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月上中天,時間以入深夜。
幽暗的叢林中明亮了幾分,但也沒什么卵用,依然還是有些昏暗,什么東西都看不清楚,而且特別寒冷,北風呼嘯,幾乎是呼氣成霜,撒潑尿都會被撅個跟頭。
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巨羆嚎叫聲漸漸減小,折騰破壞的聲勢也大不如之前,恐怖的氣勢幾乎消失。
看來巨羆真的要死了!
巨羆揍他半小時,他揍巨羆半小時!這一頓折騰,而且巨羆這么重的傷,這貨居然還能垂死掙扎將近三個小時。
巨羆的生命力真夠頑強,而且也命夠硬,他很佩服……腦袋被貫穿了他自己都活不了這么久。
幸虧巨羆重傷,移動范圍很小,它要是滿山跑,就憑他們的狀態(tài)真追不上,肯定白白忙活一場,如果巨羆僥幸活下來,他們以后還會迎來它報復。
…………………………
一處被風的地方。
此時牧北他們沒有點火,
一行人保存體溫的唯一方法就是縮在一起取暖了。
“路景和獠可否醒了?”牧北活動了下雙手,又往他露出白骨的手上吹了口熱氣,他感覺又精神了不少,真爽。
“君上,他們還沒醒呢,不過呼吸平穩(wěn)了許多,應該死不了,沒生命危險了!”草莽是第一次看到君上如此狼狽,手上露出的白骨,而且滿身的鮮血,想來看不到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君上居然能面不改色聲不抖的和他們聊天,而且愣是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沒休息,草莽就不得不服了。君上果然是君上,不枉他千里迢迢來投奔。
“沒死就好?。]死就好?。』钪陀懈嗟目赡?,活著才有更多希望,死了才是一了百了呢!草莽,你身上還有酒嗎?”
牧北一邊和草莽閑聊,一邊望著天上碩大且明亮的彎月。
如果沒有碰到巨羆,冬獵肯定還和以前一樣,就是來白山山脈欺負猛獸,跟郊游一樣,可惜沒有如果啊。
“沒有?。【?,誰拼命的時候會帶酒???”草莽表情有點無辜,看起來丑萌丑萌的。
“滾蛋!”
牧北看著這貨,這憨子也就跟他賣賣萌,有時候還有點沒規(guī)矩,但他也不在意,嘴上說的在漂亮也沒用,口腹蜜劍而已,尊敬是應該放在心里的。
而且他是公認的蠻夷,有時候離譜點也沒什么,或許還能的道稱贊呢!例如牧仁公大度,奔放,不拘小節(jié)什么……
他對每個牧國勇士態(tài)度都很和藹可親,畢竟勇士也是士,雖然談不上關懷備至,但至少他能叫出他們每個人的名字,沒給他們甩過臉子。
但好像也就草莽有這個膽子這么和他說話。
他從來都是把這些牧國勇士當弟弟!這些人才是牧國的精銳和底氣。
“東西都扔地上了?還是都掛在那幾只逃跑的熊身上了?”
“當然是扔地上了!剩下那三頭熊身上掛不下!”草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你還不趕緊給吾去?。俊?p> 牧北想了一下又說道。
“算了,你們一起去吧!把有用的東西一起帶過來!”
“君上,那巨羆怎么辦?”面相有些稚嫩青芒問道!
“它走不遠的,因為它要死了啊!”牧北幽幽的道!“都去給孤取東西吧!孤一個人在這沒問題,孤還死不了?!?p> “喏!”眾人齊聲回應!
牧北一自稱孤,大家就都知道別閑聊了,該干啥就干啥吧!要不然肯定挨揍,哦,不對,是被比講道理。
牧北繼續(xù)看著天上的月亮,好像能把月亮看出花來一樣。
他是個“正常人”,是有痛神經的!他只是比較能忍,意志力堅強罷了。
閑來無事的他研究起自己心臟,想找回那種寧靜的感覺,可以不得要領,沒什么進展。
轉眼之間一夜過去,普普通通,沒有驚喜,也沒有意外
草莽他們下半夜就回來了,有用的全拿回來。
至于那幾只熊?至今沒有發(fā)現蹤跡。
巨羆停止折騰后,牧北也派人去看了巨羆幾眼!感覺像是死了,不過行百里者半九十,雖然他們這些人沒有夜盲癥,視力也挺好的。
但牧北還是決定等巨羆涼透了!反正也不著急,安全第一,別到了最后樂極生悲。
清晨
牧北坐在銅鼎旁邊,一邊往鼎下加柴,一邊和昨天差點掛了的兩人聊天。
“路景、獠你們兩個小子感覺怎么樣?”
“君上,無事!”路景一絲不茍的回答道!
“我們應該只是肋骨斷了,不是什么大事!”獠倒是比路景話多。
“肋骨??!那還真沒什么事,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又是條好漢了”
牧北有些感慨,這個世界的人真皮實,傷筋斷骨個把月也就能痊愈。
在這里麻煩的是傷風感冒或者其它疾病!真沒法治療,牧國的巫醫(yī)就沒有一個靠譜的,至于其它國家有沒有靠譜的?
反正他沒見過。
這方面他也無能為力,上輩子沒學過,而且時間過了這么久,誰還能記得清楚?他唯一記得的醫(yī)術就是“多喝點熱水”!
“你們好好養(yǎng)傷吧!”
牧北幫兩人把獸皮蓋好!就起身離開了。
此時的他腳步沉穩(wěn)有力,和昨晚是天壤之別,顯然牧北的回復速度更離譜,甚至比曾經還快。
牧北知道是昨夜特殊狀態(tài)幫助他回復的,可惜,只是知道是沒什么用的,他也找不回那種感覺了。
清晨的陽光經過雪的反射顯得格外刺眼,其實不只是清晨,整個白天都刺眼,牧北又把帶縫隙的皮帶套在了眼睛上,沒有墨鏡,也只能這么湊合了。
“走吧,跟吾去看看這巨羆,哈哈,也不知道它是否涼透了!”牧北語氣愉快,心情顯然不錯。
至于死了的三人?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仍然需要繼續(xù)活著,無用的悲傷只是另類的矯情。
這個時代不需要那種奢侈的東西。
而且這些年他見多了生離死別,也習慣了!
留下兩人看護路景他們,別昨天逃過一劫,今天在被猛獸叼走了,這就搞笑了。
巨羆涼涼的地方距離牧北的休息處也就兩三里,因為不著急,所以在林中穿行了半個小時,才到了巨羆所在的地方。
望著即使匍匐趴著也有一丈多高、四丈多體長,猶如肉山般的巨羆,眾人議論紛紛,你一句,我一句的談論起來。
總結一起就是“臥槽,這貨怎么長的這么大!”
這是重點嗎?一個個的心這么大呢,一幫憨子,一幫子文盲。
說實話。
他也想知道這巨羆是怎么長的,雖然他有點猜測,可是他也不能肯定,畢竟這還不到一年,這羆就能長這么大?有點離譜了。
牧北讓其他人在遠處等著,他則在距離巨羆五丈之處停下,仔細聆聽巨羆的動靜,看它是否還有呼吸心跳。
畢竟這里他最強!
大夏諸侯賊多,雖然沒有統計,但是肯定比三千多!三千在大夏是個籠統的數字,代表無數!手下戰(zhàn)斗力基本都是國人或者武士勇士這一類人。
你太茍,大家都不跟你混了!
反正現在諸侯多,東方不亮西方亮。
所以現在流行的是“跟我上”而不是“給我上”,這也是他總自嘲是個“酋長”的原因!
很多事都要親力親為,還要起個帶頭作用!
十多分鐘,他確定了,這貨真的涼透了!如果這巨羆能十多分鐘不呼吸,不心跳他也認了。
牧北走到巨羆跟前,看著這個趴著的龐然大物!用手捅了捅巨羆腹部,手感依然柔軟,且溫暖……?
他站在原地,右腳高高向后抬起,一個標準的射門姿勢,用盡全力“碰!”的一聲直接踢在了巨羆腹部!
周圍枯枝積雪都跟著顫抖了一下!整個巨羆也被牧北踢動了幾分。
然后……還是一動不動。
牧北縱身一躍,跳到巨羆后頸處尋找起自己的“巨羆”。
這趁手兵器可不能丟了,牧北對它的感情可是很深厚的,畢竟這么多年了。
回去運作一番,讓捕風密探在各國吹噓一圈。以后這七尺五寸的圓柱三棱奇兵就可以叫“巨羆”了。
神兵“巨羆”。
牧北盯著巨羆的頭腦勺,有些迷惑,只有一個巨大的快要回復的傷口,左看右看都沒有發(fā)現“巨羆”的柄。
兩尺長的柄呢?
巨羆把它拔出扔了?但可能嗎?那么大的熊掌能干這精細活?
不會被巨羆拍進入了吧!牧北俯下身去用手把巨羆的傷口撕開。
“噗!”一股鮮血又噴了牧北一身。
至于味道,那就別提了!
但牧北卻毫不在乎,直接把手扣進巨羆的傷口,摸索一起來。
好幾寸的后腦肉中什么也沒摸到,沒辦法只能繼續(xù)了。終于在頭骨下邊摸到了“巨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它扣了出來。
牧北拿回“巨羆”后,甩了甩手上的鮮血和碎肉,往身上隨便一抹,便跳下巨羆,對眾人道。
“你們去把行禮和人都帶過來。
順便吹號角,看看附近有沒有咱們的人!”
“喏!”
眾人走后,牧北研究起他的神兵,剛才往出扣的時候就感覺不對了,現在靜下心來仔細感覺一下。
好像“巨羆”多出了點什么,像是活過來一樣。不似原來,只是一件冰冷的武器!而且還重了很多、形狀也變了一點點。
即使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不懂的事有不只是這一件。
“神兵沒壞,反而用著比以前還順手!”嘀咕了一句!
牧北右手拿著巨羆比劃了加下!周圍發(fā)出一陣陣被空氣割裂的聲音,虎虎生風……
這時一陣刺耳的號角聲響起,這是傳信號,絕對是聲震百里級別
他現在即使距離兩三里還是感覺震得慌,聽著賊鬧心。
但也沒有辦法,在這交通靠走,通訊靠吼的年代,這是最方便的方式了。
至于說信鴿?木有那玩應,只有信鷹,不過信鷹只能定點傳送,在白山山脈內根本沒法互相傳送信息。
再說了,這年頭根本就沒幾個識字的!能寫出自己名字就算文化人了,別說普通的士階層,就是窮點小諸侯都學不起,除非家傳。
傳信號角一時半會肯定是停不下來。
牧北又跳上了巨羆找個了舒服的地方躺下,誰讓巨羆身上熱乎呢!
至于說隔應?害怕?不存在的。
他還打算,一會開吃這巨羆呢!
它可是純的珍禽異獸,以前這世界上可沒有這么大的羆,而且還是會神通的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