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還在怪她嗎
陳平之點了根煙:“是不是有段時間沒回家了啊?!?p> 姜棠看著遠處的工作人員布置場地,嗯了一聲。
“給你媽打過電話沒有?”
今天拍外景,所有人都是里三層外三層,但仍然被凍的夠嗆,陳悅知道姜棠怕冷,偷偷給她弄了三四個暖寶寶貼,囑咐她貼到背上。
姜棠把凍得通紅的手指放進口袋,摸到一點溫熱,她搖頭:”沒有?!?p> 陳平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是還在怪她嗎?”
姜棠沒有說話。
陳平之像是有些感慨道:“我跟你媽幾十年的老同學了。”
“她那人啊從上學的時候起就是那樣,嘴硬,要強,以前在武陵山拍戲受傷摔斷斷了兩根肋骨,硬是忍著沒喊一聲。”
“她拍不了戲了,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把所有的路都給你鋪好,其實也是希望你能在演員這條路上能走的順利一點。”
姜棠一邊聽著,一邊捻了捻口袋里的藥膏,那是她今天早上跑出去買的,已經(jīng)被口袋里溫度烘熱了。
她說:“我知道的,老師,我沒有怪她?!?p> 陳平之反問:“你沒有怪她,那這幾年,你也沒有怪鄭晝嗎?”
聽到這個名字,姜棠沉默了。
陳平之:“當年的事,雖然是你不懂事,但也沒到要封殺的程度,你當初脾氣要是不那么倔,鄭晝看在你媽的面子上,怎么也不至于……”
“老師?!苯拇驍嚓惼街^續(xù)往下說的話:“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再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了?!?p> 姜棠的樣子看上去明顯不想多談這些,陳平之頓了一瞬,改口:“你能往前看更好?!?p> 陳平之吐一口煙霧,又問:“你覺得你和余美玲像嗎?”
姜棠想了想,搖頭:“不太像?!?p> “怎么不像?”陳平之的神色變淡了些:“你和她一樣的固執(zhí)?!?p> “余美玲固執(zhí)的守著這么一個小村莊,到身敗名裂,到痛不欲生,再到死。”
……
余美玲再次見到那個被彪哥從深山外帶回來的女孩,已經(jīng)是半個月后。
女孩叫晴一,才十四歲,就已經(jīng)是茶山村所有人口中三柱的媳婦。
三柱是個傻子,七歲的時候得了腦膜炎,他娘是村里的張寡婦,性子刻薄,向來得理不饒人,一張嘴厲害的很。
晴一偷偷跑出了家,被張寡婦追著打了半個村子,最后躺在張家后山的泥路上,口鼻全是血沫。
三柱看見晴一被張寡婦打的動憚不得,在旁邊高興的鼓著掌:“好,打……打的好……”
張寡婦仍不消氣,還在罵罵咧咧的踢晴一的肚子,踹她還沒完全發(fā)育好的胸脯。
晴一痛苦的縮成一團,瘦小的胳膊小腿,全是青紫的痕跡。
聽見張寡婦的罵聲,許多村民圍了過來,他們漠然又得意的看著這一家人,像看一場無聲的啞劇。
“要我說,這種婆娘就該狠狠打幾頓,不打她不長記性啊,你不把她打服帖了,下一次她還敢跑?!?p> 另一個男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自從三柱找了這個女人,張寡婦家里就沒安生過,上次跑出去,彪哥在山里找了三天才把人找回來,聽說上回還差點喝了農(nóng)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