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不斷進化的風衣男
高木按響了最外面一戶人家的門鈴。
開門的,是位老大爺。
“您好,打擾了。請問您家有年輕男子嗎?”
老大爺看著他,皺了皺眉,似乎并不知曉對方在說什么的樣子。
“您是一個人在家嗎?”
川西木癸提高了音量,奈何對方還是這副模樣。
看來,是問不出什么了。
第二戶人家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
“家里有其他人嗎?”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啊?!闭f著,男人打了個哈欠,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那請問,您在這里住多久了?”
“快三十年了,怎么了?”
高木和川西木癸對視了一眼。
第三戶人家開門的人,是一個模樣俊秀的男子,看上去還有幾分風流浪子的氣質,單從模樣而言,很容易獲得女性的好感。
“打擾了,我們是警察。請問你在這里住了很久嗎?”
對方搖搖頭,“我剛搬到這里來沒多久。”
“一個人生活嗎?”
男子點點頭。
之后兩人回到了警視廳內,目暮十三再次召開了會議,并將各自獲得的線索,進行了整合。
“目前受害者共有三名,都因為某些原因,使得犯人失敗。從最初的暴露,到后來試圖使用Sexual violence,犯人已經變成越來越危險了?!?p> “按照這樣的趨勢發(fā)展下去,最后很可能釀成殺人的悲劇。而且,犯人越來越小心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大膽,說明他已經意識到了什么。”
“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要盡快將其抓獲,以免造成更嚴重的后果!”
他或許會殺人,甚至可能已經殺人了。
他現(xiàn)在已經進化了,如果再任由其發(fā)展下去,只會越來越難抓住他。
現(xiàn)在已經不能再稱呼他為暴露狂了,或許用“怪物”這個稱呼更為貼切,即便這十分的不禮貌。
欲望就像是深淵,逐漸將人吞噬,然后讓自己的能量更加強大。
川西木癸偷偷拿出了手機,給母親發(fā)了一條消息:明天就別讓詩織再去培訓班了,危險。
連續(xù)的失敗,已經讓他的憤怒,積攢得越來越多了——
倒計時三天。
一大早,目暮十三就帶領著手下還有鑒識科的人,前往了命案現(xiàn)場。
那里是一片蘆葦?shù)?,目擊者是一位釣魚愛好者。
死者是一名女性,尸體已經出了巨人觀。
手臂上有多處擦傷,說明曾被從地上拖行過一段距離。
她最終被裝進了尸袋,然后送上了救護車。
“智美!智美!”
趕到的池本英義呼喊著她的名字,可惜沒有人能應答他。
周圍早已拉起了警戒線,他被兩人警員攔著,連見對方最后一面的機會也沒有。
她之前還興奮地打電話告訴自己,她成功考上了。
她還沒來得及成為一名刑警,那樣單純乖巧的女孩,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
青海川棠就站在遠處,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只是她的心里,還是有些許難過,即使兩人并不算熟絡。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青海川棠默默在心里說到。
像是在對自己,更像是在對森智美。
“我有事,想拜托您?!?p> 河久律師事務所內,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模樣很是年輕,是法學院的學生。
他一來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直截了當,似乎是篤定了對方不會拒絕一樣。
川野河久示意他坐下,然后貼心地泡了一杯咖啡,遞給了對方。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川野河久表現(xiàn)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
語氣輕柔緩慢,與東山治急切的聲音,形成為了鮮明的對方。
“我想你,把AOI介紹給我。”
川野河久的手一頓,沉默了一下后,裝傻充愣著:“你說的AOI是誰?哪個新晉明星嗎?”
“您不用這樣裝傻。我知道的,或許遠比您想象中的還要多。我知道,您是受了AOI的幫助,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畢竟能成為業(yè)界三大之首,是很難的一件事?!?p> “現(xiàn)在,我不小心闖了一點禍,需要幫助,只能麻煩一下您了?!?p> “什么禍?”
“就是......”東山治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上面各貼著一張創(chuàng)口貼,“就是不小心殺了一個人的?!?p> “我法學院就就快畢業(yè)了。我想您應該清楚,這種事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有多麻煩吧?!?p> “我只是想安安靜靜地通過考試,然后成為一名律師。說不定之后,還能前來您所創(chuàng)立的‘河久律師事務所’工作呢?!?p> 東山治很冷靜的說著。
他的語氣云淡風輕,就像殺了只雞一般平常。
川野河久遲疑了一下,因為他并不清楚,對方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而且,他也不確定,AOI是否會同意這件事。
“讓我考慮一下?!?p> “河久會長,您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考慮了。最遲在明早的時候,我要得到答案,否則我也會有自己的想法?!?p> “我想有的事情,您也希望它只是秘密,對吧?”
戴著銀邊眼眶的東山治,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模樣。
但在斯文的外表下,卻是藏了這樣一顆腐爛不堪的心......
第二天,東山治再次來到了河久律師事務所,找到了他。
除了川野河久外,還有一個男人坐在沙發(fā)上,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的青年。
“聽說,有需要處理的事情。”
東山治看了看他,又將目光轉向了川野河久:“河久會長,你是把我當傻瓜嗎?AOI不可能這么年輕,不是嗎?”
“AOI不會親自出現(xiàn)的。”
所以出現(xiàn)的,只是AOI的替身。真正的AOI,只會藏在幕后,讓人找不到他。
“所以,才需要河久會長多想想辦法,不是嗎?”
東山治笑了一下,“我們都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河久會長,應該比我更清楚吧,畢竟我們可是同類人?!?p> 隨著天氣漸冷,已經不再聽聞有暴露狂出沒的消息。
就像是黃色的迎春,冬天凋零,當春暖花開之際重新盛開。
可一個的生命之花,卻沒有第二次開放的可能。
“有不謹慎和慌張的痕跡,當時應該是處于不知該怎么處理尸體的狀態(tài)。”
“可是,為什么要把尸體一直放在這里呢?”
佐藤有些不解。
“為了享受?!?p> “享受?”
青海川棠點點頭,“為了看著尸體,感受自己殺人的瞬間。等到這樣的幻想之后,又會殺人。”
“周圍可見的足跡很亂,說明兇手不止一次到過這里?!?p> “如果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話,還可以多享受一段時間,但既然現(xiàn)在已經被發(fā)現(xiàn)了,很可能還會繼續(xù)犯案?!?p> 就好像,之前的膠帶連環(huán)殺人案一樣。
“她的身上有很多跌打傷,說明曾有過劇烈的掙扎?!?p> “聽說,她是一名想考警察公務員的孩子,所以很可能,會在犯人身上留下了一些東西,抓痕或是牙印?!?p> “根據(jù)鑒識科的同事所說,在智美小姐的指甲中,發(fā)現(xiàn)了血跡和細微的肉渣,DNA鑒定結果會在幾日后出來?!?p> “那么,一切就拜托你們了?!?p> “棠小姐的意思,難道是......”
“畢竟,這是刑警的專職,不是嗎?”
青海川棠選擇了離開。
但這并不意味著,她選擇了放棄。
倒計時兩天。
“奇怪,第一次鑒定的時候沒有這東西啊......”
鑒識人員A用放大鏡看著某片蘆葦葉,只見上面多出了紅色的東西,像是血跡一樣。
一旁,還有著一些足跡。
“目暮警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一根頭發(fā)!”
鑒識人員B喊到。
“什么?”
“這么說,現(xiàn)場被污染了?”
目暮十三先是一驚,然后朝著警戒線外的兩名警員吼道:“你們到底在怎么保護現(xiàn)場??!”
看著兩人低下頭,一副害怕的樣子,讓目暮十三不僅嘆了口氣。
“算了?!?p> 說著,轉身看向了佐藤,“智美小姐身邊,有什么嫌疑人嗎?”
“目前暫未發(fā)現(xiàn)。三年期間,智美小姐從未和家人朋友聯(lián)系,常出現(xiàn)的地方就是藤冬青的考試院、補習班、讀書室?!?p> 佐藤看著本子上的筆跡說道:“根據(jù)手機的最后通話記錄,可以斷定智美小姐死亡的時間是在兩周前。”
“致死原因是被兇手掐住了脖子,導致窒息而死?,F(xiàn)場的輪胎痕跡,經過調查,是一種高價的特殊輪胎?!?p> 目暮十三點點頭。
“很好,那就從這個方向入手進行排查。”
“是!”
下午,在停車庫恭候已久的警方,終于等到了他們想要的人。
“你對法律很清楚,所以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們前來的目的?!?p> 東山治被佐藤銬上了手銬,“根據(jù)《刑法典》第一百九十九條殺人罪,你被逮捕了。”
“你有權聘請律師,并且可以不說不利的話,但從現(xiàn)在開始,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法庭上的證言。”
“什么?”
他似乎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或者說,這與他預想中的發(fā)展,有些出入。
佐藤將東山治帶離,而目暮十三則留在了停車庫。
“有發(fā)現(xiàn)指紋或是血跡嗎?”
鑒識人員搖了搖頭,“車內太干凈了,什么痕跡也沒有。”
“也就是說,被人擦過了。”
目暮十三點點頭,“看來,他就是兇手無疑了。”
即便是盡心謀劃的犯罪,也會留下蛛絲馬跡。
太過的干凈,只會讓人覺得刻意。
甚至讓人覺得......他一定是在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