湹穆曇簟?p>　　趙瑩瑩循聲望去，只見顧天驕披衣坐在床上，肩膀裸露在外，頭發(fā)則凌亂地披散在肩上，而顧天驕的枕邊，赫然躺著一個質(zhì)地粗糙的簪子。

　　顧天驕用的東西都精致昂貴，是絕不可能用這種粗制濫造的簪子的，所以這根本不是顧天驕的簪子，而是秦嬤嬤的簪子。

　　“哎呀，夫人，您躺在床上和大小姐說話就行了，怎么還起來了呢？小心別感冒呀。”秦嬤嬤邊說便快不走到顧天驕床前，借著扶顧天驕躺下的瞬間，快速地將那枚簪子塞進(jìn)了枕頭底下。

　　這個動作非常之快，若不是趙瑩瑩眼尖，壓根兒難以覺察。

　　只是這一切趙瑩瑩都看得真切。

　　她原本還不敢百分之百肯定這簪子是秦嬤嬤的，現(xiàn)在有了秦嬤嬤這個小動作，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簪子就是秦嬤嬤的。

　　主仆有高低貴賤之分，同房尚有忌諱，更不用說同床。

　　雖然趙瑩瑩不肯相信，但從顧天驕紅潤的面頰，還有秦嬤嬤慌亂的眼神，她已然知道了這兩人的關(guān)系。

　　難怪秦嬤嬤從少女時(shí)期就未曾和任何異性有過花邊新聞，原來秦嬤嬤喜歡的壓根兒就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