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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路繁花

第八章 是林森救了她?

滿路繁花 碎碎念的梅子 5724 2020-10-03 23:50:18

  阿梅做了個噩夢,夢里的男人身材矮小壯實,皮膚黝黑粗糙,面上面無表情,手里拿著的棍子卻冷光森森。

  他走過來的每一個腳步聲都像是踩在她心里,讓她驚恐萬分。她縮著身子貓在地上苦苦哀求:“爸,爸!求你,不要打我?!?p>  可是不管她如何哭喊求饒,男人都像是聽不見般,抬起棍子的手青筋暴露,落在身上的棍子寡情絕義。

  她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哆嗦著身子,咬緊牙齒,不哭不喊的用手抱著頭,把自己當成沒有痛覺的物品,并且告訴自己:不痛!等他累了,就熬過去了。

  但是落在身上的棍子好像絲毫不知疲倦,也永遠不會停歇。

  就在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麻木了,就在她以為自己用意志戰(zhàn)勝了疼痛,就在她要失去意識的時候,爺爺突然出現(xiàn)在另一邊,大聲喊:“三娃兒,快跑!三娃兒,快跑啊?。 ?p>  爺爺?shù)穆曇糇屢庾R模糊的她又重新有了痛覺,有了淚水,真的好痛,好痛?。?p>  她淚眼模糊的看著爺爺:“爺爺,爺爺!”

  胡子花白的爺爺,用他那干瘦顫抖的手拄著拐杖,嘴里不斷的說:“三娃兒莫怕,三娃兒莫怕,爺爺、爺爺來救你?!?p>  爺爺憋著氣,嘴唇抖動的聳拉著,無比艱難的邁開腳步,可是,才剛剛挪動了一步,拐杖就支撐不住了!爺爺狠狠的摔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她大聲哭喊:“爺爺!爺爺!”

  倒在地上的爺爺掙扎著微微抬起頭,滿眼心痛的看著她,嘴里不斷喊著:“快跑,快跑啊三娃兒!”

  快跑,對,跑,跑得遠遠的!爺爺?shù)穆曇舨粩嗵嵝阉?,她要跑!跑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遠到他們再也找不到她,再也打不到她的地方去。

  她突然覺得身上有了力氣,她用盡全身力氣去搶奪他手里的棍子。但是她的這點力氣,在男人那里不過是跟小貓的力氣一樣。

  反而是男人受到了反抗,更加惱怒成火,瞪著眼睛罵道:“死丫頭!你還敢跟我動手?”

  身體的疼痛,讓她心中生出了一點怒火,她哭著問:“爸,你為什么要打我?為什么!”

  這個她問了無數(shù)次的問題,為什么?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如果討厭她,恨她,那他們?yōu)槭裁匆阉鰜砟兀?p>  可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一樣。

  男人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因為我生了你養(yǎng)了你!”

  她搖搖頭,眼里透露出絕望,突然猛地用力站起來一把推開男人。男人冷不防被推的踉蹌一步,正是這一步,給了阿梅逃跑的機會。

  她擦了眼淚,撒開腿朝著門口方向使勁跑,使出全身力氣奔跑,跑出房間的門,跑出大廳的門,跑出村口!男人緊追在后面叫罵著死丫頭站住,可怕的聲音似乎近在耳邊,震得她耳朵疼。

  但是她不敢回頭,不能回頭!爺爺說快跑,她就只有一個念頭,跑!

  她從來沒有覺得她的腿能跑的這么快,她好像能駕馭風(fēng),她好像踩在了風(fēng)上奔跑!風(fēng)在她耳邊呼呼呼的飛過,男人那可怕的聲音漸漸小了,離她越來越遠。

  臉上的淚被風(fēng)吹干了,她露出了笑容,可愛的虎牙透露著她在心里看到希望時的快樂。她自由了!風(fēng)帶著她找到了自由!

  她不敢停歇的跑了很久,跑了很遠很遠,跑出了村子,跑出了大山,跑到了一條大馬路上。在馬路邊她看到遠處駛來一輛汽車,她停下腳步向車招了招手,車慢慢停了下來,車窗也慢慢搖了下來。她靠近車窗喘著息問:“你好,可以帶、帶我去、啊!”

  吳有德!車窗內(nèi)的人是吳有德!吳有德那張惡鬼般的臉陡然在她眼前放大!駭?shù)盟查g跌坐在地。那眼睛里惡狠狠的目光,嘴角陰惻惻的冷笑,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她氣喘如牛,驚恐的搖頭。不,不行,不行!我要跑,跑!

  她聽到吳有德打開車門的聲音,聽到他繞過車身走過來的腳步聲,那聲音一步一步的無比清晰的落在她心里,就像是在深山巨谷里面聽到的野獸吼叫的回聲,太可怕了!

  她想馬上爬起來,像剛剛那樣乘著風(fēng)飛奔起來,可是她爬不起來!

  她看著吳有德不斷走近的長腿大腳,那雙穿了馬丁靴的大腳讓她膽顫心寒。她手腳并用的掙扎著往后挪動身體,用盡全身最后的力氣朝他嘶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梅姐,梅姐,梅姐你醒醒!”玲玲不斷搖著阿梅的手。

  可是梅姐怎么叫都叫不醒,玲玲著急的不知道該怎么辦,要叫醫(yī)生來嗎?

  梅姐在做噩夢嗎?是什么樣可怕的事情讓她在睡夢中都哭的這樣傷心?

  就在玲玲準備起身去叫醫(yī)生的時候,門打開了,最先走進來的是李總,然后還有那天救了梅姐的男人,后面還跟著幾個車間的部門主管。

  “阿梅還沒醒嗎?”李總率先開口,說完上前敷衍的看了一眼。

  玲玲這些生產(chǎn)文員平時很少見到李總,真正近距離接觸李總還是有點緊張,更何況,李總旁邊的那個男人,更加讓她臉紅耳赤。

  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口:“她、梅姐她還沒醒?!?p>  玲玲偷瞄那個救了梅姐的男人,真的好帥啊。

  還有,那天她跟他一起把梅姐抬到走廊去,靠的那么近,他身上的味道好好聞啊。

  他跟她說話,叫她把監(jiān)控拿好,叫她把人驅(qū)散開來,其實她當時早已六神無主,但是他的聲音撫慰了她慌亂的心神,也讓她著迷。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當時在場,如果不是怕這個男人受到工人們的圍攻,她又怎么敢突然生出勇氣來對著所有工人說出那樣一番義正言辭滿腔熱血的話呢?

  事后連她自己都驚訝自己能說出那樣一番話來,佩服自己能讓工人們紛紛調(diào)轉(zhuǎn)議論的方向。不知道,這個男人有沒有覺得她很厲害,很特別?她幫了他,在他眼里肯定是與眾不同的。

  此時的玲玲早就忘了剛剛要去喊醫(yī)生來的事情,她想著自己的事情,沉浸在對林森的臆想之中無法自拔,完全忽視了李總的問話。

  “阿梅醒來過嗎?什么時候醒來的?醫(yī)生怎么說的?人沒什么大礙吧?”李總接連問了幾個問題,然而沒有人回答他。

  他疑惑的回頭,卻看到那個叫玲玲的文員一直盯著林森看,眉眼含春,傻傻愣愣的。

  唉!李總很是無語,這個女人是在犯花癡嗎?也難怪,這林森確實有一副好皮囊。

  卻見林森面無表情,對于玲玲明晃晃的花癡臉視而不見,上前認真的端詳著阿梅,開口:“好像在做噩夢?!?p>  說完他彎下腰把耳朵靠近阿梅,只聽到阿梅小聲的囈語著“不要過來”、“不要打我”、“為什么”、“爺爺救我”之類的話語。

  聲息細微,斷斷續(xù)續(xù),林森卻聽得很清楚,更感受到了她這些夢話里面的恐懼和無助。他看著床上這個臉色蒼白滿頭薄汗的女人,竟覺得,有點憐惜和心疼?

  林森搖頭,不!什么憐惜?什么心疼?他林森的人生字典里沒有這幾個字。

  他今天不過是來幫李總處理公事,畢竟合同簽了,就要把事情完美的解決,這才符合他林森的做事風(fēng)格。

  甩開腦海中異樣的想法,林森伸手輕輕拍打阿梅的臉:“快醒過來,吳有德已經(jīng)被抓走了,沒有人會打你,醒過來!”

  阿梅似乎有感應(yīng)般,一下子伸手緊緊抓住前面的東西,那是林森的手,一只白皙光滑骨節(jié)分明的手。

  林森楞了一下,下意識的要抽開自己的手,他自從懂事后就不曾和別人有過這樣的肌膚接觸,他討厭和人過于親近。

  但是無論他怎么用力都抽不出自己的手,這個女人好像把他的手當成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拽住,他再用力,她的身體都要被他連帶拽起來了。

  無奈,他靜下來,卻細細的感受到這雙女人的手細細的,涼涼的,白白的,像小蔥的蔥白一樣。但是?他低下頭,看到這雙小手的指縫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褶子,太粗糙了,像磨砂紙一樣硌人。

  他用另一只能動的手去觸碰她的肩膀,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肩膀薄如手腕,甚至不及他手掌寬度的三分之一。

  他邊搖晃她的肩膀邊在她耳邊低聲喊:“快醒來!你再不醒來,就扣掉你一個月的工資!”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這什么意思???扣掉一個月的工資?這新來的廠長真的很會威脅人嘛!

  但是這個辦法很有用,阿梅猛的睜開她的杏眼,像回光返照一樣,直接坐起身子,張開嘴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不、要、扣工、資”。著實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這聲音,粗嘎難聽,就像是破拉風(fēng)箱里發(fā)出的嘎嘎聲,刺耳。

  倒是林森,沉著臉沒有反應(yīng),盯著眼前的女人,淡淡的開口:“放開!”

  阿梅被眼前男人的臉嚇得直接躺回了病床上,男人被她一拽,也跟著俯下身子,跟她眼對眼,鼻對鼻,甚至,差點嘴唇就要碰上了!

  阿梅細細的喘著氣,睜眼看著眼前的男人,魂魄像是被他漆黑的眼睛吸進去了,久久沒有動靜。

  男人的眼里終于有了一絲情緒,他也看著這個女人的眼睛,怯怯的,惶恐的,小白兔般的眼睛。

  他眼里閃過片刻怔楞,接著薄唇微啟,聲冷如斯:“放開?!?p>  阿梅感受到了男人從嘴里吐出的微涼氣息,冰涼好聽的聲音,臉上慢慢爬滿了紅暈,紅暈沿著脖子耳朵蜿蜒而上,直到她的背部,她的整個身體。她渾身發(fā)燙,腦袋也熱乎乎的。

  “我說,女人,放開你的手!”林森一貫清冷的聲音終于有了裂痕,有了一絲惱怒。

  這一聲惱怒的聲音,終于讓阿梅真正的清醒過來,漸漸的聽到了周圍的聲音,意識到自己正抓著人家的手。

  她驚呼一聲,像是扔掉臟東西一樣,把林森的手給扔開了。

  林森離開了床邊,挑挑眉,臉色有點難看。我的手很臟嗎?!

  這時李總頂著一臉浮夸的笑容上前:“阿梅啊,你醒啦?你感覺怎么樣?沒事吧?”

  阿梅驚訝的看著李總,李總怎么會來?還有,這個林總,他、怎么也來了?還有,怎么這么多同事在這里?

  這里是?哪里呀?她環(huán)顧一周,發(fā)現(xiàn)這里好像是醫(yī)院?

  她瞬間瞪大眼睛,眼里又涌回了一絲恐懼。是了,她想起來了,她被吳廠掐住了脖子,怎么都無法掙脫。她無法呼吸,好難受,腦袋又漲又暈,然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她那驚慌失措的眼睛在人群里找尋,還好,吳廠沒有在這里。她偷偷的松了一口氣。

  林森此時雖然站的比較遠,也沒有刻意去看她,但是他能敏銳的感受到女人那一刻一絲絲的驚恐,以及驚恐之后的偷偷放松。

  哼!膽小如鼠,如此膽小懦弱,將來能成什么大事?這樣的人在他眼里沒有絲毫價值。

  李總看阿梅不說話,以為阿梅被掐傻了,腦子出問題了,轉(zhuǎn)身問玲玲:“這怎么回事???快去叫醫(yī)生來,看看腦子。”

  阿梅這才剛回憶完,知道了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聽了李總的話,馬上開口:“啊!不、不、李、總”

  玲玲反應(yīng)過來,跑到阿梅床邊:“梅姐,你先別說話,醫(yī)生交代了,如果你醒了先別說話,嗓子需要先休養(yǎng)一段時間。”

  看來這吳有德不僅把阿梅的脖子掐壞了,還把人家嗓子給毀了。

  大家看著財務(wù)躺在床上精神恍惚,脖子上又圍了大大一圈石膏,手上還綁著繃帶膠紙,很是可憐很是無助的樣子,都深切的同情起來。說不定還會留下什么腦子有問題的后遺癥呢!

  其中一個部門主管就走過來說:“財務(wù),這是我們買的一點水果和牛奶,代表了我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祝你早日康復(fù)。”

  阿梅張開口想說話,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干澀疼痛不已,她想起身表示感謝,發(fā)現(xiàn)自己脖子痛,手也痛,腳也痛,難以動彈。

  同宿舍的女主管群姐走過來,安慰她:“阿梅,你別動,你現(xiàn)在全身都有傷痛,什么事情都等傷好了再說?,F(xiàn)在,你就安心的好好休息?!?p>  然后她別有深意的提高了說話的聲音:“你什么都不用擔心,我們都站在你這邊,大家都會幫你的!”

  另一個主管站出來附和:“是啊,財務(wù),你好好養(yǎng)傷,那打你的吳廠,已經(jīng)被送進牢里吃牢飯了。我們不會輕易放過他,你別怕?!?p>  阿梅看著眼前一張張熟悉的臉,覺得他們是那么可愛,從他們的嘴里說出來的話是那么滾燙,燙得她的心暖暖的,熱熱的。

  她感激的看著大家,微微點頭,眼淚從眼里滑落,這是感動和感恩的淚水。

  李總看大家一副患難深情的樣子,有點尷尬的輕咳一聲:“咳,咳咳!這個,阿梅啊,你醒過來就好,你安心在這里養(yǎng)傷,醫(yī)藥費什么的你就不要擔心了,你的所有醫(yī)藥費還有后續(xù)的康復(fù)保健費用全都由我們公司出。”

  李總把最后一句話說的特別大聲,說完還用眼光微微的掃視了后面的一群主管??吹搅税??公司是這么寬容大度,是這么仁義有德,是這么有責任有擔當!

  后面的幾個主管聽了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還算你是個人,算你敢作敢為!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李總這話就是說給他們聽,用來安撫他們的,讓他們不要鬧,要繼續(xù)好好上班。

  生產(chǎn)主管李靜此時開口:“好了,現(xiàn)在大家看到財務(wù)沒事就放心了,大家先回去吧?;厝ズ蟾鞑块T通知下去,對于昨天的暴力事件,公司為了表示歉意,給每人發(fā)一千塊的慰問紅包,大家明天上班過來我這里登記領(lǐng)取?!?p>  大家聽了都很興奮,差點驚呼出聲,要不是林廠那張臉太冷,他們都要跳躍起來慶祝了。

  既然得了公司的態(tài)度,又得了公司的好處,大家也都心里有數(shù)。這公司還是不錯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大家也沒必要到處去說公司的壞話,影響公司的聲譽,這樣對他們也沒什么好處。

  李總看到這些主管的表情放心了,唉,雖然損失了幾萬塊錢,但能堵住悠悠眾口,也算是不得已的好辦法了。

  很快李總就帶著一群人呼啦啦的離開了。林森走在最后,關(guān)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阿梅。只可惜在他看過來的前半刻,阿梅似乎有所感應(yīng)似的飛快低下頭,因此他只看到了阿梅黑烏烏的小腦袋頭發(fā)頂。

  玲玲突然激動的抓著阿梅的手:“你看到了嗎?他剛剛在看我,他關(guān)門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他一定是喜歡上我了,怎么辦???他好帥??!”說完還一臉癡迷留戀的看著林森關(guān)上的門。

  阿梅迷茫的看著玲玲,也無法開口,心里卻默默的想:我還以為他剛剛在看自己呢。

  阿梅看著一臉癡笑的玲玲,是啊,玲玲才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肯定是看玲玲啊,怎么可能會看她這個,又老又、丑的人呢?

  阿梅心情低落,從來沒像這一刻這樣自卑,又難過。

  她握了握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他那只手的觸感仿佛還留在手上,光滑溫暖。

  還有他的呼吸,淡淡的,溫熱的。

  “梅姐,你知道是誰救了你嗎?”玲玲的聲音將阿梅的思緒拉了回來。

  阿梅輕輕地搖頭,是誰救了她?是她失去意識時感受到的那個溫暖的懷抱的主人嗎?

  玲玲的眼里露出亮晶晶的光彩:“是我們的新廠長。”

  林總?阿梅瞪大了眼睛,真的是林總?那個溫暖的懷抱是林總的?

  接著玲玲就滔滔不絕的跟她講,林廠是如何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候,從走火入魔的吳廠手里救下她,又如何給她做急救,包括心胸按壓和人工呼吸,以及如何把吳廠和他老婆胖揍一頓的過程。

  這些事情的所有細節(jié)都被玲玲活靈活現(xiàn)的還原了,好像放電影一樣重新在阿梅眼前放了一遍。

  阿梅不能開口問,只能一直聽,越聽,她的耳朵越紅,最后紅得簡直要滴出血來。那顆心,也像是架在火爐上烤的那鍋湯水,咕嚕咕嚕的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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