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夭滿在人間16
夭滿剛走到巷子口,便見到一個戴著紗笠的人從里面快步的走出,正好與她擦肩而過。
咦?
夭滿轉(zhuǎn)身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元姑娘?!?p> 齊臨從巷子里走了出來。
夭滿回過頭來,看著齊臨:
“你怎么在這兒?”
“你怎么會在這兒?”
兩人竟是異口同聲的問著對方,隨后又相視一笑。
夭滿眉眼一彎
“我剛才在街頭看到一個身影挺像你的,所以就跟過來看看,你呢?”
齊臨背上還背著個藥簍子,里面裝了有半簍子的草藥,他抖了抖背后的藥簍子,溫聲說道:
“今日不用坐診,我便去山上采了些草藥回來,現(xiàn)在正要回家?!?p> 夭滿點點頭,隨即,眉眼彎彎的望著他:
“如今是白日,我可以跟著你一起到你家去坐坐嗎?”
齊臨望著她眉眼含笑的模樣竟是有一時的失神,就聽他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
“好。”
他喜歡她眼睛里裝滿星星的樣子,很喜歡。
夭滿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
“那我們走吧!”
“嗯?!?p> 就這樣,兩人并行著向蘿卜巷走去。
一路上,夭滿問了齊臨很多不著邊際的問題,齊臨都有耐心的一一作了答。
很快,兩人回到了蘿卜巷,齊臨的住處。
齊臨讓夭滿在院子先坐會兒,自己則把藥簍子里的草藥倒在簸箕里鋪開來曬,然后又到廚房里去燒了熱水。
待熱水燒好后,他才提著水壺過來石桌旁坐下。
他一邊給夭滿倒水,一邊開口解釋:
“我不怎么喝茶,平日里也很少有人會到家中來做客,因此家里也沒備著有茶葉,如今就只能委屈你喝白開水了。”
夭滿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杯,朝他甜甜一笑,道:
“無事,我其實也不怎么喝茶,喝白開水也是一樣的?!?p> 齊臨卻是被她這一笑又給晃了一下眼,他似乎越來越喜歡看她笑了!
“齊臨?齊臨?”
見他愣怔,夭滿伸出五根手指頭,在他的眼皮底下晃了兩下。
“你在發(fā)什么呆?”
“???”
齊臨瞬然回過神,有些慌亂的把錯開了雙眸:
“快午時了,我……我去做午飯?!?p> 說著就要抬腳離開。
誰知,一只纖細(xì)的手臂橫空伸出,攔住了他的去路。
齊臨的視線順著手臂往上看去,最后停留在了那張嬌俏的小臉上,他啟唇問道:
“怎么了?”
夭滿微微偏著頭,望著他,一臉苦惱的樣子:
“唔,我在想,你既沒開口邀我留下吃飯,也沒開口說要送客,那我到底是要留呢?還是該走呢?”
“若元姑娘不嫌棄寒舍簡陋,便留下來一起用飯吧。”
齊臨耳根一紅,都怪他剛才亂了心神,竟忘了這待客之道。
夭滿大眼睛一彎,嘴角一勾: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齊臨斂下眼眸,不敢再看她眉眼彎彎的笑容,怕又被晃了神。
“你且先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很快就好?!?p> 夭滿點了點頭,后又想起了什么的問:
“要我?guī)兔幔俊?p> 雖然她也不會。
齊臨笑著搖搖頭: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p> 行吧,她也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夭滿收回了手,放他離開。
齊臨去到廚房沒多久,廚房頂?shù)那嗤呱?,煙囪里,就升起了裊裊青煙。
院子里,夭滿一邊喝著白開水,一邊無聊的打量著小院兒。
小院兒很空曠干凈,除了一張石桌跟四個石凳外,就只東邊的地上放著兩三個簸箕,里面鋪滿了草藥,小院兒里的淡淡藥草香便是從那兒散發(fā)出來的。
隱身的阿哞用爪子搓了搓鼻子,道:
“這個齊臨,還蠻愛干凈的嘛!”
夭滿撐著下頜,懶懶的“嗯”了一聲。
阿哞跳到石桌上,與她面對著面,獸臉極其認(rèn)真的看著她:
“主人,美色誤人!”
夭滿伸手扯了一把它毛茸茸的尾巴。
“你在擔(dān)心什么?”
阿哞被她扯得,呲了一下牙
“自然是擔(dān)心你真看上他!”
齊臨額間那塊閃閃發(fā)亮的金光一直都讓它很慌好嗎!
偏生它的主人喜歡作死,喜歡玩這種刺激的!
“呵!”
夭滿輕笑出聲
“你覺得會嗎?”
阿哞不說話了,它怎么給忘了,它的主人是沒有心的!
齊臨的動作很快,一會兒的功夫就做好了兩菜一湯,夭滿笑嘻嘻的幫著端碗拿筷,盛飯,配合默契得就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
望著眼前這幅溫馨的畫面,齊臨有一瞬的恍惚,一直以來他都習(xí)慣了一個人,直到她如山間的麋鹿突然闖進(jìn)了他的平淡無奇的生活里,給他枯燥乏味的人生增了一抹光彩!
“齊臨,你怎么又在發(fā)愣?吃飯了?!?p> 夭滿布置好碗筷,盛好飯,坐下喚道。
“哦好?!?p> 齊臨穩(wěn)了穩(wěn)心神,在她對面坐下。
吃飯期間,齊臨的一雙眸子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落在夭滿的身上,卻又總會在夭滿抬眼的那瞬間,迅速的錯開目光,低頭扒飯。
“主人,齊臨在偷偷看你?!?p> 阿哞打著小報告。
“我知道?!?p> 夭滿在心里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她又不是瞎子。面上卻是端著一抹暖暖的笑意,夾起一塊麻婆豆腐放到了齊臨的碗里。
“你光扒米飯,都不吃菜的嗎?喏,吃菜。”
齊臨看著碗里的那塊麻婆豆腐,咧嘴一笑。
“嗯?!?p> 吃過午飯,夭滿在小院兒里沒待一會兒便離開了。
齊臨本是打算送她的,被她找了個理由婉拒了。
她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要去做。
夭滿步履閑散的出了蘿卜巷,又繞過了南大街,來到一個窄小胡同里。
她肩上的阿哞一臉莫名:
“主人,你來這兒干嘛?”
“堵人?!?p> 夭滿懶懶的靠在后面的墻上,鳳眸半斂的看著胡同里那唯一的一扇門。
這里是一個賭場的后門,那些輸光了銀子沒錢還的,或者是在賭場里出了老千的人,皆會被賭場的打手弄到這胡同里來收拾。
沒過多久,那唯一的一扇門便隨著一聲“吱呀”從里面打開。緊跟著,一個全身只剩下一條褲衩子的大漢被人從里面給推了出來。
“勝爺,勝爺,再給一次機(jī)會,再給小人一次機(jī)會!”
大漢舔著臉,對著一個剛從里面走出來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