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沒什么胃口,三塊五買了一份湯,何晨夢倒是吃了份米,喝了半碗湯,吃的心滿意足的拉著顧寧回了教室。
何晨夢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茶杯準備去接茶,剛走兩步,想起了什么問到:“你要水嗎?”
顧寧點點頭,爬在桌子上也沒在動。
何晨夢去顧寧的桌子上拿走茶杯,然后找到自己的紅糖,給顧寧挖了幾勺。
茶接了回來,何晨夢給她搖了搖,紅糖化開了,染的整個杯子都是紅色的。
何晨夢把茶杯包裹著校服放到顧寧的肚子上,防止燙傷,走之前,何晨夢摸摸顧寧的頭:“你睡吧!實在不行,打電話給媽媽吧!帶你去看看?!?p> 顧寧眼睛眨了眨,表示明白了。
漸漸地,班級人多了起來,也熱鬧了起來,十二點半,班主任到了班級,班里有一部分同學準睡覺,還有一部分看著課外書,有的坐著今天刷著的習題。
顧寧因為疼的沒力氣,爬在桌子上默默地流著眼淚。
疼,很疼。
平日里,在家,這幾天奶奶會帶著自己去在診所里打吊針,要嘛就是打一針治痛針,回家就能安安靜靜的睡一覺。
可上了高中,的確不一樣了,疼,沒有奶奶在身旁,也沒有奶奶那句:“乖孫,不疼了,睡吧?!?p> 雖然有同學,但這個時候還是好想奶奶,好像回家找奶奶。
顧寧,難受,越想越難受,也越想越疼,不是那種一點點的陣痛,而是那種,像是車轱轆在你肚子上壓過一般,一下,又一下,絲毫不給你喘氣的機會,不,應該說就算你喘氣,也也會跟著氣息一樣——疼。
漸漸地,顧寧頭上冒氣了汗,但顧寧依舊是咬著牙齒,死命的咬著,有時候恨不得自己疼暈過去。
林一推了推顧寧:“很疼嗎?”
顧寧半死不活的發(fā)出聲音:“嗯~?!?p> 林一從顧寧抽屜里拿出布洛芬藥,擰開,倒出三粒:“多吃點?!?p> 顧寧捏過林一手里的藥,問到:“四個小時沒到,吃這么多,好嗎?”
林一又把其中的一顆扣到藥盒里:“那吃兩粒吧!剛好算上兩個半小時前吃的兩粒,一共四粒,應該沒事吧!”
顧寧也顧不得那么多了,體育課上吃了兩粒,最起碼能讓自己睡個好覺,再來兩粒應該沒事。
顧寧吃了藥,林一又給她從新?lián)Q了一杯熱水,顧寧讓他把熱水杯放座子上。
顧寧下了樓,半彎著腰,去了廁所,從廁所里回來,拿起熱水杯,放到小腹上,那書墊著桌子,爬著睡了一會兒。
也沒睡多久,預備鈴聲就響起了,顧寧又被吵醒了。
下午又講了兩節(jié)課,下午大課間,班里基本上沒有人,顧寧疼的受不了,讓何晨夢領著自己去打電話,準備回家,順便回家睡個覺。
顧寧已經(jīng)超過四十二小時沒有睡個好覺了,而且也聽不進去老師講的什么。
刷了電話卡,第一個顯示出母親馮芊的名字,也沒考慮就按了下去。
電話那頭都了,將近十秒鐘,連顧寧都認為不一定會接的時候,馮芊接住了。
馮芊很不耐煩的問著:“又怎么了?!?p> 顧寧心里一沉,仿佛到嘴邊的話,不知道怎么開口,‘又,這好像是自從上了高中第二次給她打電話吧!第一次是上星期大修接自己,缺沒人來,那是自己第一次高中大修,沒人來。
可悲又可笑。
可悲的是自己竟然沒人關心,而那所謂的沒空,卻能去接顧洛洛,到了自己就是不懂事。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不知道,在學校門口,看著家長,一個一個的找,找到最后,人都快走光了,缺還是找不到,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聽到這句話的顧寧心里頓時涼了一半,不,是一大半,她不知道后面的問題要不要給自己母親說,但還是忍不住說了:“我肚子疼,例假,肚子疼,特別疼,我想回家?!?p> 馮芊聽完語氣中帶著無可奈何的說著:“那我能有什么辦法?。《嗪赛c熱水,實在不行買點布洛芬?!?p> 顧寧眼淚嘩嘩的自動掉下來,虛弱的吼著:“我快疼死了,布洛芬我吃了,它不治,我想回家?!?p> 馮芊:“你要回家,現(xiàn)在我也沒空啊!再說了你爸也沒空??!你奶身體不好,你爺在地里呢?這樣吧!等明天吧,明天你爸去趕集呢?到時候給你送點藥,行了吧!再說了來這個,誰不疼??!你忍著點?!?p> 顧寧笑著哭,絕望了,她絕望了,她不該給馮芊打電話,不該給馮芊打電話,她后悔了,后悔了。
顧寧閉著眼睛,輕輕的說了句:“哦!”
后面的馮芊說了什么,顧寧不知道,顧寧收拾好臉上的淚痕,扭頭喊著何晨夢回教室。
其實,顧寧都明白,這個時候剛好,正好是家里不忙的時候。
要是忙,都能聽到飯店的吃飯,噴話的聲音,而不是大街上汽車滴滴的聲音。
顧寧明白,都明白。
顧寧爬在桌子上,睡著了,困的實在受不了了,睡著了。
再加上最后一節(jié)是自習課,林一也很有面子的給顧寧看著老師,一個半小時,好夢。
直到吃晚飯,何晨夢和顧寧兩人才下去。
高一和高三的吃飯時間永遠是錯開的,高一作為最后一批吃飯,每次到了晚上都能吃的是最好,因為晚上的菜剩余的比較多,基本上高一的都能打到菜罷了。
隨說高中伙食很差,但是晚上能吃到菜已經(jīng)是不錯的了。
晚上又是上了三節(jié)課,本來最后一節(jié)依舊是自習課,但是語文老師因為明天有點事情就不來了,剛好把明天的課調(diào)到了今天晚上第四節(jié)上。
這一上直接晚上四節(jié)課排了個滿,絲毫沒有同學們補作業(yè)的時間。
大家都只好明天早上英語課或者大課間抽時間補點作業(yè)了。
老師講完已經(jīng)是九點五十分了,最后十分鐘不再講,因為她知道已經(jīng)沒有幾個同學堅持了。
特別是最后兩排,睡的打都打不醒的人。
自古以來,班級出大神,當然這睡覺姿勢也是千奇百怪,有的知道拿著書擋擋,有的還知道把前面的書放的高一點,有的直接趴下睡覺,更有的連打呼聲都發(fā)了出來。
語文老師講完課也沒停留,告訴班長照常放學就好,自己倒是先走了。
老師一走,全班沸騰,紛紛看后面到底是誰打鼾。
林一用腿踹了踹打鼾的人,人倒是醒了,一臉的不悅。
“干嘛,腦子有病啊!”
“咳咳,前頭?!绷忠恍÷暤奶嵝阎?。
原來,語文老師一走,班主任不知道啥時候占在了門外,這下,豪衡的某人瞬間弱了下去,還低估著‘你咋不早點喊我的,埋怨。
班主任以來,那些原本伸頭看好戲的同學們都安安靜靜的做好,寫作業(yè),那些睡覺的也不睡了,一個個的揉著眼睛格外的精神。
班主任下去轉了一圈,停到顧寧這里,伸手敲了敲桌子,顧寧看了看,還沒說什么林一倒是急著說:“老師,她身體不太舒服?!?p> 班主任也沒在過問,倒是繼續(xù)去轉,剛轉完一圈回來,站在講臺上。
“有些同學,上課睡覺,老師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著去管,都高中了,要是還是每天像初中一樣,老師喊著催著才能學習和寫作業(yè),那也別學了,趁早回家,還能幫父母減輕點負擔。”
“有些人,上課睡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是不是啊!張雷,屬你最能睡,跟個啥似的?!?p> “是不是豬啊!”有些人就開始在下面起哄。
班主任輕笑兩聲:“我可沒說是啥?!?p> 下面的笑成了一片,剛好下課鈴聲也響了,班主任也沒多說啥,直接下課。
該掃地的掃地,該擦黑板的擦黑板,該拖地的拖地,分工明確。
顧寧剛好今天不值日,倒是何晨夢今天值日,只好先回了寢室。
回寢室給何晨夢接了水,自己也不刷牙了,漱漱口,上了廁所,直接爬床睡覺。
等何晨夢回來的時候,顧寧基本上也就睡著了。
顧寧太累了,累的都超過兩天沒睡好了,臉上的痘痘,下去了又長出來,黑眼圈也是愈發(fā)明顯。
平日里聽歌才能睡著的顧寧,這次吃了藥,沾了枕頭就睡。
誰然睡找。了,但還是能聽到何晨夢那句:“小聲點,顧寧睡著了,她好幾天都沒睡個好覺了,把門關上?!?p> 本來正大聲說話,吃泡面的室友,也明白,都聲音小了許多。
高中就這樣,簡單,一碗泡面全勤都能吃,沒人一口。
隔天,顧寧沒起那么早,甚至說差點遲到,要不是何晨夢喊自己,估計自己還在夢中。
急急忙忙的洗臉刷牙,背上書包,就和何晨夢一起走了,猶豫昨天布洛芬吃多的緣故,今天肚子沒有昨天那么疼了,但這種疼痛,在顧寧能忍受的范圍之內(nèi)。
早自習是英語,沒幾個人去讀,只能說后幾排沒什么人去讀,原因就是啥也不會,或者來一句——老子是中國人。
有時候顧寧也不讀,直接去被語文課本上的古詩詞,哪怕那些不用背的,顧寧也會背,顧寧喜歡古詩,喜歡古詩中那些優(yōu)美的句子,比如林清照的“凄凄慘慘戚戚”小女子般的怨恨,又比如辛棄疾的“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钡暮肋~氣息……
從中,顧寧學到很多。
下了早自習,顧寧去校門口接家長送的東西,看著別人有的吃的,喝的,一提一大兜。
反而自己的確實一個塑料袋子,里面裝的藥和紅糖。
顧寧已經(jīng)感覺很知足了,最起碼還有紅糖可以喝,但是,她還是好羨慕那些父母來給自己孩子送的吃的。
自己上初中三年,馮芊從來沒有送過吃的。
說實話,不羨慕是假的。
顧寧把藥揣兜里,拿著藥去吃飯,本以為是會那些專門治療的例假肚子疼的藥,沒想到竟然還是——布洛芬。
顧寧冷颼一聲,沒說什么。
倒是何晨夢說了一句:“你以后少吃點這個,我聽同桌說,這個吃多了會上癮的。”
顧寧笑道:“沒事,我不怕?!?p> 別說上癮,吃si顧寧都愿意。
就點湯,顧寧咽了三顆,隨便吃了早飯,趁著現(xiàn)在肚子不疼趕緊趕作業(yè)。
時間悄然而逝,漸漸地期中考試也越來越近,顧寧每天雖然敢作業(yè),認真聽,但每次一聽到搬書,準備考試,這幾個字就感覺自己學不下去,特別浮躁。
就好像是考試綜合征一樣,不僅學不進去,甚至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害怕。
顧寧也說不上來什么情況。
考試的時候班主任強調(diào),不能去對卷子,但總有一些事不會聽的。
聽說這次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這次考完試要開家長會,這下,就更著急怎么去考好。
為了好成績自然是什么辦法都想盡了。
考完試,顧寧自知這次并不會太過于理想,根本沒報什么希望,再加上,考前不知道誰傳的要開家長會,心里就更著急了。
本來被的好好的公式,文言文,一上來考場,啥也想不起來,急得顧寧真想揣起旁邊的卷子抄抄。
但顧寧知道考試時不允許的,也沒敢去抄,也不屑去抄。
雖然成績低點,但是素質(zhì)可以高點。
家長會依舊是如需開成了,就在大休家長接的那一天。
前幾天班主任更是下狠話:“每一位家長都要到,這次家長會關于孩子未來的理想,希望每一位家長都認真對待。”
顧寧給馮芊和顧江打了電話,兩人說那一天可能沒空,但在顧寧的急劇嚴厲下,兩人才說看看吧!
家長會那天,老師依舊是各忙各的,倒是學生會的,忙著疏通車輛,忙著給家長指路,忙著安排家長落座。
顧寧在外面看著,焦急的等待著。
每一位家長來了,都先去五樓開個校長會議,等會議開完才回各自孩子的班級,開個班主任會議。
等到最后,沒看到人的顧寧,去廁所給顧江打了電話,顧江說:“你奶奶去了?!?p> 顧寧當時氣的想把手機摔了。
“你咋讓奶奶來??!”先不說奶奶認識不認識字,就說她的身體,本來就沒有前幾年好,你讓她來,還不如誰都不來。
顧江:“你不是說必須去一個嗎?”
顧寧緊了緊手機:“那你也不能讓奶奶來??!我說的去一個是你們兩個其中去一個,你讓她來干什么,她大字不認識一個,來了有什么用??!”再說了她身體也不好,有點風,就能吹感冒。
“那你不是誰要去一個嗎?”顧江依舊死犟。
顧寧沒有回他的話,直接說了一句:“知道了,掛了。”
顧寧特別生氣氣炸了,氣死了。
等五樓回憶開完,顧寧也沒找到奶奶,一直等到班主任會議開完,才從門口找到奶奶。
拉著奶奶的手,出了校門,讓她做車里,順便把自己皮包箱里的校服給她穿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自己開車回去。
一路上奶奶說了一句話,讓顧寧生氣到了極點。
“寧寧,你們校長說要簽說什么字,我也看不懂,不知道簽的對不對。”
“對,奶奶簽的對。”顧寧,在前面開著車,笑著回復著。
然而,手里的車把倒是不自然的捏緊了。
落下沉花
知道那種,開家長會的感覺嗎?全班就你父母健在,但卻沒來開,永遠是一副我們忙,很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