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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卑兵敗,檀石槐在得到消息后,面色頃刻灰敗,麾下第一神將戰(zhàn)死,更是讓這位鮮卑雄主如喪考妣,急急的揮師北上,然后轉(zhuǎn)道東進(jìn),若是歸路被斷,鮮卑就完蛋了。
朱傕顯然也是這么做的,一路北進(jìn),無一絲停留,只讓傳令兵征召留守涿郡的鮮于輔率五萬郡兵跟進(jìn),光復(fù)失土。
晉陽的丁原得到戰(zhàn)報后大喜,鮮卑退走,匈奴兵鋒必然受挫,他壓力也大大的減輕,
局勢似乎朝他有利的一面扭轉(zhuǎn)了過來。
三日后,
燕然山麓上,
劉備軍經(jīng)過五日的休整,終于下了山來,
地面上到處都是干涸的血流,禿鷹大群地驚起,慘烈的戰(zhàn)場依舊觸目驚心,
因?yàn)樗麄兊拇嬖?,匈奴人不敢過來收尸,只能任由這些尸骸棄置于此。
看著這樣的一幕,八千士卒盡皆冷漠,情緒無一絲波動,只緩緩地向前行軍,
這部劉備的私軍,已經(jīng)磨礪出了屬于王牌的冰心鐵膽,生死看淡,縱使天塌亦面不改色,
這是強(qiáng)軍的素養(yǎng),也是成為王牌的基礎(chǔ)。
呼~
北風(fēng)凜冽,呼呼作響,
在劉備軍走出這片宛若修羅場的地域時,鵝毛大雪驟然降落,交織著大地的紅艷,勾勒出一副凄麗的天地風(fēng)景。
“全軍加速,務(wù)必在后日清晨趕到匈奴王庭”,劉備下令,胯下寶馬陡然加速,
關(guān)張緊跟其后,八千士卒,近三萬戰(zhàn)馬奔騰起來,
地表顫動,隆隆聲響遍傳三里外。
“快~飛鷹王庭,劉備軍來了”,有在周邊負(fù)責(zé)監(jiān)視的匈奴斥候驚懼,連腿都軟了,王庭若是失陷,匈奴的脊梁骨也就斷了。
劉備也知自己的行軍瞞不住匈奴人,但他也不慌,
無論匈奴王庭是戰(zhàn)是逃,于他而言,結(jié)果都是一樣,
戰(zhàn),王庭必破,他麾下八千悍卒,三大地卷軍陣,兵鋒非此時的匈奴王庭可擋;
王庭若逃,匈奴族魂破滅,自此對他退避三舍,凡他兵鋒所致,匈奴人盡皆膽破,他劉備的兇名自此在草原上深深印刻。
因此不管此番戰(zhàn)局如何,于他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於扶羅作為草原大王子,自是知曉其中利害,在得到斥候回報的消息后,他面上并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只是有些惋惜和無奈,然后,他孤身走進(jìn)了匈奴祭祀神殿。
劉備軍一路狂奔,卻沒有遇到一絲抵抗,這一路出了他們這支軍隊,竟從未遇到一個匈奴人,
所有的部族都已退走,行軍的道路,寂靜得讓人發(fā)慌。
“大哥,有些不對勁”,張飛面色沉凝,朝天際看了一眼,竟是從未有過的慎重,
關(guān)羽亦是如此,“大哥,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著我們,這種感覺隨著我們越加接近匈奴王庭,似乎……更強(qiáng)烈了”
就連跟在劉備身后的于吉,也是有些心驚肉跳的,“魔師,這種目光貧道也感受到了,那似乎是一種警告的目光”
劉備凝神,他也有一種被窺探的直覺,還以為是殺的人多了,生出的后遺癥呢,現(xiàn)在看來,此事絕非等閑,
“二弟三弟,這道目光,你們可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這倒不曾有”
劉備聞言沉吟了一下,“你二人歸還本陣,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
“喏”
“喏”
此時距離匈奴王庭已經(jīng)很近了,提前防備總是沒錯的。
“于吉,王庭的方向,你可能看到了強(qiáng)盛的血?dú)猓俊?p> 于吉雖搖頭,眉頭卻是撇得更緊了,“魔師,匈奴王庭中雖沒有什么強(qiáng)大的軍隊,可卻給我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無法知曉是什么,到道修的強(qiáng)大感應(yīng)告訴他,若是大軍一頭扎進(jìn)匈奴王庭,會出大事,
“魔師,要不……咱們暫且駐軍,待打探清楚再繼續(xù)行軍”
劉備眉頭終于皺起,“你是說……”
于吉點(diǎn)頭,“貧道雖不知匈奴王庭內(nèi)有什么,可給貧道的感覺,足以威脅到我方大軍”
“不行”,劉備拒絕,“若匈奴大單于回師,攻略匈奴王庭之事必不可為”
“魔師……”
“不必再勸,就算匈奴王庭是刀山火海,我也是去定了”
於扶羅這邊,
“報大王子,劉備軍距離王庭五十里”
“再探”
……
“報大王子,劉備軍距離王庭二十里”
“再探”
……
“報大王子,劉備軍距離王庭十里”
“擊鼓,吹號”
“喏”
嘭……嘭……
嗚~
三萬匈奴軍呈十個方陣,在王庭外三里處列陣迎敵。
大軍之后,
王庭成員立于高臺,在於扶羅的帶領(lǐng)下觀戰(zhàn)助威,好些都是被於扶羅用刀逼著過來的,面若土色,激憤難平,
“大王子殘暴不仁,待大單于歸來,我等勢必要彈劾于他”
“對,剝奪了他的繼承權(quán),看他如何還能囂張得起來”
“唉~四十萬聯(lián)軍都滅了,王庭如何擋得住這群豺狼?”
“他不怕死,我們何辜???”
“死我倒是不怕,可我等若是全滅,我大匈奴失去王族的領(lǐng)導(dǎo),還如何復(fù)興得起來?”
……
於扶羅這一次,直接把所有王族成員全得罪了,就連一直支持他的繼母,匈奴大單于的閼氏,也對他心有怨念,
這是一名充斥野性美的女人,被奉為草原第一美人,雖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jì),卻因大單于的寵愛,成為了閼氏,立于一眾王族女眷之前,鶴立雞群,
“大閼氏,大王子陷您于危難中,這是忤逆啊”,三王子的母親趁機(jī)給大王子上眼藥,若是三王子得到大閼氏的支持,下一任單于位當(dāng)能爭上一爭,
大閼氏聞言,面無表情,只是瞥了於扶羅一眼,
在匈奴人的風(fēng)俗中,若是大單于逝去,她是要嫁給自己的繼子的,這也是她一直不遺余力支持大王子的因由,
可現(xiàn)在她心中生出了猶疑,我這位未來的男人,似乎……并不怎么敬重我呢!若是他將來上位,我還能繼任大閼氏的位置嗎?
感受到她的注視,於扶羅轉(zhuǎn)身朝她看了過來,大閼氏隨即綻放笑顏,掩飾起了自己的情緒,
於扶羅沒有察覺到什么,恭敬一禮后,看向了暴風(fēng)雪中那道漸行漸近的巨長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