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著李寒回到店鋪,再刨根問底,問出些究竟。
實際上也并不用多此一舉去過問,此刻她已經(jīng)十分清楚了。
真相她也已經(jīng)看過了。
李寒提著大鍋往店鋪走,臉上的神情顯得特別不情愿,那大鍋雖然不是很大,但也著實不輕。
一般都是男人干活端鍋的,當然沐昭也是有能力把那鍋端著去倒湯底。
只是這活被李寒搶著干了。
李寒見沐昭沒走,自是很驚訝。
平時她都會在齊呈離開前離開,要么就是提起和他們說好,最后走。
但這會,她坐在這似乎等著誰。
李寒心里有鬼,自然有些后怕,見到沐昭時,難免有些不踏實。
那刻開口便問:“掌柜還不回去嗎?”
他說完這話,根本不聽沐昭的回答,就端著過去了內(nèi)室,放好后,就想著索性走人。
沐昭并沒給他這個機會,那刻開了口,“李寒,你等等!”
被沐昭叫住,他先是怔了一下,并不明白她為什么會突然把他叫住,接著便站在原地看向沐昭,等著她發(fā)話。
臉上顯露的神色也淡定了許多,和平日一般,以免沐昭看出什么東西出來,卻沒法顯出那傲人的氣勢,他心里心虛,一時半會沒辦法表現(xiàn)的這么平靜無奇。
他平淡問道:“掌柜還有什么事嗎?”
沐昭沒有直接把話說明白,她很淡定對李寒說,“李寒,你過來坐!”
聞言,他頓了頓,覺得沐昭此刻的舉動太反常,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性子并不討沐昭喜歡。
平時也知沐昭一般都是找他訓(xùn)斥。
很少可能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那刻瞬間就謹醒了。
他略顯謹慎看著沐昭,倒老實坐在了沐昭的對面。
沐昭見他神情復(fù)雜,便知她這番舉動對他有些驚嚇。
不過這也正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
“李寒,我問你,你是不是認識陸蓮?”
她沒有說“來客”的掌事陸蓮,而是直接說陸蓮的名字。
李寒大致沒想到沐昭會這么問,神情顯得有些錯愕,沐昭看在眼里。
她倒想看看李寒怎么回答她。
話出來,李寒比她想的要沉穩(wěn)很多,幾乎在幾秒鐘就保持了淡定,臉上顯露一副再平淡不過的神情,誠懇回道:“陸蓮是誰?”
沐昭皺了皺眉頭,陷入沉思。
須臾,她直接從木椅上站了起來,那刻看著李寒的眸子,不由冷了下來。
“李寒,你確定你不認識?”她再次詢問。
很難想象,李寒以自身鎮(zhèn)定回答,“掌柜為何這番問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誰?!?p> 表現(xiàn)得什么十分不解,就似根本不清楚這個人一樣。
若不是親眼所見,估計這會她就被李寒給騙了。
雖然城都大多數(shù)的人都知道“來客”掌事,但沒什么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說書人提到陸蓮,通常都是以“來客掌事”代稱,就似當時說書人提到她的時候,就以“麻辣燙掌柜”代稱一樣。
他沒提及別人的名字。
但多多少少會有人打聽知道。
如果李寒真的和陸蓮不認識,若是不打聽就不會知道“來客”掌事的名字。
可情況并不是這樣,他認識陸蓮。
只是裝得有模有樣。
沐昭的臉色已經(jīng)冷了很多,沒有掩飾的意思,估計李寒很清楚就能看出來。
事實上的確看出來了,他坐在木椅上坐如針氈,那刻連忙從木椅上站了起來,言語帶著利刺。
“掌柜什么意思?”
那話又帶著不確定因素。
他不確定沐昭是不是知道了,因此為了試問,是不是沐昭已經(jīng)懷疑,所以在試探他?
沐昭想不到李寒可以機敏到這個程度,也的確在剛開始測試的時候就看出來,他的腦子比其他人要靈活很多。
幾乎半個月以上的時間,在麻辣燙混得讓沐昭沒有看出端倪。
至少做的事情也沒有過去顯眼,讓她懷疑。
若不是這次,她待在店鋪里聽他對馬閔易說的那句話,她真的不會去探究李寒的作為。
估計這是他平時見沐昭的專注力不在自己身上,才一時便疏忽了。
沐昭不打算和他繞彎子,畢竟這事怎么說對她而言都很不利。
“李寒,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我已經(jīng)看到了!”
話出來,李寒滯了滯,幾乎在霎時間變了臉色,轉(zhuǎn)即露出一抹冷笑。
似乎發(fā)覺自己沒必要在裝下去,畢竟已經(jīng)露出馬腳了。
“哦,這樣?。 ?p> 他以再平常不過的語氣和沐昭說話。
就好些這會什么事也未發(fā)生,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沐昭也什么也不知道,他表現(xiàn)得什么也不怕,也不顧慮。
“你不作點解釋嗎?”沐昭冷冷看著他。
“有什么好解釋的,就是你看的那樣!”李寒無所畏懼,坦誠回答。
倒認為沐昭并不能把他怎么樣。
此刻,沐昭對于他的舉動很詫異,若是尋常人被別人揭露干了壞事,估計都心虛擔(dān)憂得要死,他卻淡定得驚人。
甚至為自己想好了退路。
尤其是他道出的那句無所謂的言語,沐昭心里便一通惱火。
“你就不怕我去‘來客’找事嗎?”
沐昭自認為可以威脅到他,道出這番話。
但事實上,并未完全抓到對方弱點時,這些都不稱不上威脅,也不會讓對方感到恐懼。
“你去吧!”他笑著走到店鋪門前,“就算你知道我和陸蓮有勾結(jié)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樣?”
沐昭頓了頓,她頂多是去“來客”鬧,要點賠償,還能有什么?
“當然,就算你去‘來客’鬧,我也會裝作不認識她,她也不會說認識我,自然而然就覺得是你看不得她的好,去她那里鬧!”
說著,沐昭頓了頓。
李寒說得沒錯,他又道:“同時,你沒有證人能證明我和她的關(guān)系!”
沒有第三人在場,就算有,無非又是起一些爭議,她根本要不到她想要的結(jié)果。
理說是自己虧了。
說完,李寒就笑嘻嘻的走了。
沐昭還沒攔他,后半會聽他補充的那句話,“這一月的月錢就不要了,白送你!”
沐昭氣得牙癢癢,現(xiàn)在作惡事的人,還能這么囂張,著實罕見。
她將怒意收起,現(xiàn)在不是計較過失的時候。
就算李寒暴露了,她抓到了把柄不能把“來客”怎么樣。
但到底是,“來客”不會再有麻辣燙,她又有何畏懼?
還讓店鋪少了一個威脅,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沐昭想著那李寒的一言一語,就著實來氣。
第二日,沐昭便和齊呈和馬閔易宣稱,李寒辭職了。
原因是他找到了發(fā)家致富的辦法,不再打算靠打工養(yǎng)家糊口。
雖然理由未免有人相信,到底不會過問。
去除了一個陸蓮派來的臥底,沐昭不由想著齊呈和馬閔易,會不會也是……
可她至今沒看到其他店鋪有什么風(fēng)聲,也沒看出馬閔易和齊呈有什么怪異的地方,才打消這個念頭。
她招呼滿座的客人時,對家“來客”幾乎沒什么客人了。
只見街上走著的人,來來回回,要么走進她的店鋪,要么是些吃完麻辣燙從她店鋪離開的。
路過的人少有人往“來客”里走。
據(jù)說那的佳肴不知怎么了,一下子味道差了很多。
再者她名聲真的差到不行,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接連二的作死,壓垮自己的名聲,已經(jīng)沒多少人對“來客”有好感了。
沐昭忙活時,常能看到陸蓮在對面朝她這邊望著,一望就望很久,也不知打著什么心思。
估計李寒的事情敗露之后,沒有麻辣燙,她那的生意就更為慘淡,自然看到她生意紅火,心里惱火憤怒。
同樣,她也想不到在麻辣燙潛伏半月已久的李寒最后還是暴露了身份。
給她來了措手不及。
本身還是有人愿意去“來客”吃便宜的麻辣燙,至少能賺些銀子,現(xiàn)在倒好,一分都賺不到了。
她心里估計氣得不行,又惱火得很。
至于李寒和陸蓮的關(guān)系怎么樣了,沐昭沒什么心思去理會。
估計陸蓮惱火得很,直接和李寒斷了關(guān)系,這也未必不可能。
陸蓮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沐昭紅火經(jīng)營店鋪經(jīng)營了三日。
第四日,她就真的不再坐以待斃。
她不會不比沐昭清楚,這樣下去,“來客”就真的要關(guān)門了。
畢竟經(jīng)營“來客”也是要花錢的,“來客”建在那,都是要交地皮租金的。
若是一直虧本,別說其他的,興許她連自己生活起居、一日三餐的事情都快搞不定了。
陸家的那棟老宅,有陸亦忍的一半,她根本不可能拿去抵押。
第四日陸蓮不甘示弱,派了不少廣告出去,“來客”所有佳肴通通半價,為得就是有顧客來她的店鋪花點銀子。
她打得廣告確實吸引人,不過也花了不少代價的。
“來客”的佳肴通常比其他食肆的都要便宜,這會半價簡直低到什么人都能吃得起了。
雖然賺得沒有平時得多,但是人數(shù)多的話,未必會沒有高收益。
這一時半會,知道消息的人蜂擁而至,趕著往她的食肆去。
沐昭并不在意,只要她店鋪不缺客人就行,犯不著為這點事難過半天。
更何況,“來客”這么做,也不過是店鋪快撐不下去才這么干罷了。
而且多半去她食肆吃飯的人,都是沖著那半價去的,多多少少都是些貪小便宜的顧客,她不怎么看重。
在沐昭麻辣燙店里吃麻辣燙的客人談天說地,提到“來客”那的事。
“據(jù)說‘來客’的麻辣燙不賣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聞言,另一個人答道:“誰管那事,不賣就不賣,又不是沒有地方吃!”
“就是啊,為什么一定要去那吃呢?”
“可那的麻辣燙便宜……”
提到便宜,頓時有人懟回一句,“便宜有什么用?”
“是啊,比這多難吃,上回吃了一次,鬧肚子了,哪敢再去!”
“果然便宜沒好貨……”
沐昭自然聽見了。
沒有李寒給“來客”送麻辣燙湯底,她怎么可能還有麻辣燙賣呢?
這理所當然的。
只是眼望著對面一些貪小便宜的人擠進“來客”的食肆,她總感覺心里隱隱有些不踏實。
有些說不上來。
雖說這事和她沒半點關(guān)系,畢竟陸蓮愛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不觸及到她,她就權(quán)當不在意。
可這會一時,她的眼皮跳了跳。
……
次日,沐昭回到店鋪收拾,忙活不到多久,剛要迎客時,便見街上走來不少人。
辰時出街的人不算太多卻也不少,見著那些人過來,行人紛紛讓道,然后眼睛瞅著這群人要往哪里去。
不停地看熱鬧,也不嫌事多,熙熙攘攘的。
這倒好,這群人不去別人那,就是朝她麻辣燙這邊來的。
那些人身著的衣裳很統(tǒng)一,都帶著一頂高帽一看就知是衙門當差的衙役。
連走路都是囂張,旁人見了哪敢靠近,這眼下就朝沐昭這走來了。
她心情有些復(fù)雜,說不出心里什么感覺,到底很慌。
分明她什么事也沒干,偏偏看著就心里咯噔一下,站在那看著那些衙役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張了張嘴,還未發(fā)話,就見首頭的那個衙役打量了沐昭一眼,接著便問:“你就是麻辣燙的掌柜沐昭對吧?”
聞言,沐昭一怔,然后才愣愣地點頭。
雖說她的名聲在城都傳得很廣,但也未必會傳到這些衙役的耳里。
而且再怎么看,他們也不像是沒事過來的。
沐昭還未細想,那人便冷冷地發(fā)了話,“把她抓起來!”
事發(fā)有些突然,她完全還沒弄清楚原因,就被這幾個衙役給擒住了。
沐昭不解,言語帶著狐疑和質(zhì)問,“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抓我?”
首頭的人冷看了沐昭一眼,發(fā)話,“再怎么想著生意也不能干這樣的缺德事,心里應(yīng)該比我清楚得很!”
“什么?”
那刻她根本沒聽明白那衙役口中說的那些話,聽得她一臉茫然。
然而,根本沒有時間給她想著這些,那些衙役就把沐昭給拖走了。
“你們放開我,我什么也沒干,你們亂抓好人!”
衙役并不聽,“帶走!”
“救命啊,我冤枉!”
“冤不冤枉去衙門說清楚!”
沐昭簡直不能接受,這一連二,二連三的都是什么事?
她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