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白虎
武一從馬棚里拉出自己的馬,在城門關(guān)閉前就出了炎國,快馬加鞭往西域趕去。
此時,西域曼達宮藏書殿。
青龍坐在書案前翻著手里的書籍,書頁微微泛黃,但卻保存完好,沒有絲毫損壞。
院子的花香乘著晚風(fēng)悄悄飄進了殿內(nèi),一顆閃爍著墨綠色的小光點停在了青龍肩膀上,發(fā)出悅耳的聲音,似乎是在講述什么。
很快,墨綠色的小光點便飛出了窗外。
青龍?zhí)ь^看著窗外的院子,銀灰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笑意,但很快轉(zhuǎn)眼即逝,仿佛那只是錯覺而已。
“老子遲早要弄死那群老家伙??!”
話音剛落,藏書殿的大門被來人粗魯?shù)囊荒_踢開。
男人長相很是英俊,深邃的藍色眼眸,高挺的鼻梁,一頭白色長發(fā)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夢似幻。
原本該是多么養(yǎng)眼的畫面,但男人此時卻暴躁的不行,見青龍沒理自己,走過去一把拿起桌上的水壺對嘴猛喝了好幾口。
青龍蹙了蹙眉,對于男人的行為略帶不悅,沉聲道:“這可是教主釀的酒,你給我悠著點喝。”
男人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下水壺,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跡,隨后滿意的打了個酒嗝,緩緩開口道:“還是教主釀的酒好喝,香醇不辛辣,簡直是人間美味。”
“怎么了?”
青龍沒有明說,但男人一下就聽出了青龍的意思。
“那幾個老家伙最近又不安分了,我讓人這幾天查查他們到底在搞什么,誰知道他們竟然與那裕舟國有來往!”
說到這,男人淺藍色的眼眸里如同海水般洶涌的翻滾著,仿佛隨時都要淹沒過來。
“你先讓人繼續(xù)跟著,切莫打草驚蛇。”
男人還是有些惱火,恨不得立刻就把那幾個老家伙碎尸萬段。
“白虎。”
“你突然這么正經(jīng)叫我,我都有點不習(xí)慣了,”白虎不自然的撓了撓頭道。
“你還記得教主失蹤前一天發(fā)生了什么嗎?”
提到這個,白虎臉色變了變,隨后似乎是沉浸在回憶里,零碎的記憶碎片如走馬觀燈般重新拼湊起來。
記憶停留在他和教主最后一次見面。
他似乎和教主在爭執(zhí)什么,但他們在爭執(zhí)的內(nèi)容,他始終沒能想起來。
看到白虎的臉色,青龍心下了然,嘴角不經(jīng)意泛起一抹苦笑。
“看來你也一樣,都失去了最后和教主的對話內(nèi)容。”
白虎點點頭,直接把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我還以為是時間太久給忘了,想不到你也這般,難不成我們那段記憶被抹除了?到底是誰對我們下手的?”
青龍抿了抿嘴,沒有人能在不被他們發(fā)現(xiàn)下抹除他們的記憶,如果說要有,只能是教主。
“唯一能在不被我們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對我們出手的,也就是教主了?!?p> 白虎毫不猶豫的否決道:“不可能,教主沒有理由這么做?!?p> “那你覺得會是誰?”
青龍反問道,眼神直視著白虎,絲毫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變化。
白虎被青龍的話噎了噎,雖然他心里也約摸猜到可能會是教主,但是他還是不愿承認(rèn),不服氣的辯解道:“說不定是我們記差了?!?p> “你其實心里也是知道的吧?!?p>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白虎扭過頭,不敢去面對青龍的審視。
青龍沒再看他,幽幽開口道:“那時魔氣橫生,到處寸草不生,普通人沾上魔氣必定成魔,奇怪的是,在教主失蹤幾天后,魔氣突然像蒸發(fā)了似的,原本被魔氣沾污寸草不生的土地,陡然間冒出了生機。”
白虎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青龍的意思,“教主怎么可能跟魔族那群臟東西有關(guān)?!?p> 青龍銀灰色的眼眸明晃晃寫著:你是白癡嗎?
“教主自然是不可能與魔族有關(guān),但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巧了嗎?”
白虎被青龍這么一說,弄得更是糊涂,緊蹙眉頭道:“你就不能直說嗎,都給我說暈了?!?p> “你們在聊什么?”
武一走進藏書殿,很是意外看到青龍竟然跟白虎在聊天,忍不住開口問道。
白虎很有點意外,走過去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們剛在聊教主的事,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我來是為了提醒你們留意那群老家伙,他們在跟裕舟國有來往,尤其是留意紅晶石的數(shù)量?!?p> 白虎一聽,又準(zhǔn)備動怒了,“該死,要是被老子發(fā)現(xiàn)了他們偷拿紅晶石,老子一定當(dāng)場滅了他們。”
青龍不著痕跡的瞥了他一眼,真不懂他是怎么當(dāng)上護座神的。
還好武一及時把白虎這把怒火熄滅,“你別沖動,要是貿(mào)貿(mào)然出手,他們以后肯定更會防備我們,我們先放長線才能釣到大魚。”
白虎哼哼幾聲,伸出手準(zhǔn)備又要拿桌上的水壺,被青龍一手給拍開了。
“你怎么這么小氣啊,我就喝一口,”白虎吃痛的收回手,眼里滿是對青龍的控訴。
武一有點哭笑不得,他們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好了。
“話說回來,你們在聊教主的什么事???”
聽武一這么問,青龍把自己的猜想又說了一遍。
武一聽完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當(dāng)時跟隨玄武大人不久就碰上了魔氣入境。
當(dāng)年,魔族公然違反約定,私自放任大量魔氣入境,最后好像實在是沒辦法了,教主出面和他們交談。
他仍然記得那天教主回來,看上去似乎與往常無異,但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白虎想來想去也想不通,便決定暫且不管著,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書案旁的長塌上。
“玄武怎么了?”
武一收回思緒,把事情大致說了出來。
青龍雖然不太清楚玄武繼續(xù)留在炎國的原因,但他相信玄武肯定有他的理由。
......
翌日清晨。
薛芷虞收拾打扮過后,拉著小秋頭也不回的出了客棧。
她這次來檳城最大的目的就是,探查現(xiàn)在的酒樓是如何運營的,順帶看看能不能在這里發(fā)現(xiàn)一些有特色的食材。
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更是絡(luò)繹不絕。
客棧位置極佳,正處于商圈地帶,圍在周圍的鋪子除了基礎(chǔ)的糧油米鋪,連著好幾家都是外來商戶。
一個穿著白色衣袍的中年男子用不太正宗的漢語開口道:“這里有新鮮的芝士,快過來瞧瞧。”
旁邊站著的少年連忙拿出了好幾塊大小不一的芝士放在了精致的瓷器里。
有不少來往的人被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給吸引了過去。
薛芷虞也留意到了這陣騷動,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帶著小秋擠進了人群里。
在看到瓷器里東西時,薛芷虞愣了愣,原來芝士在這時候就有了呀,這可是難得的好食材。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想到這,薛芷虞便沒有那么沖動,站在人群里默默地觀察。
“你這是怎么吃的啊?”
中年男子仍舊操著不正宗的漢語解釋道:“在我們那里,芝士可以當(dāng)零口吃,也可以炒菜吃,非常香的奶味,你們可以試試?!?p> 少年從小盒子里拿出一把小刀,拿起其中一塊芝士切出了好幾塊出來,隨后拿起幾根小木棒插了進去。
但沒人上去嘗試,對他們來說這些乳白色的小東西也不知道會不會吃壞肚子。
只有剛剛開口詢問的男人走上前,在眾人的目光下,拿起其中一根小木棒插著的芝士放進了嘴里。
“呸!怎么一股怪味!”男人咬了幾口,便把嘴里的芝士吐了出去,臉色可謂是難看至極。
少年看了男人的舉動,氣的就想上前質(zhì)問,中年男子朝他搖了搖頭,隨后看向男人仍舊一副隨和的樣子。
“這芝士沒吃過的,吃不慣很正常,我們這除了芝士還有其他吃食,客人要不也試試?”
男人總覺得嘴里似乎還留有那股怪味,聽到這句話,反而更生氣了:“我要去府衙投訴你,你賣的肯定不是好東西!”
中年男子還想再說什么,誰知道男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走出人群走遠(yuǎn)了。
原本懷有好奇心的人想嘗嘗,但看到男人剛剛那副模樣,很快就打消了心里的好奇,也跟著離開了人群。
薛芷虞挑了挑眉,果然,想讓這里的人喜歡上芝士還真不容易。
不過,看這芝士的顏色,看起來的確是上等。
薛芷虞走上前,還未等中年男子開口,拿起一塊放進了嘴里。
口感柔和,奶味較重。
得出這一結(jié)論后,薛芷虞也有些理解剛剛那個男人為何接受不了。
中年男子緊張的盯著薛芷虞,在看到眼前這位女子并沒有吐出來,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到炎國賣這些,所以他心里還是有點不安。
“小姐,如何?”
“你們沒有其他品種的芝士嗎?這個的確不錯,吃進去口感柔和,但奶味比較重,很難讓人接受?!?p> 中年男子沒料到這位女子竟然懂這些,愣了一會,隨后態(tài)度更是熱情。
“我還帶了其他品種的,小姐可以進來看看。”
因為天氣炎熱的關(guān)系,怕芝士容易融化,中年男子在店鋪陰涼位放了個大冰柜。
冰柜里果真放著好幾種不同的芝士。
中年男人也是大方,在每種芝士上切下一小塊給她嘗試。
薛芷虞一一品嘗過后,心里也打起了小算盤。
“你們會一直留在檳城嗎?”
中年男子眼里滿是惆悵:“實不相瞞,我今天也是第一次開業(yè),若是這東西賣不出去,我們恐怕也不會在此留久?!?p> “你們這芝士怎么賣?”
“三兩銀子一塊,一塊約摸有五六兩?!?p> 薛芷虞忍不住蹙了蹙眉,這還真不便宜。
見她不說話,中年男子像是怕她后悔,連忙改口道:“不過我們開業(yè)第一天,你若是想買,那便一兩銀子一塊吧?!?p> 中年男子說完后,過了好一會也不見眼前的女子開口,以為他這是嫌自己貴,可這個價他已經(jīng)是給的最低了,再便宜就要虧了。
“姑娘,我們小本生意,真的不能再便宜了呀!”
薛芷虞見中年男人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跪下求她了,頓時有點哭笑不得,她剛剛只不過是在想事罷了。
不過,有便宜的大好事誰會拒絕了。
“行,我先在你這買十塊,待我準(zhǔn)備離開檳城再找你拿貨,你也無語擔(dān)心我賴賬,我先給你五兩銀子作為定金?!?p> 身后的小秋從袖子里拿出個荷包,從里面掏出五兩銀子遞了過去。
中年男人還處于懵的狀態(tài),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談下一筆生意。
直到小秋出聲提醒,中年男人仿佛如夢初醒,伸手接過那五兩銀子,笑的見牙不見眼:“姑娘想要哪種芝士?”
薛芷虞想了想,她記錯的話,有一種應(yīng)該是切達奶酪,而且儲藏時間不長,味道不重還帶有點甜甜的味道,接受起來倒不難。
“就這種,”她指著其中一種白白的芝士道。
中年男人點點頭,表示記下了。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薛芷虞打算去其他食肆看看,便提出告辭。
“你們這里的老板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