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恨得牙癢癢,趙來才哪里來的一千兩?還不是金家的?!
她私下里存的那些銀子,怕是盡數(shù)都進(jìn)了趙來才的口袋!
“娘,不然就放他走吧?他畢竟是我親生爹爹。”金如意附在周氏耳畔悄聲道。
她的眼睛死死盯著趙來才,他答應(yīng)過她,不把銀兩的事情說出來!
趙來才只拿了金家二百兩,其余的都留給金如意了,趙來才也想靠這個女兒發(fā)財。
金如意嫁入高門的時候,就是他揚(yáng)眉吐氣的時候!
“自然是你給我的!你忘了嗎?臭婆娘!你還說要與我遠(yuǎn)走高飛!”
趙來才此人最是無賴,他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讓旁人得到,旁人得到了,也容不得旁人好過。
周氏敢背著他嫁了別人,他就敢擾得她不得安寧!
“你胡說!”
周氏此時也急了,趙來才搶錢是一回事,她主動給他就變成了她背著金大柱偷漢子,這還了得?
“哈哈哈……”
趙來才大笑起來。
周氏惱羞成怒,上前撕打趙來才。
趙來才便罵得更兇……
眼前的場景金綿綿看著心煩,藥效過了,她后背還隱隱作痛。
“爹,我走了!”
須臾,她的聲音被淹沒在周氏的吼叫聲中。
回到冷宅
梁大夫又配了副藥,金綿綿喝下便昏昏沉沉睡去。
金家的事情,自然有金大柱解決,周氏是他命中的劫數(shù),他得受著!
細(xì)雨持續(xù)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天色亦是灰蒙蒙的,讓人做什么都提不起心思。
金綿綿在冷宅門口見到了金大柱與周氏,他們剛從村長家回來,既然金綿綿沒死,那金家昨日便是普通的盜賊入室,好歹要與村長通個氣。
相較于周氏的冷臉,金大柱的神色顯然要溫和得多。
“大妞,如今金家院子賣了,新住家待會便搬來,我與你娘這就前往錦城做工,你妹妹暫時住在你二叔家里,你有空便去看看,你們姐妹二人要相互照應(yīng)……”
金大柱絮絮叨叨囑咐,周氏顯然不耐煩了,看向金大柱的目光也越發(fā)的嫌厭。
“她那么大個人什么不知道?你就別瞎操心了!”
周氏不滿,金綿綿過得可比他們好!
“爹,趙來才如何了?”
金綿綿看向周氏,看樣子昨夜的爭論,最終還是這個女人贏了。
周氏哽住,面色發(fā)沉,金大柱一疊聲說著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最后深深看了金綿綿一眼便毅然上路。
周氏昨夜吹了一夜的枕頭風(fēng),說結(jié)仇怨不如結(jié)善緣,今日天還沒亮就把趙來才放走了。
那些銀兩自然也“借”給了趙來才。
想想也是,他的善緣太少了,金綿綿都遠(yuǎn)比他這個當(dāng)?shù)挠懈!?p> 金綿綿望著二人的背影出神,原本金家的命數(shù)里沒有此劫難,如今突生變故,她倒是越發(fā)摸不準(zhǔn)天機(jī)閣的心思了。
冷家走出兩個護(hù)衛(wèi),一人一只手臂將金綿綿抬到冷墨夜的輪椅之后。
四喜含笑將她的手搭在輪椅后的把手上:“綿綿姑娘,世子說你的身子骨太弱,從今日開始,你便負(fù)責(zé)給世子推輪椅,鍛煉鍛煉?!?p> 這可是天大的殊榮,金綿綿定然高興壞了!
金綿綿沒有掙扎,絕對的實力面前,她不敢掙扎。
“世子,昨夜的事,多謝了!”
她是真心實意地感激,雖然那賊人抓與不抓,對金綿綿收拾周氏也沒多少幫助。
她更希望那賊人沒有抓住,一直糾纏周氏母女,如此,周氏便沒精力再招惹她。
冷墨夜的眼眸幽靜:“該走了。”
四喜推了金綿綿一把,提醒金綿綿,世子今天心情不錯,別破壞了。
金綿綿不再說什么,冷墨夜性子如此,她也習(xí)慣了。
到了學(xué)堂,眾學(xué)子齊刷刷地睜大了眼睛。
推著冷世子的是個姑娘!
那姑娘還是金綿綿!
世子眼瞎了嗎?
金綿綿若無其事地將輪椅擺正,又大大咧咧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她又沒做錯什么,出什么事有冷墨夜扛著!
四喜則喜滋滋地倒了一碗黑乎乎臭烘烘的湯汁擺在金綿綿的書案上。
“這是什么?!”
“藥!”
“藥?!”
金綿綿后退著躲了幾寸,她在九重天見過的藥不是滑溜溜的藥丸,便是金燦燦的仙露,最不濟(jì)也是閃著銀光帶著花香的。
眼前這碗更像是毒藥啊!
莫不是冷墨夜覺得她沒有用處,要毒死她?
毒就毒吧,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若是她待會兒死狀凄慘,不是平白嚇壞了旁人……
“綿綿姑娘,這是梁大夫為你配的強(qiáng)身健體的藥,你身子弱,要多補(bǔ)補(bǔ),一日兩副……”
四喜更是殷勤。
“所以……這是補(bǔ)藥?”
金綿綿險些破音。
四喜點點頭,是補(bǔ)藥,大補(bǔ)!
看這金姑娘高興的,眼睛都睜大了不少!
他對金綿綿這小身板也不甚滿意,高矮倒是尚可,就是太瘦了!
該多補(bǔ)補(bǔ),補(bǔ)好了身子,才能更好地伺候世子??!
金綿綿真想拔腿就跑,四喜一定是騙她的,這分明是毒藥!
她不喝,她死都不喝!
“綿綿姑娘,趁熱喝,涼了藥效就弱了?!彼南埠眯奶嵝?。
“哎!”
金綿綿小心應(yīng)了,從早上的推輪椅到眼前的藥汁,她算是看明白了,冷墨夜要將她養(yǎng)得壯實,不是要站起來走路那般簡單,這是要飛??!
金綿綿轉(zhuǎn)向冷墨夜,換上一副可憐的眼神,道:“世子,這藥,我能不能不喝?”
冷墨夜沉默,但神色中的拒絕毋庸置疑。
“世子,我保證昨日那樣的情況不會再發(fā)生了!”
金綿綿舉起三指發(fā)誓,昨日讓冷墨夜摔倒在泥坑里,那只是個意外。
冷墨夜闔上眼皮,自有四喜又一次提醒金綿綿:“綿綿姑娘,快把藥喝了吧,大家都等著呢!”
金綿綿環(huán)顧四周,面對她這樣的情況,學(xué)子們眼中竟都是羨慕,甚至還有幾縷怨恨。
金如意的眼中皆是晦暗,金綿綿不會明白,他們這些人羨慕什么,又怨恨什么。
村里的學(xué)堂沒那么多規(guī)矩,卻也男女有別,男子在左,女子在右,中間還隔了一道竹簾。
金綿綿非但可以不守規(guī)矩,還能與冷家世子坐在一起。
這便罷了,反正金綿綿臭名昭著,也不在乎女子清譽(yù)這回事。
重點是世子對她這么好!又是答題又是送補(bǔ)藥的,還一起回家……
這才是讓所有人都容不下她的緣由。
金綿綿的藥喝得萬般艱難,末了,四喜又遞上三寸見長的木盒,木盒精巧,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兩排蜜餞。
“世子說,這是獎賞給姑娘的!”
四喜樂呵呵的,他家世子從未對哪個姑娘這般上心過。
只愿這個丫頭識趣些,早日治好世子的腿。
學(xué)子們陸續(xù)到齊,林先生從堂后緩緩進(jìn)來,將一沓試卷放在講案上,又品了口茶,道:“昨日的成績出來了,第二名,金如意!”
林先生不由搖了搖頭,這金如意學(xué)問好,長得好,性子也好,可惜是個女娃子。
女娃子學(xué)得再好也入不了仕途,終歸是要嫁人的!
金如意在掌聲中得意地挺直了身板,穿得不好又如何?她還不是每次都名列前茅?
金綿綿得了世子青睞又如何?還不是草包一個!
金先生清了清嗓子又道:“第一名,上官聞!”
上官聞是三虎的大名。
張大嬸夫家復(fù)姓上官,生下三個兒子之后撒手人寰,如今全家都靠大兒子上官言在錦城做生意維持生計。
至于二虎上官厲,金綿綿對他的印象僅停留在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層面。
三虎成績好,但平素寡言,高傲且目中無人,與哪一個學(xué)子都不甚親近,所以方才金如意那一切待遇,三虎都沒有,反而多了幾聲噓聲。
“你們兩個,上來拿推薦信?!?p> 講案之上兩封信疊得整整齊齊。
眾所周知,錦城的文山書院招收學(xué)生,林先生不知用什么手段,也爭取了兩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