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老處女
喬遠溪本想多陪會兒姜梓的，但她一再堅持讓自己離開，再待下去怕姜梓生氣，他便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喬遠溪離開后不久，姜梓便撥通了楚阿妹的電話。慶幸的是，沒響幾聲，那邊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姜依悅，大清早的你鬧什么幺蛾子?有什么事兒微信上不能說嗎？非得打電話，有什么話快說，姐姐還要上班呢?！?p> “都中午了，你起床氣還沒消呢，現(xiàn)在一個人嗎?我有事兒想跟你說?！?p> “在廁所當(dāng)然是一個人蹲著了，你見過能容得下兩個人的廁所嗎?有什么話快說，姐姐忙著呢?！?p> 拉屎歸拉屎，手跟嘴總是閑著的吧，說的十萬火急，好像她拉屎要用手跟嘴幫忙似的。這個猜想還真是難以啟齒，聽著就倒胃口，不想挨罵，姜梓只好把這些話都壓在了心里。
“我跟喬遠溪那個了……”
“我去，果然，你還是那么沒出息，用個最惡毒的假設(shè)來說: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你非要跟他那啥?真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不過做就做了唄，你高興就行，至少你不用擔(dān)心自己是老處女了，不管怎么說這也是件好事兒，等我休假了就過去看你，咱倆慶祝一下。對了，感覺怎么樣啊？說來聽聽?！?p> “他很溫柔，那件事兒也沒有我想象中那么恐怖，但這都不是我要說的重點……”
“你能不能一口氣兒都給說完啊你，磨磨唧唧活該你吃窩邊草。但凡你能稍微勤快點兒，至于饑餓到這個地步嗎?”
“行了，那等你下班再說吧。”
“真是煩人，說句話的時間姐姐還是有的，快點兒說!要是再說不清楚，我都想隔空掐死你?！?p> “就是我想跟他親近又有些矛盾，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沖動過后，我心里就特別亂。就算我以后能跟他結(jié)婚，我也不敢保證他會就此收心，不再沾花惹草?！?p> “結(jié)什么婚吶結(jié)？這上一次床就結(jié)婚，那他得結(jié)多少次婚吶！不是我說姜梓，你這也太虧了吧，第一次怎么能跟不知道已經(jīng)經(jīng)過幾手貨的男人做呢？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向前看向前看，你非不聽。”
“我沒有后悔，只是有些害怕改變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p> “那你跟他說清楚不就行了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他應(yīng)該能理解的。再說像他那種情場老手，哪能那么容易就收心啊是不是?他應(yīng)該比你更渴望單身生活。”
“可他剛才說讓我給他時間，因為我的猶豫他好像還生氣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啦？看他生氣，心里竟有些高興。”
“行了寶貝，別想那么復(fù)雜，喝幾口酒睡一覺什么事兒都過去了，行了我得出去了，不然這便秘的名聲就落我頭上了，姐姐我可是渴望結(jié)婚想要男人溫暖著過日子的人，你應(yīng)該不忍心看我孤獨終老吧?！?p> “德性，去吧?！?p> “愛你，拜拜！”
“拜拜?！?p> 幸好今天自己休班，不然她還得編個理由請假，也好，那就喝幾口酒睡一覺吧，反正她也不想出去。
點了份外賣吃完后，姜梓就有些犯困了，看來這是連酒都不需要喝了，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卻越躺越清醒，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著剛才的畫面，喬遠溪的動作，語言，以及身體的溫度……都十分清晰地呈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像按下了循環(huán)鍵似的不斷上演著。
啊……不行!不能這樣!我不能再想那些事兒，不能……
從臥室出來，收拾好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姜梓便出門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兒，也不知道該干些什么，只是不想一個人無所事事的待著。更不想一直想著喬遠溪，讓他左右自己的思緒……
不知不覺中，她便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商場里，走了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回頭一看，原來是秦悅。
“小姜，你是一個人在這兒逛嗎?”
“秦姐，您怎么在這兒?”
“明天不是有個客戶得見嘛，聽說他有個關(guān)系很好的女性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女朋友，買點兒東西也顯得咱們對這件事比較重視，正好你來了，一起參謀參謀?！?p> “好?！?p> 被秦悅拽著走進店里，呈現(xiàn)在眼前的，全是滿眼閃閃發(fā)光的飾品。
“你看，這幾款項鏈都是我剛才挑的，但就是不知道定哪一款好，雖說我年紀尚可，還沒到老的地步，但跟你們比起來，想法什么的多少還是有些差異。那會兒結(jié)婚的時候也沒這么多講究，覺得看著對方順眼不生氣就行了，也沒買過這些個昂貴的禮物相送。就是到了現(xiàn)在，我家那口子都不知道怎么挑禮物，只知道給錢?！?p> 秦悅雖然嘴上那么說，看似在抱怨自己的老公，但她的眼睛卻很明亮，說著那些話的時候，嘴角都是上揚著的。
“秦姐，要不就選這個吧?！?p> “好，聽你的。麻煩幫我包起來謝謝?！?p> “好的，您稍等。”
“秦姐，您平時工作那么忙，家里的事兒能顧得過來嗎?”
“家里的事兒都是我老公和婆婆在操持，我們從來沒吵過架，他呢是個典型的書呆子，只知道工作研究課題，結(jié)婚那會兒，我媽覺得他太木訥，不想讓我嫁過去，后來他到我們家來，不知道跟我媽說了什么，我媽竟就同意了，彩禮什么的也沒要，那會兒的孩子都比較老實聽話，而且我也相信我媽看人的眼光，結(jié)婚后才發(fā)現(xiàn)，他只是不善于表達，這些年不管是對我還是對我們的家，都很盡職盡責(zé)，我婆婆也是個會操心的人，家里什么事都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孩子也照顧的很好，從小到大也沒生過什么病，家里大事兒有他拿主意，瑣事兒有我婆婆照料，倒把我落了個清閑，人家都說婆婆不如媽，可我覺著，處的好了，婆婆跟媽也沒多大差別，所以，不要輕易地質(zhì)疑大多數(shù)人走的路對不對，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那條路，都是最適合我們生存的路。”
“您好，女士，這是您的項鏈還有發(fā)票，請您拿好，歡迎下次光臨?！?p> “好的，謝謝！”
接過那個盒子，姜梓陪著秦悅走到了門口，把東西放進車里，看著秦悅開車離開，她便轉(zhuǎn)身進了商場。過往的人群不是成雙成對就是帶著小孩兒或是有閨蜜作陪，像她這樣形單影只的，跟現(xiàn)在這個熱鬧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什么時候，自己成了被世界孤立的哪一個了?
“干嘛呢？怎么一個人傻傻地走著?也沒見你買什么東西。”
看了南亦霖一眼，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就放到了南亦霖手里提的東西上。
“你買女生用的護膚品干嘛？交女朋友了?”
“給余雅欣買的，她現(xiàn)在可是我最大的債主，不討好能行嗎?”
“債主？”
“就是在她的資金支持下支了個小攤做培訓(xùn)。也不能一直做工薪階級，畢竟，我也想做個實現(xiàn)階級跳躍的有為青年?！?p> “哎呀，不錯，這覺悟一下子就不一樣了，翻身當(dāng)老板了!要是哪天我失業(yè)了，南總能不能考慮收留我?guī)滋?？?p> “這也是我創(chuàng)業(yè)的不小動力，看來，不好好經(jīng)營是不行了。”
“要現(xiàn)在送過去嗎?”
“本來是那樣想的，但我現(xiàn)在改主意了，還是讓商場快遞幫忙送過去比較好，這么長時間沒見，就當(dāng)是慶祝我開業(yè)，等會兒一起吃個飯吧，不知道為什么，一見到你，就覺得有很多話要說?！?p> “可我現(xiàn)在只想靜一靜，不想說話?！?p> “那樣多憋悶吶，從你進來商場到現(xiàn)在，除了跟那個女人說過幾句話，就一直這么漫無目的地逛悠，就算是人生哲理這么長時間你也應(yīng)該想明白了，不要這么殘忍好不好？就當(dāng)是給我這個朋友一個傾訴的機會行嗎？”
“南亦霖，你這才當(dāng)了幾天老板就這么能說了，你這也變得太快了吧！”
“這幾天給人推課，都說習(xí)慣了。”
“我理解，不過你得有個度，不要一直說個不停，實在受不了我也是可以離開的?！?p> “明白，那咱上四樓，那兒剛開了一家餐館，咱去觀摩觀摩?！?p> “嗯?！?p> 和南亦霖走到那家餐廳門口，姜梓便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等南亦霖和前廳接待了解完所有事情后，她才起身跟了進去。
“來四個主廚推薦的菜，一個湯，兩份米飯，謝謝?！?p> “好的，請稍等?！?p> “這個點菜速度還滿意嗎?”
“嗯。”
“突然覺得找話題聊天也是個技術(shù)活兒，現(xiàn)在看來我的修為有待提高啊?！?p> “既然這么為難，為什么還要繼續(xù)呢？”
“因為想提高自己的業(yè)務(wù)水平??！”
“什么時候我竟然成了你的陪練，還是免費的。好失敗?。 ?p> “不是免費??！每次不都有美食作為回報的嘛。那你是需要我陪你一起喝酒還是選個中意的禮物？”
“托我的福，你的業(yè)務(wù)水平真是突飛猛進，陪練已經(jīng)感覺到你的變化了?，F(xiàn)在，請你回歸現(xiàn)實安靜一會兒好嗎?”
“好，都聽陪練大人的?！?p> 什么話都不說，就這樣一直坐著也不好，看著南亦霖一言不發(fā)憋的難受，姜梓便開口說了起來。
“如果你有一個關(guān)系非常好的朋友，她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待了很多年，這期間既沒有回家也沒有給家里打錢，然后就被別人誤解說是進了傳銷，你跟她也因為一些事鬧了矛盾，但又不想就這么晾著，換做是你，你會怎么做？”
“就那樣放任自流好了，有些事兒總得自己經(jīng)歷，別人說的再多，也不如他自己想明白來的自然，更何況，承認自己判斷失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很難說服自己接受耗費了那么多的精力和時間在一件沒有結(jié)果的事兒上，不管是自尊心還是挫敗感，都很難接受，更別說保持清醒折磨自己了，只有繼續(xù)自我安慰，不斷給予希望，日子才能過的下去。”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那你說這種時候如果接觸太多，會不會讓對方厭惡自己？”
“有可能，因為彼此過于了解，就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成了透明的存在，然后感覺不安，就會想要逃避他的這個朋友。”
“那如果你攢了一筆錢給她，希望她用這筆錢挽回失去的東西，但她卻因為你的這個舉動受到了刺激進而做出自殺的舉動，這個時候，你該怎么辦呢？”
“當(dāng)然是很生氣了，費了那么多心思不被理解也就算了，還被她以死相逼，有一種被遺棄被戲弄卻又無可奈何的無力感，不知道該拿那個人怎么辦，卻又不會因為她的這些行為徹底放下對她的牽掛。但我覺得任何一個精神正常的人都不會因為朋友的一些救助偏激到要放棄自己的生命，這其中，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什么讓她難以接受的事，內(nèi)心受到了打擊，所以才會想到用輕生來逃避現(xiàn)實?！?p> “那對于這種情況，你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嗎?”
“有，只要有個人重新賦予她生命的意義就行，但那個人應(yīng)該是不知道她所有的過往，和她周圍的人和事兒毫無交集又能讓她感受到溫暖，對生活充滿希望足以仰望一生的那種存在?！?p> “如果她身邊已經(jīng)有陪伴的人了呢？”
“只是陪伴，不能定義生活，那樣的存在，隨時可以被取代?！?p> 對，從上次何悅對劉文濤的態(tài)度來看，她好像不那么喜歡那個男人了。要不然，她也不會自殺，直覺告訴她，何悅自殺跟劉文濤沒有多大關(guān)系。既然這樣，那自己再給她編一個夢也沒什么，只要她能走出來，善意的謊言也是可以的，何悅不是一直在說善意的謊言嗎，就算最后她知道了，也不會怪自己，最壞的結(jié)果也就是老死不相往來，只要她能走出來，見不見面，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那這樣做，是對那個人的算計嗎?”
“可以這么說。這味道真是不錯，只要是花心思做出來的東西，就不會被人輕易忽視，一個擺盤都能這么用心，何況，是一段友誼，你覺得呢？”
“確實很好看?！?p> “那就開動吧?！?p> “你突然創(chuàng)業(yè)的理由是什么？”
“想做一個被需要的人，尤其是資金方面?！?p> “是嗎，最近生意怎么樣？”
“還行，多虧我有遠見，請了顏值比較高的那些人做員工，為此吸引了不少學(xué)員過來報名呢，你相信嗎，他們報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我的員工形象好夠年輕。”
“你的思維模式總是很新奇，生存還真是一個問題，年齡一大，連入場券都拿不到。”
“只是迎合了大眾的口味，也談不上什么新奇，應(yīng)該算是被社會內(nèi)卷的一種表現(xiàn)吧?！?p> “老實說，作為老板，你的決策方案是有利于公司發(fā)展的?！?p> “還以為你會說我是顏控對應(yīng)聘者區(qū)別對待呢?！?p> “無關(guān)緊要的時候，可以不痛不癢地談天說地，但現(xiàn)在是經(jīng)營一家公司，是非曲直沒必要那么較真兒，公司賺錢了，員工的生活才能得到保障，如果你這個老板大氣一點兒，他們的生活水平也會得到提高，對大家來說都是一件好事，跟著這樣的老板，起碼不用擔(dān)心哪天一睜眼就被動失業(yè)，當(dāng)然，排除辭退的那種可能?！?p> “你總是這么會說話，雖然沒有刻意討好，但聽著就讓人很開心，為了你的這些話，我也要努力做個好老板，姜梓，我們，可不可以談個交易?”
“我還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價值嗎?”
“不是利用，是各取所需。”
“說來聽聽?！?p> “如果我能讓你口中的那個朋友重新定義生命的價值，不管什么時候，能不能讓我知道你的消息，大家繼續(xù)保持聯(lián)系，不排斥，不疏遠，就是那種不遠不近的距離，可以偶爾吃吃飯，聊聊天的那種關(guān)系，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我很樂意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更加親密，前提是在你完全愿意的情況下。”
能讓余雅欣為其投資，南亦霖也不是個清澈見底的人，現(xiàn)在雖然這樣說，以后，可不一定這么想。
“南亦霖，你有必要這樣委屈自己嗎?再說你現(xiàn)在覺得跟我相處有意思，不代表這種感覺會持續(xù)到充滿變數(shù)的將來，雖然是穩(wěn)賺不賠的交易，但我還是覺得你有些過于執(zhí)著了，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改變了那個人，接下來要怎么辦？要繼續(xù)履行義務(wù)還是說明真相?做到一半的夢突然醒了，那種感覺你能明白嗎?”
“那就讓她一直活在夢里好了?！?p> 難不成，他想成為那個織夢人？
“撒一個謊，就要用無數(shù)的謊去圓它，那種日子，不比現(xiàn)在這種僵持的狀態(tài)好過多少?！?p> “不試，就不會有改變，還是說，你已經(jīng)做好遠離我的準備了?”
“有過那種念頭，但不是現(xiàn)在?！?p> “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有一天我會成為你的習(xí)慣還是害怕自己失去掌控這段關(guān)系的主動權(quán)?”
“都有?！?p> “沒想到你對自己這么沒自信。說實話，不管你走到哪兒，這種困擾都會在你的心里生根發(fā)芽，既然結(jié)果都一樣，為什么不選最有把握的那一種?更何況，你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座城市不是嗎？為什么要一味地逃避？喜歡就喜歡，愛就愛，哪怕有一天不愛了，還是可以繼續(xù)做朋友甚至是親人，這樣不也挺好的嘛，為什么非要斷的干干凈凈不留痕跡？姜梓，其實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復(fù)雜。”
“真的嗎？我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p> “這個交易，還繼續(xù)嗎?”
“看來，你很有信心啊。”
“只要想做，信心就不成問題，當(dāng)然，結(jié)果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我會把相關(guān)的東西發(fā)到你的手機上，同時也希望你能保存好它們，別讓無關(guān)的人知道這件事?！?p> “雖然我不是專業(yè)的，但職業(yè)操守我還是有的?！?p> “那就好?！?p> “來，干杯，為我們接下來長達一輩子的友誼。”
“這么有信心?”
“事在人為。”
彭……
不遠處，喬遠溪一直默默地看著姜梓和南亦霖聊天、吃飯、談笑、碰杯……一生氣，就把手機扔到了副駕椅上。
此刻，他很想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把那個女人從談笑中拉走，可他還是忍住了，不過是跟自己睡了一覺，他又有什么權(quán)利那樣做，想到這里，喬遠溪只好偷偷地藏在隱蔽的角落里觀察他們，此時的他，像極了見不得光的偷窺者。
和南亦霖一起離開后，姜梓并沒有回自己租住的地方，而是去楚阿妹公司附近的公園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她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坐了下來。就那樣看著來往的人群靜靜的坐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楚阿妹下班，她們才去了一家看起來很普通的飯店。
這個女人，休個班還不消停。
“寶貝兒，不就是發(fā)生了關(guān)系嗎?至于這樣興師動眾在樓底下等好幾個小時就為和我分享心得體會嗎?”
“阿妹，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你就委屈一下好不好？想吃什么我請?！?p> “大四那年學(xué)瑜伽的時候不是挺果斷的嘛，背著好幾萬的貸款不去打工賺錢不說，還態(tài)度堅決地問我要錢，一出手就是上萬塊的學(xué)費，那會兒怎么不見你猶豫?！?p> “那是為了以后賺更多的錢，再說我不有那潛質(zhì)呢嘛，可這次不一樣?！?p> “哪兒不一樣了?誰主動的重要嗎?結(jié)果還不都一樣，恭喜你成為真正的女人?！?p> “滾！”
“我倒是想滾，下了班，舒舒服服窩在沙發(fā)里看劇多爽，要不是因為你有強烈傾訴的愿望，現(xiàn)在我會一本正經(jīng)裝模作樣跟個雕塑似的杵這兒聽你嘮叨嗎?”
“好好好，我錯了，辛苦你了還不行嘛，等會兒給你買甜點吃好不好？”
“尺寸價位不限？”
“不限。”
“成交!那你開始吧。”
“突然搞得這么正式，我倒有些犯難，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了。”
“你倆誰主動的？”
“我……”
“我去!你這操作可真夠騷的??！挑逗人家跟你發(fā)生關(guān)系，回過頭還怪人定力不夠，擾亂你的心緒。你這女人可真夠作的，你我之間，沒有共同語言可聊，要不你跟我透露一下相關(guān)細節(jié)我進一步分析分析怎么樣？”
“想聽段子回家去，甜點還想不想吃了?”
“哎呀悅悅，其實我覺得兩個人發(fā)生關(guān)系不一定非要躲著對方，也沒必要猶猶豫豫的，畢竟那是你們自愿的，而且你跟我不一樣，結(jié)不結(jié)婚對你來說無所謂，就當(dāng)是一夜情好了，糾結(jié)那么多干嘛？你又沒打算跟他結(jié)婚，這樣摧殘自己的腦細胞有些不值當(dāng)，留著他們降妖除魔掃清路障多好，起碼還有實際的好處，你這樣每天想來想去，有什么意思?！?p> 是啊!我沒打算跟他結(jié)婚為什么要這么糾結(jié)呢？
“好吧，不想聽算了，不說了還不行嘛。那你呢？最近有沒有什么進展??？”
“沒有，還在相親的路上奮斗著，期間也有過中意的，但人家嫌我長得丑身材又不好，人生怎么就不能圓滿呢？我要像你似的，身邊有個人陪著，那我老早就在他身上蓋上我的專屬印章了，何必猶猶豫豫，思前想后，比來比去的。女人，你就不能知足一點兒嗎？”
“我沒有比，只是不想改變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而已。”
“都是狡辯，如果那個人足夠好，你心里不報有下一個更好的幻想，各方面條件都讓你覺得滿意，那結(jié)婚就不會成為你害怕的理由，你只是不滿足現(xiàn)狀還不想承認罷了，女人啊女人，你可真是貪心?！?p> “我……”
真的是因為自己一直比來比去挑三揀四嗎?
“如果你有站得住腳的理由，就不會為怎么接我剛才的話而猶豫了，悅悅，男人不一定都是可靠的，但你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不需要依附男人生存了，為什么就不能給自己一個機會，不嘗試，怎么知道冬天不是溫暖的？”
“你的意思是我太挑了嗎？”
“不然呢？說實話，我挺高興你能遇到他，也很嫉妒，其實，你一直都是喜歡他的，只是不能接受他有過那么多的感情經(jīng)歷，更沒辦法接受他和別的女人有過親密接觸，但就像你之前說的，一個女人遭遇或經(jīng)歷過強奸的事兒后，喜歡她的男人總是會表現(xiàn)的異常緊張憤怒，你說，他們的那種情緒，不全是因為那個女人曾受到的傷害，更重要的是，原本屬于自己的那份優(yōu)先占有權(quán)在毫無預(yù)兆的情況下就被別人取代了，當(dāng)時我覺得你把感情分析的太過透徹，破壞了它在我心中的那份美好，我們不止一次地爭執(zhí)過這個問題，最后，都是你贏了，至于為什么贏，我想，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因為你就是那種會因為對方失去了你認為該專屬于你的唯一而對那份感情產(chǎn)生質(zhì)疑的人。說到底，你就是有那方面的潔癖?！?p> “我……”
“你的那種愛，凡人承受不起，因為沒有哪個人會一輩子只對一個人好，只對一個人有欲念，每次逛街看到帥哥，你敢說你沒有想多看兩眼的欲望嗎?你敢說某一時刻你沒有幻想電視劇中的某個男主的親吻對象是你自己嗎?你敢說這輩子你只會對一個人感興趣不變心嗎?”
“楚阿妹，你是要出書十萬個‘你敢說’還是怎樣？叫你來是讓你在那兒質(zhì)疑我嗎?”
“看，你這女人就是這樣，蠻不講理，沒有哪個人受得了你我跟你講，幸虧我工作的地方離你遠，不然咱倆早就絕交了?！?p> “真是想不開，我怎么就找你出來了?”
“你不僅給別人添堵，還給你自己添堵，為了避免氣氛進一步惡化，你把買甜點的錢給我轉(zhuǎn)過來，還有交通費也一塊兒報銷了?！?p> “你敲詐啊?我不來你交通費還不是一樣得花啊。再說我找的地兒這么近，你沒走幾步就到了好嗎?”
“我不管，反正你讓我不開心了，你得補償我?！?p> “有沒有搞錯？我也不開心了，而且程度不比你輕，憑什么要我補償?”
“因為是你主動約我又不是我主動約你，更可恨的是，你還凈說一些讓人家忍不住去嫉妒的事兒，明知道人家身邊連個約飯說話的男人都沒有，你還在那兒一個勁兒地虐備胎，這樣的行為，更讓人討厭，所以，你得補償我，因為你讓我的心靈受到傷害了?！?p> “蒼天!我怎么會跟你深交，還十三年!”
“人品問題，沒辦法。”
“我人品差，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所以，看在我那被玷污的人品的份上，快點兒對我進行經(jīng)濟補償?！?p> “哦，我天吶!這樣對我，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事實證明，你適合獨處，不適合群居，聽我一句勸，買瓶酒回去，看著泡沫劇嘬上兩口，你就什么都想明白了?！?p> “滾！”
“拜拜了您嘞?！?p> 每次見面就沒有不吵的，楚阿妹說的話，姜梓顯然都聽了進去，楚阿妹離開后，她一個人繼續(xù)在那兒看著桌子發(fā)呆。
其實她心里明白，自己因為什么而困擾，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楚阿妹出來的時候，喬遠溪假裝低頭看手機，沒想到，剛一抬頭，就看見楚阿妹在車窗外站著，見他抬頭，她的嘴角上揚了一下，接著就敲起了車窗。喬遠溪見瞞不過去，便將車窗玻璃搖了下來。
“看這樣子，應(yīng)該是跟了她一整天吧？怎么?不打算進去坐坐？”
“很明顯嗎?”
“第一次干這事兒沒經(jīng)驗很正常，如果你不此地?zé)o銀三百兩地頻繁低頭，我也不知道有個尾巴一直跟著。”
“你是故意的?”
雖然沒聽清她們說了什么，但從兩人的面部表情看，她們剛才應(yīng)該是鬧不愉快了。喬遠溪沒想到，楚阿妹的觀察力竟然這么好。
“你是指提前離開嗎?算是吧。不過我說，你倆可真是絕配哈，一個跟在屁股后面啥也不說，一個坐那兒思考人生，也是絕了，要是哪天看破紅塵，記得告我一聲?？丛诖蠹蚁嘧R一場的份上，我可以考慮給你們推薦一個技術(shù)過硬的理發(fā)師，保證你們滿意。”
沒想到，姜梓那么嚴肅的一個人，竟然會有這么幽默的朋友，雖然胖了點兒，人卻很可愛，平易近人用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你出來是因為聊不下去了還是因為我?”
既然這么怕她知道，那你還跟著干嘛？真是搞不懂這兩個人?？礃幼樱€不知道在感情里姜梓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放心，她不知道你在這兒，她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刪你五次微信的人，會給我什么好臉，剛才的情形你應(yīng)該也都看到了，不錯，我們吵架了，所以我出來了，讓她自個兒在那兒反省好了。”
“沒記錯的話，你應(yīng)該是她唯一信得過也是交往時間最久的朋友吧。”
“所以呢?”
“沒什么，就是有些好奇，好朋友傷心了，不去安慰，反倒擺出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你們平常，都是這樣相處的啊?”
“是啊，你有什么意見嗎？”
還不被人家承認呢，這么快就想著數(shù)落老娘，那么關(guān)心，自己怎么不進去！？這個男人，還真是夠讓人討厭的！
“沒有沒有?！?p> “沒有最好，跟你比，我還是很稱職的。起碼，我還能坐在她對面聽她發(fā)發(fā)牢騷說說話，而你，就只能偷偷摸摸地跟在后面默不作聲?！?p> “……”
楚阿妹話里的意思，喬遠溪明白，只是一遇到和姜梓有關(guān)的事情，他就亂了分寸，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