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鎮(zhèn)地處南方,依山傍水。
正是六月盛夏,沒有一絲絲涼意,即使前幾天剛下過一場雨,風(fēng)從身體吹過仍然帶著炙熱,感覺這太陽要把人烤熟了。路邊樟樹葉梭梭,盛夏的陽光透著樹葉,在青石板上搖下一一地的樹影。
一條長街,兩排房子沿途是店面。街尾有個便利店,叫作清平便利店。店門開了一邊,走廊上堆放了一些包裹,有幾個都擋著路了,蘇慕從中扒拉出一條路來,坐在收銀臺前的余:慕哥。
嗯,蘇慕應(yīng)了一聲就從最近的貨架上隨手拿了個面包,將椅子搬到?jīng)]有陽光的地方,坐下從貨架上面掏了本書出來,嘴里叼著面包。似乎陽光還是有些刺眼,他又把帽子戴上了,他鞋子非常干凈,灰色的褲子不知從哪沾到了血,夾克里穿了件黑色衛(wèi)衣。衛(wèi)衣帽子很隨意的扣在了頭上,太陽從左邊照在他身上,地上的影子慵懶、隨意。他非常喜歡打游戲,冷冷清清的店里只聽到了他翻動書的沙沙聲。慕哥,有人來拿東西了,別看小人書了。說話的是坐在收銀臺前一位長相斯文的男孩。
蘇慕嗯了一聲,用腳從包裹中扒拉出一條路,他隨意地瞥了一眼,來人是個女孩,她穿著短袖、短裙、米黃色的妮子外套??赡苁乔宄柯晕c(diǎn)涼意。目光怯怯的,她看了一眼蘇慕,只一眼她就迅速挪開了視線。
蘇慕:你就是前幾天老板說要來拿東西的人?聲音清列,透著隨意慵散。
嗯嗯,他從最前面的貨架開始找,動作不緊不慢,從最上面的貨架找到最下面的,這時收銀臺前的男孩說了:姑娘可以跟我說下你要取的是啥東西嘛?
他叫余龍,是這清平鎮(zhèn)附近村子里的人,一名高考落榜生。我之前介紹過,他看了一眼短信:慕哥,在最后一個貨架最上面紅色袋子裝的。
哦,蘇慕去后面開始找了,一陣窸窸窣窣后走到她面前說:名字,何怡,她有點(diǎn)不太敢看他。核對完名字后將東西遞給她。他的手指很長,指甲修的很整齊能看到完整的月牙。
“
謝謝”。
女孩道完謝,抱著袋子就走了,等出了門口才回頭看了下,那個人又坐回椅子上了,低著頭在看他那本古書,陽光明媚透著玻璃窗灑在他臉上,他戴著衛(wèi)衣帽子,睫毛影子偶而扇動,細(xì)看,他左邊眼角有一個小小的淚痣。
店里冷冷清清,只有蘇慕翻書的聲音,蘇慕極其喜歡看古書。
蘇慕起身扭了扭脖子,對著收銀臺那說:余去吃飯。
余龍看了看手機(jī)11點(diǎn),好。
店門都沒有關(guān),兩人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吃飯的地方就在便利店斜對面,蘇慕挑食只吃肉,點(diǎn)了兩份青椒肉絲蓋澆飯,只吃肉絲。他吃得很快,沒一會功夫就見底了。:“喝啥”,余:“礦泉水吧”。
蘇慕去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余,給自己拿了瓶啤酒。
在桌子上放了張一百元就走了,也沒有要老板找錢,余喝了口水也趕緊起身,走時不忘跟老板打招呼說了聲:“走了,錢放桌上了”
就連忙追了上去。
鎮(zhèn)子不大,但是這是附近村子趕集的唯一地方。蘇慕是附近下河村的,街上人來人往,你推我擠的。蘇慕不快不慢的往回家的路上走,遠(yuǎn)遠(yuǎn)地望去,在村口幾個女人在那聊天,拉家常。他一眼就看出來是村長媳婦月娥和隔壁鄰居家的二兒子媳婦和其他幾人,當(dāng)他走近時,村長媳婦看到蘇慕就說:小慕你都26了也不小了,該找個對象了,你嬸子我給你介紹個。:不了不了,嬸子你還不了解我啥條件嘛,我家里就我和我弟弟,我就一混混,偶而到我二叔店里的送送貨,平時話本就不多的蘇慕這時就更不想說什么,蘇慕快速得朝家里去,等蘇慕走遠(yuǎn)后,村長媳婦旁一個女的說道這蘇慕就他那條件還挑三撿四的,注定光棍一輩子。好了別說了,村長媳婦說了句。村長和蘇慕家是本家不過出了五服的,也算沾親帶故的,所以村長媳婦才幫著蘇慕說了幾句。
蘇慕家就他和四歲的妹妹周曉曉,和他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是他后媽改嫁他爸帶來的。他爸過失殺人進(jìn)了監(jiān)獄,周曉曉的親媽得病死了。
由于蘇慕家里就他和周曉曉兩人,蘇慕也不咋在家,他將他妹扔在幼兒園,周末時就寄放在隔壁花大娘家。
花大娘家就她一個人住,平時挺孤單的。對于蘇慕將周曉曉扔這,還挺高興的。
蘇洵記憶里蘇慕手上有人命,還不只幾條,不過他對蘇洵的態(tài)度從來沒改變過。蘇慕混了五年跟著他大哥這幾年過得不錯,不過他大哥幾年前淡出了江湖,把位子讓給了當(dāng)時還是新人的蘇慕,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不滿,剛開始時蘇慕他大哥在的時候還壓的住,等他大哥一走,就立馬分崩離析了。
也正是靠著大哥的照顧和蘇慕能打能拼蘇慕才迅速發(fā)展起來,成了清平鎮(zhèn)十街杰–義色。
不過最幾年政府開始嚴(yán)打,清平鎮(zhèn)才平靜了幾年,這也是蘇洵從記憶中慢慢了解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