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肅州

　　肅州是個邊境地區(qū)，西南邊越過祁連山就是高原上的吐蕃國，再往西北就是玉門關，臨近西域。

　　吐蕃國由原本的孟族和后來遷徙而來的羌族等部族融合而成，主要牧獵為主，原本和大楚關系還算不錯，互有貿(mào)易。

　　后來吐蕃漸漸學習了漢民族的農(nóng)業(yè)技術，人口和財富迅速積累，日益發(fā)展壯大。

　　強大起來的吐蕃國蠢蠢欲動，不甘心困守高原。開始把觸角向外延伸，利用高原自上而下地形優(yōu)勢開始圖謀更多的土地。

　　首要目標就是朝廷的河湟之地。

　　近些年來西域邊境常有有沖突，大雪山寺的武僧在西北也活動頻繁。

　　肅州也算是防御吐蕃的第一線，大戰(zhàn)沒有，小亂不斷。

　　而韓勝鎮(zhèn)守肅州十幾年，大小百余戰(zhàn)，協(xié)助肅州都督牢牢守住邊境沒有丟失一寸土地。

　　這種情況就算不是戰(zhàn)功赫赫，也是勞苦功高。

　　再說韓勝原來還是方霆振的老部下。

　　也算忠誠高，能力強，背景大。

　　這抓捕他干什么？

　　江南其實不太喜歡孟沉舟的這種質(zhì)疑的態(tài)度。

　　在他的認知里，任務只需要執(zhí)行，原因根本無需過問。理解要執(zhí)行，不理解也要執(zhí)行。

　　但是自家大人們對孟沉舟多有看重，而且他也不算是不良人體系內(nèi)的人，只得做出解釋：方小姐的加料香囊是由府內(nèi)一個女仆經(jīng)手。而這個女仆當初就是通過韓勝的關系進入的方府。

　　本來如果蝠妖全滅城外的方小姐一行，那么很有可能這個事件就無從查起，但蝠妖死盯方小姐的不合理行為暴露了很多東西。

　　稍微做一個聯(lián)想就知道其中的問題，剩下的就不難查。

　　此事經(jīng)由刑部調(diào)查，雖然不過女仆沒有招認，賣給女仆香囊的人也不知所蹤。

　　在缺乏關鍵證據(jù)的情況下，但是仍然有少數(shù)知情的文官，他們抓住這個機會要求嚴查，事件就此牽連到韓勝身上。

　　就已知的情況來看，牽連到他太過勉強，畢竟這么多年都過去了。

　　極有可能是其他的勢力利用了女仆。

　　想召回問詢，又怕萬一韓勝真是幕后之人，到時候狗急跳墻不好處置。

　　韓勝是邊境大將，也是地階中期的武修，。

　　當下為了追查長生教占用了大量人力，孟沉舟就這樣被拉過來充數(shù)。

　　朝廷派了一隊人馬處理此事。

　　孟沉舟現(xiàn)在等于是中央巡視組非正式人員。

　　組長來自御史臺，御史中丞章學林，正五品。

　　不到五十的年紀，一副古板老學究的樣貌，表情嚴肅，少言寡語。

　　隨行的還有來自刑部的郎中、大理寺寺承、不良人內(nèi)堂堂主江南和一眾隨員。

　　看來楊晾已經(jīng)把上京的不良人拿下了。

　　不良人分內(nèi)、外、刑三堂，最大的內(nèi)堂直接占了全部人數(shù)的一半。

　　從上京到肅州遙遙三千里，路上要經(jīng)過岐州、秦州、蘭州、涼州、連州，最后到達肅州。

　　以騎馬的速度，一天六七十里的路程也要四十多天，萬一遇到個什么意外，那需要的時間就更長了。

　　孟沉舟沒有和大隊人馬一起走，本身他跟朝堂的關系只限于楊晾。

　　連不良人都不算朝堂行政單位人員。

　　單獨行動，能先一步到達目的地偵查一番，還能當步暗棋。

　　按調(diào)查團的成員編制來說，朝廷對此事還是比較重視的。

　　領頭的是御史中丞，御史臺不是執(zhí)法機關，不會過分刺激韓勝和邊疆將士的神經(jīng)。

　　而且品級只有五品，和韓勝相當。

　　韓勝鎮(zhèn)守肅州，具體的職位是肅州都督，寧遠將軍，也是正五品。

　　不過呢，御史臺、刑部、大理寺三法司齊聚，加上不良人的參與，重視程度還是有的。

　　至于武修，江南在明，孟沉舟在暗。

　　實力上明顯有所欠缺，應該是有其他安排。

　　冬天的肅州又冷又干，不過這還算好的。這要是春秋天來，那個風沙漫天的情況更難受。

　　這里屬于大楚隴右道，接近西域的安西都護府，遠離關中。

　　一路上經(jīng)過的很多地方都是百里無人煙。

　　偶爾也會遇到一些商隊。

　　只有靠近城池，人煙才會逐漸多起來。

　　作為絲綢之路上的名城，肅州城的人員比較繁雜，本地人、戍邊的軍卒、往來的客商、以及大量討生活的江湖人。

　　孟沉舟找了個靠近都督府的地方安頓下來。

　　自己趕路比較急，后面的大隊還要再走幾天才能到，這段時間也夠自己做些準備工作。

　　先美美的休息一個晚上。

　　和普通印象里的肅州不同，雖然這里環(huán)境惡劣了一些，但是處在一條重要的商路上，物資豐富，生活狀態(tài)還是不錯的。

　　至少嘗過油爆駝峰、炕羊腸、拉條面、南瓜油餅等等美食的孟沉舟是這樣認為的。

　　韓勝本人他也見到了。

　　現(xiàn)在是冬天，基本不會有戰(zhàn)事，否則后勤和非戰(zhàn)斗減員都受不了。

　　但是作為武官，還是要經(jīng)常的巡視城防，外出訓練等等，不可能像文官那樣長時間深居簡出。

　　韓勝四十歲左右，身材壯實，行走之時身后背著一把長槍，到像是一個江湖人。

　　平時也多是獨來獨往，生活起居只有一個老仆人照顧?？雌饋砩詈啒?。風評也不錯，不貪不占，在底層的士卒中也有些威望。

　　這韓勝看起來無欲無求，生活不奢靡、也不太喜歡出風頭展示權威、鎮(zhèn)守這么多年僅僅也就是中州都督。

　　一副老實人的樣子。

　　不過孟沉舟還是覺得有問題，你說一個人這樣生存圖的是什么？

　　追求武道嗎？以他地階中期的境界，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武技，隨便去找一個勢力都能安心修煉還不用擔心資源。

　　留在這里還要操心守城，練兵，防御對外戰(zhàn)爭。

　　不過一切還是等后隊人馬來了再說，自己只負責萬一出事的時候，嗯，盡力而為。

　　沒過幾天，朝廷的調(diào)查團也如期趕到。

　　隊伍里人員多出了一些，有可能是加入了隴右道采風史的人，雖然采風史屬于監(jiān)督機構，但也算是主管單位。

　　不巧的是，韓勝就在調(diào)查團到來之前，外出巡視戍堡了。

　　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