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墨煙怎么會?她不可能?!蹦緭u著頭后退。
袁榮舉起手中紙筏,朝她吼道:“不然你以為這個消息是從哪里來的?傅朝暮每次來家里看你,她必要找機(jī)會上前,你就沒發(fā)現(xiàn)嗎?幾次不得機(jī)會,便又轉(zhuǎn)頭搭上了傅朝陽。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沒有傅家內(nèi)部人,誰能拿到這樣機(jī)密的消息!”
“傅朝陽?”墨染張大嘴巴,似乎腦子里有什么東西一點點拼湊起來。
“她來找我,說有傅家機(jī)密,必能一擊必中,只需要我聯(lián)系負(fù)責(zé)聯(lián)系外人。事成之后,只需三七開便可?!?p> “你這樣做,若是官府知道了,有連通盜匪的罪名,是要下獄的?!蹦就葱?。
“哼,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再說了,他傅朝暮舍得把自己弟弟也送進(jìn)大牢嗎?只會打落牙齒和血吞?!痹瑯s嘴角露出殘酷的笑容。
“那墨煙?”
“墨煙是躲出去了,就在京郊的宅子里,根本一點事都沒有,只等著傅朝暮倒霉呢。呵呵,我還要告訴你,那些貢品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關(guān),憑他傅朝暮天大的本事,也是追不回來了,你就等著宮內(nèi)下旨降罪吧?!?p> “袁榮,算我求你,把那批貢品還回去吧。你這樣,萬一被人知道,最后會落得兩敗俱傷的?!蹦鹃]閉眼,艱難地勸說。
袁榮不為所動,聞言更是一笑:“你是不是心里還惦記著他?要不,你去告密?呵,你一直在敷衍我,我早看出來了。要不是他把你趕出來,你走投無路,也不會來找我。如今身在曹營心在漢,你一直不肯定下婚期,就是想等他回頭對不對?賤人,你不過殘花敗柳,我肯收留你算是給了你面子,竟還這樣不要臉?!?p> “袁榮,你混蛋!”墨染氣極,猛地甩了他一個嘴巴。
袁榮生生受了,摸著嘴角的劃痕,惡狠狠地說:“我告訴你,墨染,你如今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已經(jīng)求姐姐要了圣旨,今日便會下來,有了皇室的賜婚,算抬舉你做個正室夫人,就是父親母親也抗旨不得?!?p> “你?”
“我?我怎樣?”袁榮冷笑,眉目卻軟下來:“我愛慘了你,當(dāng)初聽說你進(jìn)了傅家大門,我夜夜不得安睡,恨不得沖進(jìn)去把你搶回來。可是我不能,有兩個哥哥壓著,我什么主也做不得,連幫你一把都不可能?,F(xiàn)在不一樣了,我?guī)透赣H得到他想要的,哼,只要我再做掉傅朝暮,家主之位就是我的,誰敢說半個不字?”說完,袁榮沖上前來,一把抱住她,往榻上一摔,合身撲了上去。
“袁榮,你瘋了,放開!”墨染被摔得暈頭轉(zhuǎn)向,拼命掙扎。
“小姐?小姐?”屋外小蝶聽到尖叫,忙過來拍門,焦急地喊著。
袁榮不管,紅著眼撕扯她的外衣。墨染心驚,強(qiáng)自鎮(zhèn)定,放低了聲音哄勸:“袁哥哥,外面這樣多的人,傳出去不好?!?p> “怕什么?你早晚是我的人?!痹瑯s喘著粗氣,只是不停手。
墨染一只手在榻上胡亂摸著,另一只手死死抵住他:“你要真歡喜我,就正大光明娶我回去,不要這樣,你這樣和九爺有什么區(qū)別?”
袁榮聞言,突然停下,片刻趴在她的身上,死死將她抱住,卻不再動手。墨染嚇壞了,不敢動彈,另一只手卻摸到了那把藏在床角的剪子,一點點握在手心里,只想著如果袁榮再動,便要刺過去。
“好,我等我們成親的那一日。”袁榮悶聲悶氣地說,猛地直起身子,扭了頭大步走開。
墨染渾身一軟,還未等那一口氣送下來,卻聽見門板咣當(dāng)一聲,袁榮沖了出去。
“賤人,喊什么喊?再喊便賣了你。”袁榮吼聲剛落,便聽見小蝶哎喲痛呼,被踹翻在地,粗重的腳步聲這才遠(yuǎn)去。
院子里的人都被哄了一跳,他們未曾見過袁公子發(fā)這樣大的脾氣,素日里都是溫文爾雅,和顏悅色,如今發(fā)起脾氣來倒叫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墨染顧不得渾身無力,掙扎著從榻上起身,跌跌撞撞走了出去。鐘嬸已經(jīng)將小蝶扶了起來,她慘白著臉,一只手捂住肚子,一面還對她笑。
“小姐,我沒事,不怎么疼。”說著,額角卻滲出大顆汗珠子,頭一歪,人便昏了過去。
墨染忙不迭叫鐘嬸把她扶進(jìn)屋里,催小廝去請大夫,一時間亂做一團(tuán)。只等大夫來看過,又叫人熬了藥喂小蝶吃下。墨染才算松了口氣,她囑咐鐘嬸仔細(xì)看顧小蝶,這才拖著疲乏的身子回了屋。
攤在床上,腦子里亂成一團(tuán)麻,額角隱隱抽痛。她不知道該怎樣做,左右為難,就這樣翻來覆去的,到底還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可卻一直不安穩(wěn)。一時父親慘白著臉指責(zé)她,不報父仇,賣掉家產(chǎn)。一時又是幼弟渾身濕淋淋地?fù)溥^來,嘴中嚷嚷著要看花燈。
墨染在清晨的鳥鳴聲中醒轉(zhuǎn),慌忙起身去看小蝶,鐘嬸勞累也一夜,趴在床榻便打著呼。她輕手輕腳去摸小蝶的額頭,幸好沒有發(fā)熱,才吐出一口氣來。
她搖擺不定,正想叫人出去打聽一下消息,老鐘卻急匆匆跑了回來。
“小姐,不好了?!?p> “怎么了?”墨染心里一涼。
“兩道圣旨下,外面都亂了。傅家商鋪被封了,說是失了貢品,犯下重罪,九爺已經(jīng)被壓進(jìn)大牢,只等大理寺審理。還有一道,奔著袁家去了,說是圣上下旨賜婚小姐您與袁少爺,恭喜小姐,這下可以堂堂正正嫁過去了?!?p> 墨染呆愣著,不知是喜是憂,老鐘見她木然,有些不解。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鐘嬸,卻是低頭嘆息,擺擺手叫她不要再說。
一夜無眠,墨染還是忍不住叫老鐘再去打聽九爺?shù)南?,老鐘回來一肚子狐疑,只說傅家老太太那邊也毫無動靜,也不知是什么情況,連探監(jiān)都沒有去。
墨染愈發(fā)不安,想起袁榮說的話,只怕是朝陽用了什么法子,不讓老太太知道。如今這傅家就只有他說了算了,難不成真要自己的親哥哥去死不成?那些貢品不知價值如何?失了貢品獲罪是一定的了,若再不拿錢活動者,只怕在那牢里要吃進(jìn)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