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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馴獸師

序章:死黨

夜幕下的馴獸師 FOM君 3913 2020-09-25 14:00:00

  東亞

  佐賀縣唐津市

  夜之下的虹之松原在強勁的海風中翻滾著墨綠色的波浪,站在最高的瞭望臺上俯瞰這里,隱隱可見若隱若現(xiàn)的點點星斑。寂靜的世界里隱約可聞金屬碰撞的清脆蜂鳴,車輛呼嘯而過,掩去了最后的一絲動靜。

  穿著銀白色緊身制服的年輕男人叼著一根牙簽,緊握自己手中的長柄苗刀,眼神稍顯松懈,似乎對自己接下來的攻擊勢在必得。柔和的月光灑在他剛毅英俊的臉上,照亮了嘴角那道醒目的傷疤。

  他的對面是個胡子拉碴的長發(fā)男人,飄逸的披肩發(fā)下是一張帥氣逼人的俊臉,但奈何就是他自己不收拾,不然一定是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

  帥氣男人敞懷披著銀白色制服,脖子上掛著一條護命龍形玉符,里面是一件印了百變魔法小櫻的純白T恤。下半身穿了條時髦的大褲衩,踩了雙拖鞋,歪三扭四地站著。古銅彎刀扛在肩上,似笑非笑地瞧著他。

  “木森吶,要不差不多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低頭認個錯就行了。如果玉兒和我為這事吵架,我肯定立馬認錯,絕對不會猶豫!”

  灰木森使勁搖頭,抬頭望向一塵不染的璀璨星空,使勁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為難:“你不懂,柏林。什么事情我都能讓步,唯有這件事情我不同意!你想啊,我兒子才滿月,她就給他安排了婚事,這不是包辦嗎?萬一他長大了之后反悔了,那不就耽誤了人家姑娘了嗎?”

  錢柏林不解地搖頭,抬手往上拉了一下自己的外套,縮了縮脖子,猥瑣一笑:“有啥呢。要不是我家生了個男孩,那咱肯定要結(jié)個親家。再者說,孟傻子也是個聰明人,咱們哥仨從小一起玩到大,他還是你和你老婆語林智木的牽線人,你還不清楚他的為人?所以你就放心吧,絕對只賺不虧?!?p>  他往前探身,壓低了聲音,笑容更加猥瑣,眼睛里閃著精明的光。

  “你也不是沒見過他家閨女,那水靈靈的可愛樣,誰見都喜歡,以后絕對是個大美人。這要是成了你兒媳,你和你老婆就偷著樂吧?!?p>  錢柏林故意搖頭嘆氣,看起來表情很是惋惜:“可惜嘍,我家那小子就沒這個福氣了?!?p>  灰木森煩躁地撓了撓自己干練的寸頭,嘆了口氣:“唉,事不落在你頭上,你不知道煩!那丫頭我也看著順眼,打心眼里喜歡,但是感情這事都講個緣分,你不能強求啊。你家胡玉就不會這么干,看看我家這口子,專斷蠻橫,就算仗著自己是財閥家的大小姐,任性也該有個度??!”

  他的眼神變得犀利,撇嘴一哼,不屑地瞧著胡子拉碴的錢柏林,冷漠地諷刺道:“瞧你這邋遢模樣,就算有個閨女能好到哪里去?我打死也不同意我兒子成了你女婿,天天看著你,倆字:鬧心!”

  錢柏林有些語塞,他沒想到自己的發(fā)小竟然這么看待自己,真是讓人傷心。

  他無奈地笑了,右腳撤了半步,沒好氣地瞧著全神貫注的灰木森,揮動古銅彎刀:“這話說的,我還能耽誤了孩子不成?”

  灰木森舞了一個刀花活動了一下手腕,沖著這位跟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摯友勾了勾手指,自信一笑:“就怕你這么干!來,再來!用點勁,沒吃飯???”

  “你是他媽的受虐狂嗎?非要往死整自己,真是的?!?p>  錢柏林苦惱地嘆了口氣,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下一秒,他就閃到了灰木森的背后,對準他肋下的要害就是一擊迅猛的手刀,同時手腕運勁讓彎刀靈活鉆到了灰木森的另一邊。

  灰木森立刻背刀格擋,一回身橫掃逼退了發(fā)起突然襲擊的錢柏林,冷嘲熱諷起來。

  “還行,湊活能看。誒,不對,我該夸夸你:真不愧是‘雜技演員’的頭頭,有點本事啊,我還以為是吹出來的呢?!?p>  錢柏林向后三個空翻躲得遠遠,隨后把腰彎得極低,幾乎貼到了地上,撅著屁股,一只手按在地上,拿刀的手背在身后,如一只準備撲食的猛虎,發(fā)出了豪邁的大笑:“哈哈,你丫就省省吧,這招啊,對我無效?!?p>  他動了,疾奔掀起了無數(shù)落葉,眨眼間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銳利的眼睛牢牢鎖定灰木森脆弱的頸部動脈,打算給他最致命的一擊。

  他手中的彎刀如一條靈動的毒蛇,從背后飛出,直奔目標。

  灰木森毫不意外,他也并沒有詫異自己的摯友下手會如此狠辣。

  對他而言,只有從死亡的威脅下奮力頑抗,才能變得更加強大!

  這也是他為什么成為了世界最強的“馴獸師”!

  他立刻揮動苗刀劈向錢柏林的腳下,同時釋放了最堅固的土元素護盾保護自己的脖頸。剛才說話時暗中布置下的土元素結(jié)界此刻發(fā)揮了它的作用,成為了錢柏林最頭疼的陷阱。

  倒不是說他打不破,刺客必須一擊致命,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否則,獵物與獵人的身份就會瞬間調(diào)換。

  他必須停滯一秒去釋放自己的風元素法術(shù)破壞它,但這一秒足夠灰木森這種頂尖強者秒殺他了。

  高手的勝負都是一招內(nèi),沒那么多的花里胡哨。

  “你媽的,對自己人也玩陰的!”

  肚子上挨了一拳的錢柏林癱坐在地上罵罵咧咧的,憤憤不平地瞪著那個悠哉游哉地走過來嘲笑他的帶疤男人,嘴里狠狠地回擊。

  “活該你被你老婆壓一頭,你媽的,為什么?!”

  灰木森心情大好,向他伸出手,嘴角微揚,扯著唇角的傷疤,看起來有些滑稽。

  “這不叫怕老婆,這叫尊重她。懂嗎,油膩死宅男?”

  錢柏林抓緊他的手,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給了他背上一巴掌,大笑著回道:“你再罵?!宅怎么了,吃你家米、喝你家水了?我老婆都不嫌棄我,你憑啥瞧不起我???”

  “那是你老婆懶得搭理你,反正你這樣子也就她愛了,換做我是你老丈人,早就一腳給你踢出門了?!?p>  兩人望著彼此,忽然暢快地大笑起來,笑聲爽朗干脆,心里也舒坦起來。

  錢柏林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攬住灰木森的肩膀,帶著他往外走,低聲勸道:“走吧,木森,回去低頭認個錯。你老婆知書達理、聰慧過人,肯定會原諒你的。再者說了,往好處想,你兒子有人兜底了,是吧?”

  灰木森一聽這話就火了,翻了個白眼,拍著胸脯大吼一聲,驚得林中休憩的鳥兒四散而逃。

  “我這么跟你說,我兒子他繼承了他老子我的英俊,往后了肯定有大把姑娘追呢?!?p>  錢柏林不屑地揚起下巴,驕傲地自夸起來:“嘁,我兒子才叫英俊呢,不行就等著瞧。說起來,我兒子叫錢尹軻,兩字取自古人伊尹和荊軻,你兒子呢?”

  “灰顧洺,照顧的顧,三水‘洺’,灰顧洺?!?p>  “照顧人的名字,小心給別人當奶爸?!?p>  十八年后

  東亞

  長江入???p>  申城

  在繁華的大都市的生活在夜幕降臨后才算是真正的開始,霓虹璀璨、燈紅綠酒,時尚的活力在繁華的大街小巷中蔓延。

  某個酒吧外的廣場上,灰顧洺坐在寬敞的公共長椅上,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身邊放了一個手工疊的簡易紙盒,里面裝滿了瓜子殼。

  他悠閑地嗑著瓜子,滔滔江水沉默流過,遠處的申城明珠如桂冠上的寶石,成為了整個城市的驕傲。

  剛毅冷峻的臉上帶了一抹沉醉的紅暈,迷離的雙眼中倒映著城市的色彩。他怎么看不膩,五彩斑斕中,他仿佛看到了兒時依偎在母親香軟的懷抱中默默望著這片盛景時的美好。

  “嘿,顧洺,我來晚了?!?p>  聽到身邊不遠處傳來的呼喚,他回頭望去,忍俊不禁。

  他在想要是讓那些女生們知道“校草”錢尹軻是個不折不扣的宅男的話,怕不是美好的夢幻就此破滅。

  錢尹軻穿了件魔法少女小圓的T恤,一邊推著自己的山地車,一邊露出陽光的笑容向他揮手。

  他輕輕搖頭,抬起手給瓜子,笑了:“沒事,尹軻,你來的正好。喏,我還有點瓜子,一起嗑吧?!?p>  錢尹軻把車子支在長椅邊,接過瓜子,一屁股坐在灰顧洺的身邊。他懶散地躺在靠背上,微笑著望著風平浪靜的江面,一只手搭在灰顧洺的身后,側(cè)眼瞧他。

  “顧洺,又想叔叔阿姨了?”

  灰顧洺聳了下肩,掏出手機翻了一下日歷,看著那個醒目標注的日期,嘆了口氣:“其實,還好吧,不知道他們在忙什么,好奇而已?!?p>  錢尹軻瞅了眼他手機上的日歷,好奇地問了一聲:“你為什么不問呢?”

  灰顧洺抿嘴苦笑,收起了手機,抬頭望著那輪圓潤的月亮,眼睛亮了一下:“不問是因為時候沒到,現(xiàn)在學業(yè)要緊,高考也快了?!?p>  錢尹軻嗑起了瓜子,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還有五天就該成人式了,準備得如何?”

  灰顧洺攥了攥拳頭,感受游走在體內(nèi)的澎拜能量,自信點頭:“一直都沒落下,你呢?錢叔應(yīng)該一直在嘀咕吧?”

  錢尹軻忽然長嘆一聲,愁眉苦臉的樣子看得讓人心疼,但灰顧洺波瀾不驚,他已經(jīng)猜到了發(fā)生什么。

  “可別提了,他一天到晚都跟我爭論到底是幼馴染(青梅竹馬)好還是天降系好,哪里管我的成人式?”

  灰顧洺開心地大笑起來,絲毫不顧及身邊錢尹軻逐漸陰沉的臉色,肆無忌憚地說了出來:“哈哈,真不愧是錢叔,老二次元了?!?p>  錢尹軻臉色微紅,使勁給了他后腦勺一巴掌,沒好氣地反駁道:“閉嘴吧你,二次元怎么了,吃你家米、喝你家水了?我告訴你,你這是歧視!是對我和千萬宅男們的侮辱!”

  灰顧洺捂著后腦勺笑嘻嘻地向他道歉,但看那樣子根本就沒有一點正經(jīng)的意思,反而是在故意嘲笑他:“すみません(對不起),是我的錯,饒了我吧?!?p>  錢尹軻懶得計較,撇嘴一笑,得意地瞧著他:“這大和語說得倒挺標準的,你不會嘴上罵著,心里愛著吧?”

  灰顧洺慢慢地緩過了勁,深吸了口夾帶著腥味的空氣,淡淡道:“跟你這個家伙在一起時間長了,還能不會幾句日常的用語?行了,不鬧了,說點正事,你打算高考之后干點啥?”

  錢尹軻想了一下,微笑著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城市,低聲說:“我啊,聽我老爸的安排唄,他說有份美差要給我,說是什么絕不會讓我后悔的工作。”

  灰顧洺羨慕地低下了頭,視線有些落寞,驚嘆一聲:“嚯,真好,我打算去打份零工,順便體驗一下生活。”

  錢尹軻注意到了他的失落,故意陰陽怪氣他,想要激起他的情緒:“喲吼?灰大少爺,打算體驗一下平民的辛苦?”

  灰顧洺抬頭望向身邊默默關(guān)心他的錢尹軻,心里有些感動,但嘴上故意反諷他:“可別這么說,我自認為很低調(diào),不像某個大少爺,第一天入學就成了風云人物,自此之后連續(xù)三年稱霸‘校草’名號,估計畢了業(yè)還要繼續(xù)保持這個風頭?!?p>  錢尹軻無奈地搖頭,把手中的瓜子殼丟進那個簡易紙盒,回頭看了眼身后經(jīng)過的一對小情侶,抬手看了眼腕表,壓低了聲音:“行了,老陰陽人,不說這些了,再陪你坐一會就該回去了?!?p>  灰顧洺默默點頭,微笑著環(huán)顧靜悄悄的公園,聆聽風吹過樹葉時的沙沙聲和遠處港口的汽笛聲,沉默了一會才低聲說了一句感激的話。

  “謝了,兄弟,有你在,真好?!?p>  錢尹軻什么也沒說,只是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令人心安的眼神,自信陽光地笑了。

  一切都無需多言,這就是他們的默契,父輩堅不可摧的友情羈絆留在了他們的血脈中,在他們之間搭建起了穩(wěn)固的友情之橋。

  這就是真正心意相通的死黨,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千言萬語都融入其中。

FOM君

灰顧洺的洺字是水名,即今HEB省南部之洺河。   源出武安縣西太行山,東經(jīng)臨洺關(guān)北,自此以下,河道屢改,今則東流經(jīng)永年縣北折,匯入滏陽河。   作者我呢是邯鄲人,這里起名的時候算是加了點自己的私貨,其實當初也沒多想,順嘴起了,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個字竟然跟我還算有點關(guān)系,也算是緣分吧。   這算是《神之子的黃昏》同時間線的一部,跟那邊是有相互關(guān)系的,喜歡的話就都收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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