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伍德蓋特師徒三人再次集結于實驗室。
艾倫說：“還剩最后一個真空泵，我不奢望在玻璃板上觀察到銀層圖案，我所盼望的，是這個真空泵不要破裂，哪怕堅持16個小時也好??！”
“我覺得有點困難?！崩羁灯皆谧蛱煲雇碚J真研究了破裂的真空泵和完好的真空泵，他認為最后一個完好的真空泵大概率難逃一裂。
伍德蓋特教授嚴肅的說：“先生們，做實驗之前，請祈禱?！?p> “祈禱？”
“祈禱不一定管用，但是，我們應該祈禱?！?p> 伍德蓋特教授、艾倫信仰的教義有所區(qū)別，他倆的祈禱方式有一定的相似性。
李康平是無神論者，他應該通過怎樣的方式祈禱，向誰祈禱呢？
哥倫比亞大學伍德蓋特團隊空間量子化第三次實驗，啟動。
一、二、三……
今天的結果最為糟糕，最后一個真空泵僅僅堅持了七個小時就裂開了。
“李，艾倫，讓我們再核對一遍實驗設計總圖?！?p> 師徒三人不厭其煩的審查實驗設計總圖，結論與之前一樣，實驗設計框架并沒有任何問題。
框架OK，那就是某個細節(jié)出問題了？
“教授，我們看看真空泵的圖紙吧?！崩羁灯秸f。
實驗設計總圖的初稿是李康平畫的，伍德蓋特教授進行了補充，形成了正式稿。
總圖上的真空泵及其他設備是示意圖，真空泵的細化圖紙是伍德蓋特教授畫的。
三人開始審查真空泵的細化圖紙，這種用于特殊物理實驗的真空泵是非標準件，需要在外面的玻璃廠專門吹制。
“比爾的玻璃，比利的玻璃，或者比約克的玻璃，都是差不多的玻璃?！崩羁灯教岢隽怂挠^點，他覺得很難在材質上改善真空泵。
“我會對真空泵的局部結構作一些調整。”伍德蓋特教授說道，“李，艾倫，你們這段時間應該強化理論知識的學習?！?p> 伍德蓋特教授獨自承擔真空泵的局部結構改進工作，艾倫自學量子論的理論知識，李康平繼續(xù)學習德語。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帝國主義列強的堅船利炮迫使我國五口通商，這五口是上海、廣州、廈門、福州、寧波。
舶來品由這五個商業(yè)口岸轉銷至中國最富庶的珠江及長江流域各地，西方商人在艦炮的支持下盤踞著這些口岸，并逐漸將其勢力范圍拓展到中國內地。
西方商人鼓吹自由貿易，故而中國商人亦可由五口發(fā)運貿易商品至西方世界。
李父從廣州發(fā)出的麻將預計將于4月份抵達紐約，算上運費、關稅，一套象牙麻將的成本是55美元，竹制麻將為5美元。
60副象牙麻將，340副竹制麻將，這是李父發(fā)來的麻將數(shù)量?？偠灾罡赴牙羁灯降奈迩澜鸢才诺囊环皱X不剩，李父并未倒貼錢給李康平。
李康平在1月份發(fā)電文讓父親發(fā)送麻將至美國，他當時的主要考慮是兵貴神速，先把麻將運到美國再說，商業(yè)上的細節(jié)從長計議。
現(xiàn)如今，到了處理商業(yè)細節(jié)的時間節(jié)點。
首先是如何搞定紐約海關。海關的工作人員肯定會問，你這400副麻將的用途是什么？
如果報關理由是用于非商業(yè)性質的娛樂活動，那是沒問題的。
然而400副麻將的非商業(yè)性娛樂活動，也太夸張了吧。海關人員不是笨蛋，他們必然會質疑李康平。
如果400副麻將用于商業(yè)銷售，那也是OK的。但李康平?jīng)]有美國的經(jīng)商執(zhí)照，他無法在美國從事盈利性的商業(yè)活動。
第二個問題是銷售渠道的問題。假如紐約海關人員大發(fā)善心，允許李康平的400副麻將通關，那么李康平應該通過怎樣的批發(fā)渠道或者終端渠道來銷售這400副麻將呢？
這同樣涉及美國經(jīng)商執(zhí)照。不具備美國經(jīng)商資格的李康平如果在美國賣麻將，一旦被美國相關部門抓到了，輕則罰款、沒收貨物，重則驅逐出境。
順著這個邏輯推演，那就去注冊美國經(jīng)商執(zhí)照唄。
這又涉及新的問題，只有美國公民或者美國永久居留人士，才有資格注冊美國的經(jīng)商執(zhí)照。
當然了，也可以激活紐約州的外商投資法案，這個法案挺復雜的，需要辦理極為繁瑣的手續(xù)。
綜上，李康平?jīng)Q定向組織求援。
咱們是有組織的人，遇到困難，應該及時向組織匯報。
李康平來到43街公寓，將這一情況如實匯報給周先生。
周先生聽罷微微皺眉，他說：“康平好大的膽子，竟自作主張運送五千美金的麻將至美國。船已駛離中國，你方才告知此消息，真可謂是先斬后奏?！?p> 李康平心中一凜，暗道，這可如何是好？
“四百副麻將存放于海關，按日收取保管費，若不能及時出關，耗資甚重?！敝芟壬伎计?，說道：“麻將確實已在紐約上流社會推廣開來，由中國進口麻將至美國銷售，是否有利可圖、常做常有，我不敢妄下定論?！?p> “康平有意經(jīng)商，我不反對。縱觀天下大勢，能和談則和談，否則只能以武力解決爭端。建設武裝力量，需大量錢財。又譬如發(fā)展教育事業(yè)，亦需資金?！?p> 周先生已經(jīng)意識到，實現(xiàn)三民主義或者其他的政治理想，與軍閥談判幾乎起不到任何效果。
打贏了，才有資格平等的談判。
而打仗，肯定是要花錢的。
又比如教育事業(yè)，同樣是燒錢的項目。
一碼歸一碼，回到商業(yè)話題。
周先生說道：“明日中午，施特勞斯先生會來公寓。你于明日下午三點再赴此處，我自有安排?！?p> “多謝周先生！”李康平告辭離去。
次日下午三點，李康平準時抵達43街公寓，拜見周先生、施特勞斯先生。
這棟公寓配有一位英國管家，住戶們支付一定的費用，英國管家也可以成為住戶們的私人管家。
“先生們，請慢用?！?p> 英國管家布置好下午茶，隨即禮貌的離開。
施特勞斯先生喝著茶，抽著雪茄，他說：“李，談談你的麻將，以及你的父親?！?p> “我的父親居住在廣州，他是一位誠信可靠的商人。在我父親的幫助下，四百副中國麻將預計會在4月的第一周或第二周抵達紐約港口?！崩羁灯揭苍诔檠┣?，這種雪茄口感香甜，是高級的古巴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