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懲治惡人
薛致誠聽到薛芷虞竟然說出如此荒謬的話,臉面是越發(fā)的掛不住,尤其是在攝政王的人面前。
薛芷虞嘴角泛起一抹嘲諷,靜靜地退后了幾步,但眼神卻倔強的看著前方,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妹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要再和父親鬧脾氣了,”薛玉梅適時的站出來開口勸解道。
這句話讓薛致誠心里有些許寬慰,還是大女兒懂事,起碼沒有惹他生氣。
宥哪怕再傻,也看得出來,薛致誠的偏心,對薛芷虞多了幾分同情。
他輕咳幾聲開口道:“這玉佩不是我給郡主保管的嗎,那次我去問郡主拿的時候,見蔡公子鬼鬼祟祟的,莫不是順走的?”
薛致誠沒想到自己這個女兒,竟然會認識攝政王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心里的桿秤又重新做出了調整。
若說心里不舒服的,自然是薛玉梅母女,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只得忍了下來,但對于薛芷虞的恨意更甚了。
蔡文韜一聽,擰緊了眉心看向宥,他也不曾得罪過攝政王的人,怎么會來針對他?
但還是保持從容道:“這位大人許是看錯了,我和芷虞妹妹兩情相悅,何來鬼鬼祟祟一說。”
“哦?那你這玉佩是假的吧,畢竟真的那枚郡主已經還給我了?!?p> 宥邊說邊從腰帶上解下玉佩,高舉起來,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看著蔡文韜。
果然,對方在看到那枚一模一樣的玉佩時,臉上的慌張顯而易見,自然也落入了薛致誠眼里,他眼睛微瞇沒說話。
蔡文韜已經陷入了焦慮中,只覺得宥的視線仿佛帶了重重的威壓,讓他喘不過氣來。
薛芷虞自然是不放過這個好機會,上前一步逼問道:“莫不是你這枚玉佩是故意仿照出來,就是想對付攝政王?!?p> 最后一句話如同一個殺傷力極大的炸彈,在平靜的湖面里炸出巨大的水花。
蔡文韜嚇得臉上的血色頓時全部消退,嘴唇微微顫抖著,對上薛芷虞諱莫如深的視線,讓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不!你這是在冤枉我,明明這是從你身上拿走的,怎么可能是我仿出來的!”
蔡文韜再也顧不上薛玉梅交代過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薛致誠看到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但攝政王的人還在,他哪怕在生氣,也不能當場發(fā)作,可臉上的神情仍舊繃得緊緊的。
“讓你看笑話了,既然是場誤會,那就這樣吧,有空定親自上門拜訪殿下?!?p> 薛芷虞見便宜老爹想這樣不了了之,她偏偏不能讓他如愿,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懦弱的薛三小姐了。
“既然如此,那麻煩蔡公子向外邊的人說清楚,說你貪慕虛榮,有辱我的聲譽,千錯萬錯都是你蔡公子的錯。”
蔡文韜一聽,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像燃起了一把火,把他余下的理智燒的一干二凈。
“你只不過是沒人要的破鞋,有什么資格挑三揀四,我愿意娶你為正妻,是你的榮幸,如果不是你郡主的身份,你這種女人就應該被拉去浸豬籠!”
“嘖,你還記得我郡主的身份啊,就憑你剛剛出口羞辱我,就可以把你關入衙門處理?!?p> 宥也在一邊補充道:“還有你竟然仿照殿下的玉佩,可以懷疑你有其他意圖,你有可能是外邦派來的內奸?!?p> 蔡文韜這下是不敢再隨便開口了,但眼睛死死的盯著宥,心里是又懼怕又氣憤。
薛玉梅此時也被嚇得不清,她這個三妹好像變了一個人,好像不再在乎父親的看法,也不在乎所謂的聲譽,變得睚眥必報,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她暗暗的咬了咬牙,有些事慢慢的偏離了她的計劃,這讓她心里逐漸不安起來。
看來,蔡文韜這顆棋子要不得了。
“想不到蔡公子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幸好有攝政王殿下的人,不然妹妹的聲譽就要被毀了!”
薛玉梅說的義憤填膺,溫婉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怒氣,看向薛芷虞的眼神無不充滿著痛色。
隨后,她轉過頭看向薛致誠,猛的跪了下來,聲音大的幾乎讓人心里為之一震,可以想象到她的膝蓋定是破皮了。
“父親,是女兒被蔡公子花言巧語騙了,以為蔡公子是會真心待三妹的,誰知道他竟是這樣一個人,還差點把三妹害了,女兒自請關禁閉一個月?!?p> 薛玉梅說的那是一個聲淚俱下,哭的梨花帶雨,杏眼里不斷滾落顆顆淚珠,仿佛她才是那個被傷害的,溫婉的容貌上帶著絲絲的請求。
薛夫人反應過來,不舍得抱住薛玉梅,同樣也跪了下來,“老爺,是妾身看走了眼,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
薛芷虞看著兩人可以說是精湛的演技,眼里的冷笑更甚了,漆黑的眸子里恍若隱藏著利劍,直直的盯著薛致誠。
她對這個便宜老爹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畢竟在他心里,自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薛致誠被這個女兒的眼神嚇了一跳,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張,一時間猜不透她的想法。
但還是故作鎮(zhèn)靜的清了清嗓子,雖然不滿薛夫人母女的做法,可在外人面前終究還得保留幾分面子。
“那就這樣辦吧,以后切莫如此糊涂辦事了,芷虞也回去休息吧,爹知道你一路上舟車勞頓,定是很辛苦了,來人,帶三小姐回去院子。”
“丞相大人,你這做法似乎不太妥吧,不像是你平時大公無私的作風,事關郡主的聲譽,加上.....殿下對這件事也很看重。”
說到最后,宥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薛致誠,隨后便退到薛芷虞旁邊,沒再開口了。
薛致誠也不傻,知道宥都代表了攝政王來的,那現在他選擇站在薛芷虞身后,其意思不言而喻。
攝政王會是她的靠山。
“哈哈哈,勞煩殿下關心,我也會把真相對外宣布的,定會還芷虞一個清白?!?p> 薛致誠這下是不敢再避重就輕了,看向薛夫人母女,眼神如同寒冬般冷進了骨髓。
“還不趕緊下去,你們這次做事太糊涂了!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府!”
“是的,妾身/女兒這就回去閉門思過。”
兩人縱使心里有恨,還是咬牙忍著,福了福身便離開了前廳。
至于蔡文韜,他整個人已經嚇傻了,六神無主的模樣,在看到薛玉梅離開時,他頓時回過神來,正打算靜悄悄離開時,被宥發(fā)現了。
“呦,蔡公子這是急著去哪啊,你還沒有解釋你的假玉佩的事呢,若有半句假話,我定會如實匯報給殿下?!?p> 蔡文韜皺了皺眉,轉過身看向宥,惱羞成怒道:“我這枚玉佩真的是從芷虞妹妹身上拿的,你怎么不問她的玉佩她從哪來的?她的恩客那么多.....嗚嗚嗚嗚嗚!”
蔡文韜還沒來得及說完,只覺得嗓子被封住了一般,說出的話最終變成了嗚咽聲。
璇璣把玩著手里的法力,在聽到蔡文韜說出的話時,臉上漫不經心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些許,手里的法力輕輕彈了出去。
見蔡文韜發(fā)不出聲,這才恢復回吊兒郎當的狀態(tài),
007在薛芷虞的腦海里,把這一切看在了眼里,差點沒崩潰,心里默默地祈禱千萬不要把天界的人引下來。
不然,他就無法完成大人交給他的任務了。
“喂!你可不要亂來啊,這里不是天界,不要亂用你的法力,會惹來麻煩的!”
璇璣聽到007幾乎怒吼的聲音時,滿不在乎道:“你這膽子也太小了吧,又不會對人造成傷害,只不過讓他暫時說不了話而已,你跟你主子一個樣,膽小如鼠?!?p> 007一聽,頓時炸毛了,說誰都行,就是不能說他最敬重的主子。
“你說誰膽小了!大人只不過是擔心任務完成不了,你不會懂的!”
“呵,任務啊,那可真是敬業(yè)啊,輪回了幾世仍舊如此,我的確是不懂了,既然冥王那么喜歡當縮頭烏龜,那就繼續(xù)保持吧。”
璇璣不愿和007再多說,主動掐斷了兩人間的對話,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冥王寧愿自己承受所有,也不愿她受一點傷害,可是這樣真的會對大家都好嗎?
恐怕并不見得,直覺告訴他,這一世定會有所變故。
007氣的恨不得化為實體,沖出去揍他一頓,這家伙到底在胡說八道什么?!
薛芷虞雖然不知道蔡文韜怎么會發(fā)不出聲,但也無心去細想,接著開口道:“既然蔡公子無論如何也不實話實說,那還是交給衙門處理妥當?!?p> 蔡文韜只能狠狠的瞪著薛芷虞,原本還算清秀的容貌逐漸猙獰,瞳孔里盛滿了怒意,隱隱約約又夾雜著俱意。
“我認同郡主的說法,既然蔡公子不愿意老實交代,還是走一趟衙門吧?!?p> 宥說完,也不等蔡文韜反應,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正廳,反手把他壓在了地上。
薛致誠眉頭輕皺,對于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哪怕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心里卻多了幾分警惕。
宥隨手把桌上的玉佩收進了口袋里,隨后又拿了出來,遞給了薛芷虞。
“郡主,這玉佩還需要你幫忙保管一段時間?!?p> 薛芷虞看向宥手里的玉佩,眼里閃過一起打趣,不過也沒說其他,說了幾句客套話后,便收下了。
蔡文韜使勁掙扎著,他才不去衙門,尤其是被攝政王的人帶著,加上這段時間攝政王在查自己父親,更加不能進衙門了。
宥朝黑衣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帶下去,自己則看向薛致誠告別道:“不多打擾丞相大人,我先離開了,丞相大人的問候我也會一并傳給殿下?!?p> “好,我讓侍從送你出去?!?p> 送走宥后,薛致誠對于這個三女兒心里很是復雜,他抿了抿唇,緩緩開口道:“芷虞,父親會對外澄清的,一定會還你清白。”
“哦,那就謝謝父親了?!?p> 薛芷虞滿不在乎的說完后,已經沒有想繼續(xù)留下去的意思,轉身就要離開正廳。
“你.....你娘親還好嗎?”
薛芷虞離開的步伐躲了躲,只覺得薛致誠的話何等可笑,她替她娘親不值。
“呵,竟然你這么關心娘親,何不如親自去看望一下她,這里沒有外人,父親不必再做出這副神情的樣子?!?p> 她說完后,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正廳,也不管身后薛致誠的謾罵聲,徑直往娘親的清居而去。
一路上,薛芷虞的心情都很低落,想到娘親把一顆真心交付給薛致誠那種人,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大好年華,她心里更加的難受了。
璇璣一直跟在身后默不作聲,深邃的瞳孔里漆黑一片,唇瓣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
清居如往日一般清冷,如果不是有侍女在打掃院落,恐怕會以為是廢棄的地方,根本無人會多看一眼。
寢殿內,周若嫻平靜的坐靠在床上,仍舊是一身素色的衣裳,剛剛大病初愈的臉上白的嚇人。
那張清水芙蓉的容貌清減了幾分,看上去又消瘦了不少,秀麗的眉宇微微皺著,那雙和薛芷虞如出一轍的杏眼里盛滿了哀愁。
“姨娘你又把坎肩脫下來了,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
侍女月兒把院子新長出來的雜草清理干凈后,便看到周姨娘單薄的身子,趕緊把掛在一邊的坎肩披在了她身后。
“月兒,你知道芷虞的消息嗎?”
月兒愣了愣,隨后搖了搖頭,圓圓的臉上寫滿了愧疚,“抱歉姨娘,三小姐的行蹤我也查不到,但老天爺有眼,三小姐是個有福之人,定能平安無事的?!?p> “希望如此,月兒辛苦你了?!?p> 周若嫻心里也知道很難查到女兒的消息,她在這清居一住就是十年,幾乎與世隔絕了。
她低下頭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眼里的神情晦暗不明。
“娘親,我回來了。”
月兒率先反應過來,抬起頭看向了院門口,“是三小姐回來了!”
薛芷虞再次踏入清居,只覺得內心百感交集,但更加肯定了要帶娘親離開的念頭。
她快步走進了寢殿,想了想還是對著出來的月兒道:“他們是我的朋友,你去準備點降暑的茶水好生招待?!?p> “是,三小姐?!?p> 薛芷虞囑咐完后,便轉身走進了寢殿。
陽光從窗戶開著的縫隙灑了進來,靠坐在床頭的周姨娘眼神慈愛的看著來人。
“快過來讓娘親看看。”
薛芷虞乖乖的走了過去,坐在了床邊,伸手握住周姨娘纖柔的手腕,抿了抿唇沒說話。
“我讓月兒給你燉點補品,不管發(fā)生什么,還有娘親在呢?!?p> “娘親你自己留著吃吧,我的藥館也賺了不少錢,到時等娘親養(yǎng)好身子,我?guī)闳コ运南矘??!?p> “好好好,芷虞有心了?!?p> 等薛芷虞走出寢殿時,已經快到晌午了,她走到偏殿旁朝月兒招了招手。
月兒把手里的托盤放下后,擦了擦手往走了過去,恭敬道:“三小姐有何事吩咐?”
“娘親怎么會病倒的?”
一說到這個,月兒火氣就上來了,但還是看了眼寢殿那邊,忍著怒火壓低聲音道:“要不是二小姐縱容下邊的侍女,讓她們故意經過這里嚼舌根,周姨娘才不會被氣出病啦,而且還不讓大夫過來瞧病,要不是奴婢偷溜出府抓藥,姨娘說不定比現在更嚴重?!?p> 月兒又陸陸續(xù)續(xù)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一下子全說了出來,眼圈紅通通的像是隨時會掉眼淚。
薛芷虞瞇了瞇眼,她就不信大姐沒有參與,說不定還在背后推波助瀾。
“我知道了,辛苦你繼續(xù)服侍娘親,我會讓管家給你提高俸祿的,你先下去吧?!?p> “三小姐要在這用膳嗎?”
“嗯,我先出去辦件事,你不用跟娘親說。”
“奴婢知道了?!?p> 薛芷虞徑直走向偏殿,看到君弦和璇璣悠閑的坐在桌前品茶,開口道:“君弦跟我出來一趟?!?p> 璇璣挑了挑眉,佯裝難過道:“郡主跟我這么見外嗎,真令人傷心啊?!?p> “帶著你太不方便了,您老還是在這好好喝茶吧?!?p> 薛芷虞說完后帶著君弦快速離開了君弦,往雅楠苑而去。
在離開清居的時候,君弦躲了躲腳步,余光看向一邊的角落里,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但很快又移開了視線。
待他們走后不久,角落里走出來一名身穿冰藍的絲綢錦衣,繡著雅致的銀絲云紋,頭上的羊脂玉簪子更襯得男子艷麗華貴,低垂著眼瞼讓人看不清他的思緒。
“主子,需要我去阻止三小姐嗎?”
悠兒從后邊走了出來,看著兩人離去方向開口詢問道。
“不必,也是時候愛給她一個教訓了,讓她知道什么人能動,什么人動不得?!?p> 說話的人正是薛子涵,他邊說邊轉著手里的玉扳指,想到薛芷虞身后跟著的男子。
他發(fā)現他們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跟芷虞說。
不過,念在他救過芷虞,暫且不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