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頓了頓,想不到那人竟是“來客”的掌事,有些驚愕。
她一直想著掌管“來客”的人會是個男子,但出其意料不是。
能有這番財力,難免讓人狐疑。
到底是她本身實力強,還是她背靠的那座山硬實?
她細究著那個女子,眸光定格在她身上沒有挪開過。
女子見肥胖男人走過去,略有嫌棄退后了一步,生怕那人離得近了,直接挨到她的裙角。
看著男人,她神色夾著厭棄和不屑,沒有應男人的話。眸子在周圍掃了一眼,責問道:“怎么店里變成這樣?”
男人唯唯諾諾,回答她的話,“五日前,店里還生意紅火,但這會沒有足夠的銀兩再去收購青菜了,更何況,現(xiàn)在庫存緊張,根本……”
“我不想聽這些沒用的!”
女子打斷了他的話,言語狠厲,“別忘了我給你當掌柜是讓你干什么的,你就這樣報答我?”
“掌事,這……我也無能為力!”
“沒點用的東西,留你有何用?這食肆才開幾日,你心里沒點數(shù)?”
女子并不罷休,繼續(xù)怒罵他,“連這小店都經(jīng)營不好,你可以直接滾了!”
話說的絕情不留面子,那男人彎著腰,被這話給驚住了,當即怔了一下,心里不甘,只隱隱聽見那臃腫肥胖的男人,委屈巴巴道出一句話。
“掌事的,我也是按照你的要求這么做,到這步也不能全怪我,現(xiàn)在出問題了,您就趕我走!”
話道出的后兩秒,那女人怒氣沖沖,直接甩了個巴掌過去,咬牙切齒,言語幽冷,“那你的意思是怪我了?”
如此言語,那男人不敢吭聲,低下頭捂著被打的那半張臉。
倒巴掌打得脆響,不少人撇過臉看著熱鬧。
那女子見了,怒視他們,又想著在這里發(fā)泄打人,的確影響面子,當即拽著他去樓上解決。
沐昭見人上了樓,本想著離開“來客”,這會心里想著什么,又耐心的在這坐著,等著那掌事的下樓。
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還是如何。
總覺得“來客”的掌事,模樣有些熟悉,卻又瞧不出什么太大的究竟出來。
等過了半會,便見“來客”掌柜灰溜溜的下樓,眼中含著不甘和幾些憤怒。
停在木梯口,他回頭低罵一句,“臭不要臉的,別以為有錢了不起,早晚店鋪得關門!”
道完后便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見狀,沐昭猜想那個掌柜應當是被那女子給解雇了,心里難免琢磨,這種時候還把掌柜給踢走,那“來客”誰來管?
想來也只可能是重新招一個,要么就是她親自打理。
見那女子怒愕下樓,咬牙切齒,估計一時半會也沒想著再招個人過來。
若是這般,對“來客”的沖擊就不小了。
沐昭從那女子的身上收回眸光,想著她雖富室大家,但在經(jīng)商方面顯然不太怎樣。
“來客”若歸她管,十有八九會垮掉。
她剛想收回目光,也不知如此恰巧,那女子的目光正好看了過來,與沐昭來了個直視。
那刻她沒收回眸光,彼此靜看了三秒左右,最后是沐昭先瞥開的。
這倒像是她先示弱一般,實際上有那么一絲緣故,看著那女子的眼睛,就越覺得熟悉,看久了,心里就隱隱起了一絲惶恐。
她到底是誰?
沐昭想不清楚,那人似乎在沐昭察覺到什么的時候也察覺到了什么,居然朝她那邊走過來了。
見罷,沐昭坐如針氈,想從木椅上站起來,直接狠著步子離開“來客”,可她的腿不聽使喚,非但沒離開,人還在木椅上坐著,沒有站起來。
最終在心里掙扎了半晌,就不再死命違抗了。
她干脆好好坐著,想著“來客”掌事過來,能不能隱藏好自己。
不說其他顧慮的事,最好不要讓她看出,她是對面那家麻辣燙的掌柜。
若是被揭發(fā)出來,她就顯然有些丟面子了。
沐昭顧慮著,事實上情況和她所想的相似。
那女子走近,目光在她的臉上看了許久,許是看她有些面熟,倒過來細看幾眼,沐昭心想臉上掩飾了一番,不會這番容易暴露。
可終是被看出了究竟。
“你……?”
她拖了一個疑問的長音出來,沐昭抬起頭,也看了過去。
面對那張放大的臉,不由仔細瞧了幾眼,也認出來了。
沐昭也同樣是驚訝的反應,“是你?”
許是心里太過驚愕,她放射性從木椅上站了起來,臉上不自覺顯露一絲驚奇,甚至是其他復雜的情緒,在臉上流連著。
那女人先前怒意未消,認出沐昭的那一刻,更是怒上加怒,“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陸家容不下你,把你賣去青樓,想不到你居然出來了!”
聞言,沐昭更是怒愕,本擔憂會被認出她是麻辣燙的掌柜,誰知這認出來,倒認出了一個仇家。
認出倒好,出口就詆毀她。
“我就沒有被賣去過青樓,不要用你骯臟的唾液污蔑我!”
陸蓮并不信她,當即嘲諷一句,“別以為我傻,你不承認,不代表我不清楚!”
沐昭頓了頓。
陸蓮這番認為,必然是那次陸亦忍對她起了色心,堅決要沐昭,說讓他來處理。
那時陸蓮心思并不在這些雜碎的事情上,只想著遺產(chǎn),就不管了。
自然不知道她從陸亦忍手里逃了出去,估計那會,陸亦忍敷衍說把她賣了,沒敢說真話。
沐昭這會也是怎么洗,陸蓮也不會相信。
她干脆不管這事,無論如何,她心里清楚就行,別人污蔑對她沖擊不了什么。
可那會斟酌半晌,畢竟是在“來客”,讓太多人聽了去,到底會給她造成不少影響,她索性轉(zhuǎn)換話題。
“‘來客’是你開的?”
聞言,陸蓮瞪著她,嘲諷一句,“怎么,看見我好,又想賴上陸家?我告訴你,沒這個門!”
沐昭頓了頓,言語倒平靜了下來,“我可沒這么說!”
“你說沒說是你的事,我總看得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若不是我爹人傻,怎么會挑上你?”
說到底,陸蓮以為陸老爺把她帶進陸家,到底是個下人,但終歸有些關系,便以為是陸老爺?shù)男℃?p> 沐昭暗暗咬牙,倏然發(fā)現(xiàn)當初的事情,都是一桶黑水,這會往她身上一潑,就怎么也洗不干凈了。
到底心里是有點怕的。
這會眾目睽睽,一人道話如此狠厲,她要怎么駁?
“反正我心里和明鏡一樣,沒這種事,你怎么污蔑我都是不會認!”
陸蓮當即雙手環(huán)胸,冷笑嘲諷,“呵呵,我污蔑你?是你不敢認吧?”
見沐昭沉默片刻,她又補了一句,“怎么,心虛底氣也小了嗎?”
沐昭沒有惱火,眸光定定看著她,手指在木桌上蜷著彎曲。
她想,她怕什么?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是沒實力的小嘍啰,再怎么樣,她也不至于像以為擔心受怕,生怕得罪了無路可退。
就算在“來客”這里,有如此多人看著她們,只要她不畏懼,這事在他們心里也就是半信半疑的,到底不會把這事完全當真。
相反,她可以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扭轉(zhuǎn)過去。
當即不淺不淡道出一句話,“我離開之前,可知道陸老爺是怎么死的,他死得可不是一般的冤啊!”
話出來,本囂張跋扈,氣勢凌人的陸蓮霎時變了臉色,她皺緊眉頭,眼睛狠瞪著,不由瞥望了周圍看著她們的人。
到底做了虧心事,心里心虛。
“你胡說什么?”
這會看客的眸光總算從她身上挪開了,她心里踏實了不少。
那會沒減勢氣,言語依舊平淡,“我胡說,你心里不清楚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只是覺得自己不堪,所以才污蔑我!”
陸蓮冷冷發(fā)話。
對著那雙躲閃的眸子,沐昭更加肯定,“不是什么事都能瞞天過海,你要我當眾說出來嗎?讓‘來客’所有的客人都知道,你這個掌事的,是個什么人!”
“你敢?!”
她激動上前,手緊抓著裙袂,起了不少褶皺,布料上好,似要被她抓出幾條裂痕出來。
沐昭本不想這么激怒她的。
可她不罷休的朝她潑臟水,覺得她好欺負。
沐昭咽不下這口氣,主要當初在陸宅,她就被她這番刁難,如今離開陸宅,難道她還要備受欺凌嗎?
她想著不能這樣了。
那刻不至于太沖。
“別以為我不敢?活到現(xiàn)在,不敢做的事情我都敢了!”
苦難會磨礪一個人,也會吞沒一個人。
最終要看的,還是那人能不能受得住,挺不挺的過來。
這原身的主人就沒挺過去,死在了王婆子隨意蓋好的羊圈里,而她,在魂穿之際,代替了她,活到了現(xiàn)在。
陸蓮聽著,沒再應話,也沒敢繼續(xù)頂回去,索性是怕了。
她怕沐昭讓所有人知道,更怕現(xiàn)在的沐昭,比她想得更為瘋狂。
這分明不是同一個人。
沐昭言語緩了下來,想到陸老爺,倒含著一絲慚愧,“想不到陸老爺去世,你就這樣揮霍他辛苦賺來的錢財!”
這“來客”花費的銀兩,都是陸老爺辛苦掙來的。
就連同她那衣裳,甚至奪目的首飾,對陸蓮而言,都是飛來橫財。
這些奢侈的東西,揮霍不完的銀子,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那樣的庸態(tài)。
那樣的跋扈,比以往更為勢利。
話出來,陸蓮并未感到任何羞恥和自責,那張臉上顯露的囂張氣焰未消,倒更顯一籌。
“怎么,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再如何,到底是我爹遺留給我的錢財,怎么也輪不到你這下三濫的東西手里!”
沐昭并不惱,她道:“若是當初我答應陸老爺,這錢財還未必會在你手里!”
陸蓮氣得咬牙,也許在說辭這方面,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太多隱晦的東西,不能讓別人知道。
到底因為一些事,道出言語也會顯得心虛。
她氣急,上前便跟沐昭一番較勁。
那刻她身后跟著的丫頭便在一旁拉扯,一旁勸慰。
陸蓮那刻心里火氣極大,根本沒聽,一揮手臂,也不知力氣如此之大,把那丫頭給推出了幾米,身子直接朝木桌撞去,掀翻了桌椅。
見者受了一驚,連忙躲閃。
光看“來客”掌事一通發(fā)火,行事瘋狂,不少人站一旁看著好戲,覺得熱鬧。
言語議論,嬉笑,吃驚,應有盡有。
沐昭那刻也顧不得那群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她到底要在此刻護住自己。
想不到陸蓮飚起來根本不是正常人,怕是個瘋婆子吧?
她不多想,陸蓮已經(jīng)襲上來了,手指彎曲就要往她臉上抓。
同時帶著那刺耳的聲音。
“沐昭,你去死,為什么還活著,在這多嘴多舌!”
見爪子過來,沐昭往木桌那躲閃,她的指甲細長,被抓一條痕,日后就會留一條疤。
沐昭見她情緒已經(jīng)不由自己掌控,趕緊道:“你先論我,現(xiàn)在輪不到我論你?現(xiàn)在這番激動做什么?”
她是聽不進去的,當即拿起桌上的茶壺朝沐昭砸了過去。
見茶壺給過來,她用手臂一擋,好在茶壺的水已經(jīng)涼了,不是燙的,到底沒傷到她,可這潑來的茶水,卻澆了她一臉。
那刻臉上抹來掩飾的妝被沖的七零八散。
耳邊陸陸續(xù)續(xù)聽清了圍觀人開口道出的言語。
“你看,那不是麻辣燙那的掌柜嗎?”
“真的是她,怎么和‘來客’的掌事起了沖突!”
“可別說,她們有私人恩怨的!”
……
“哈哈哈,真好笑,這是來探風,想不到撞了個正著吧!”
沐昭抿了抿嘴,不由看向周圍,注意力散亂了,她聽著耳邊不停地響起這些聲音,怎么甩都甩不掉。
倒是陸蓮被自己丟去茶壺的茶水濺了幾滴,當即腦子清醒過來。
她怔怔看著沐昭,聽著那群人口中的說辭,臉上的神情更是復雜凌亂。
那雙狠戾的眸子就狠狠盯著沐昭,死死地咬著牙。
沐昭看著陸蓮的神情反應。
卻是陸蓮先開的口,“想不到你會是麻辣燙的掌柜,你何德何能?”
話道出來,是極度的不敢相信,她估計一輩子都不會相信沐昭有這個實力。
更多的,她倏然意識到了什么,“你竟然來我這探風,你好不要臉!”
常歡不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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