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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似光覆春華

第二十六章

曾似光覆春華 行知如夙 2743 2022-10-23 14:51:58

  恰在此時,向景手機傳來一則消息,分走了她一半的怒氣。

  她指尖撥動滑開屏幕,看到了發(fā)過來的消息是一段長達(dá)十二秒的視頻,但是署名卻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將聲音調(diào)到最小,點開播放,她并不是不設(shè)防,而是實在沒有什么可以防備的,左右不過是一個視頻而已,并不是其他能夠達(dá)到實際危害她的東西,她這個人向來沒有什么精神受損這一說。

  當(dāng)然,能夠讓她對一個視頻就這么思索半天的原由,屬實是做記者這一行的難免會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人,而保護(hù)自己,是她入行的第一天便就銘記于心的事情,因為得罪各種勢力而被報復(fù)致死或者離崗或者致殘的記者,即使少之又少但終歸還是有的,不過是從來沒有矚目過。

  言歸正傳,視頻內(nèi)容一開始是在一道很是漆黑但有著幾盞照明燈微微發(fā)亮的長長巷子里,由于拍攝角度和像素導(dǎo)致畫面過于模糊,向景依稀只能看清幾個靠著墻壁和電線桿抽煙的學(xué)生,男女都有,大概是兩男三女,一看都是些不良少年,向景沒有興趣再看這些平平無奇的問題生事件,準(zhǔn)備發(fā)送給相關(guān)單位,相信他們會有更加好的處理方式,而不是交予她進(jìn)行曝光,勢必會讓這些孩子們受到比問題更加嚴(yán)重的懲罰……不,等等,這些人的校服!

  向景敏銳的在第七秒某人的打火機發(fā)亮?xí)r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校服是她上學(xué)的那時候穿過的,記得很清楚沒錯,那是樺川九中的校服,但是現(xiàn)在校方已經(jīng)不再沿用了。

  記得采訪那個見義勇為的學(xué)生李宴時,她幾乎可以斷定。

  所以,這視頻是發(fā)生在十年前的樺川九中么,還是十幾年前,向景開始覺得很困擾,這么難確定時間的事件,發(fā)送視頻的人到底是幾個意思,還有單單發(fā)個視頻也不說明原因。

  可不等她再行吐槽,視頻便已經(jīng)陸續(xù)播放到了第十秒,待看到畫面的那刻,向景的心一下跳了起來。

  那么一瞬間,她有些不敢直視,只見視頻稍微拉遠(yuǎn)一點兒,閃現(xiàn)一般,漏出了視頻內(nèi)的瘦弱女孩躺倒在地上,能模糊的看到她的衣服和頭發(fā)都在凌亂不堪,由于畫面太黑向景根本看不清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還活著沒有,視頻內(nèi)容卻也到此戛然而止,不多不少正好十二秒。

  向景一頭霧水,再次確定了視頻的最后幀數(shù)是十二秒沒錯后,迫切的想要知道什么,趕緊就對發(fā)送視頻的人發(fā)去了消息,竟意想不到的卻是石沉大海。

  她看向還在游刃有余跟親戚們侃侃而談的鐘徐,思量片刻后,小聲兒道:“我出去一下!”

  “去哪兒!”鐘徐一把牽住向景的手,攥的很緊,另一只手剛將杯子抵到唇邊,他輕抿了一口,窗外西斜的昏黃陽光射進(jìn)玻璃,他的臉龐被籠在那光里看不出表情,道:“等等,一會兒我送你!”

  “鐘徐,我很急!”向景再次強調(diào),她不想等他送,只想盡快找出這個人來,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待在這里看著別人拉家常屬實予她沒有一丁點兒意義,因為她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鐘徐放下杯子,轉(zhuǎn)頭朝向景看了幾秒,這回角度避過直射的陽光,他的眼神里掠有一絲不耐和不悅,讓人瞧的很清楚接下來他會說什么。

  果然,他冷冰冰的拒絕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等一會兒就會送你回去,你又不是小孩子,一定要鬧事兒,才會心里舒服!”

  “……”向景欲要沖出口反駁的話,在鐘徐略帶警告的眼神和愈加攥緊的手里再沒有做聲。

  她清楚自己并不是怕他才會這樣收斂,只是她向來識時務(wù)而已,有些事情真的不必要同他吵,那樣很累。

  畢竟轉(zhuǎn)手將視頻傳給葉遠(yuǎn),效果是一樣的。

  甚至比她人脈還廣的前輩,一定比她還游刃有余就能盡快剖析出答案來。

  還有,他有一點兒說的真就沒有錯,她的確不是小孩子,所以,連不想順?biāo)囊舛寄敲礇]有資格的被說成鬧事兒。

  這就是不被偏愛吧,或者連尊重都沒有。

  可是小孩子就會鬧么?

  那么,她可能就是一個例外吧!

  永遠(yuǎn)在為生計而奔波到死的外婆,養(yǎng)活了女兒和兒子長大,以為要享清福可又要養(yǎng)活死去女兒的孩子。

  所以,從懂事起,她真的就舍不得鬧一回吧,讓失去女兒本來就很痛苦的母親,更加痛苦!

  “什么事兒?”

  看到方才說事兒很急就要離開的向景,因為他的嚴(yán)詞拒絕,選擇息事寧人的并沒有再堅持,鐘徐莫名覺得這個女人,為了能夠離開他,連撒謊都不打草稿了。

  忍不住在想,若是他剛剛答應(yīng)她的話,會不會,她覺得自己好騙呢?

  可是,他了解她的,分明她連罵他都那么的心有力而氣不足,除非是惹急了她,所以,豈止又會對他無由的撒謊。

  所以,他拒絕她的原因,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是生氣她并沒有對他解釋她出了什么事兒,還是希望她開口求他幫她。

  似乎,兩者都有吧!

  可……即使他厚著臉皮再一遍問出口,得到的答案,依舊是不被需要嗎?

  “沒事兒!”向景一口回絕,已經(jīng)不考慮他的嘴里能說出什么好聽的,無非就是得到她否定的答案,諷刺她無事生非罷了。

  果然他永遠(yuǎn)都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沒有考慮范圍!

  鐘徐的目光不自覺的又掃過向景冷漠的側(cè)臉,日光斜過他的角度籠在她眼里的光線是那么的柔和。

  可是深知她脾性的鐘徐清楚這是假象,她的骨子里很冷漠的,默了很久,只說了一句簡單的“嗯”。

  既不需要,那便不再強求!

  真的很掉價!

  向景低著頭,敏感的她還是注意到了鐘徐的側(cè)目,她沒有抬頭,只是同葉遠(yuǎn)交流著視頻內(nèi)容相關(guān)的事宜。

  徐家老爺子坐久了便坐不住,同他最疼愛的小女兒離了席,也讓頻頻接電話的兩個兒子帶著兒媳回了去,只是讓小輩們敞開了玩。

  大家都心知肚明徐家老爺子的偏心,可是誰都沒有發(fā)出抗議。

  席間沒有了大人們的管束,剩下的小輩們暴露了本性,推杯換盞間,鐘徐喝了很多酒,不管是誰遞過來的酒,他都來者不拒。

  鐘銘更像是故意的一樣,給他大哥狂灌酒。

  向景并沒有管他們,或者只是看出來了鐘徐真的很想要喝酒,畢竟,即韻那么大企業(yè)的老總,沒有人能夠強迫他,在坐的哪位似乎都不敢。

  等到鐘徐喝的差不多,連人都有些分不清的時候,向景這才準(zhǔn)備提包走人。

  起身時,卻將辦趴在桌子上的鐘徐給拉了一個趔趄,所幸,向景及時把他牽住她的手,給扳了下來。

  她竟然沒發(fā)現(xiàn),他為了不讓她提前走人,給他丟臉,握著她的手坐了這么久,久到她的手發(fā)麻沒有知覺,繼而忘記了。

  “嫂子,你去哪兒!”

  注意到向景要走,鐘銘故意高呼出聲兒,指著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男人,虛偽的笑容里八分犯賤,他提醒道:“哥,他喝醉了,嫂子就算生氣也不能不管哥哥吧!”

  向景毫無反應(yīng)的繞過桌子,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什么,這才對鐘銘說到,“讓他睡在這兒吧!”

  “好吧!”鐘徐思索片刻,欣然答應(yīng)。

  可是看他表情,根本就是在等這一句話呢!

  下一秒,他蹙眉看向他一眾吃瓜的表兄表弟妹們,佯裝很頭疼的說了一句,“你們隨意,我哥就交給你們了,唉,我嫂子生氣了!”

  話落,他就奪門而出,追上行至院子里的向景,堵在一臉驚詫的她面前,“嫂子,這里是鎮(zhèn)鄉(xiāng),要回市里沒有直達(dá)車要走很久,還是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拿了他的車鑰匙!”

  向景拒絕道,心里卻在嘀咕一反常態(tài)的鐘銘是那根神筋搭錯了呢?

  之前,他對她,可謂都是一個態(tài)度,置之不理。

  所以,難得這樣熱切的他,一定事出反常必有妖,向景覺得還是早些離開為妙。

  她利索的繞過他走出院子,門口的大黃狗像是已經(jīng)習(xí)慣很多人的樣子,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哼唧唧的低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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