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一番悲愴對話,狗龜貓不禁陣陣唏噓。如果狐貍所言不虛,那馬街這三個外客的身世遭遇,和算命兄弟比起來簡直是幸福的太多太多。
而小胖除了感動外,總覺得兩只老狐貍發(fā)力過猛,似乎意有所指。
這兩兄弟之后一直聲淚俱下說個不停,使了吃奶的勁,痛陳數(shù)十年奮斗家史,什么同門宮斗,同行傾軋,信眾揭短,官府欺壓,靠山倒臺,投資失敗,買房被騙,兒女不孝………越吐槽話題越多。
眼見月亮掛老高,就快半夜了。五福二漁撐不住,餓著肚子都已經(jīng)睡著。
小胖也實在陪不動了,趁狐貍們喝水的間隙,抓緊把問題倒了出來:
“狐大師,求暫個停!我來是想問你,幾個月前,我們段家新來的那條黃金獵犬,那條叫橫山的狗,你可知道來歷么?橫山大哥儀態(tài)不凡,身手了得,木秀于林,雖然出來活動不算多,但你四處都有眼線,肯定聽說過?!?p> 野不知聞言,大半天了終于抬了下頭,和狐不曉對視了一眼。它們又一同閉目,一同低眉不語。
小胖等了半天沒反應(yīng),又問:
“狐大師,你可知么?狐大師?”
還是半天沒反應(yīng)。
小胖這下終于火了,提高嗓門喝問道:
“狐大師,好賴應(yīng)一聲啊,你這么裝聾作啞,可對得起兄弟么?!”
這聲音驚的五福、二漁都醒了,一臉懵懂。
一旁的野不知終于開口了:
“哎,朋友,它要說不知道,說沒見過,才是對不起你這個關(guān)二爺吧?!?p> 小胖聽了心中一驚,這是什么話?狐不曉難道見過橫山大哥了,或說橫山大哥已經(jīng)來過?為什么聞不到一絲氣味呢,大鼻子不自覺的抽動幾下。
野不知見狀說:
“你也別費勁聞了,痕跡我都已處理過了。”
小胖急切的說:
“兩位大師,求求你們別賣關(guān)子了,事關(guān)重大,問不出所以然,我就在此不走了!”
野不知看了看狐不曉,又對小胖說:
“不能說的苦處,還望體察。如我大哥說的,都是棋子。勸閣下一句,你所要面對的龐大勢力,萌城官、商、匪各色力量加一起再翻個倍,都不及其十分之一。尊駕又何必螳臂擋車?”
小胖聽了心神一怔,看看狐不曉,狐不曉還是低頭閉著眼睛,看不出表情。
何方神圣這么夸張?橫山大哥究竟是什么來歷?狐不曉遮遮掩掩到底怕是什么?這故事背后究竟是什么通天曲折?想著想著,小胖心里站出三個字:
“不管它!”
只見土狗小眼一睜:
“我,偏要擋車。兩位大師倒了一夜的滔天苦水,我已明白你們的苦處,也多謝剛才的警示??上ё屛抑y而退絕對做不到,為了主人,天王老子我也不怕!告辭!”
其實野不知剛才的一番話,都是狐不曉請它說的。前面提過這兩只狐貍等待的神秘客,就是橫山。黃金獵犬上午經(jīng)野不知的引薦,已經(jīng)來過。
橫山走后,狐不曉聽到小胖跟著就來敲門,對土狗來意也猜到七八分,于是和野不知商量好,小胖來后就一直開訴苦大會。
也不能光訴苦,畢竟小胖對狐不曉曾有恩情,這狐貍也算重義之士,所以有些話還是要說給土狗聽,但又不能,或者是不敢說透。
這會兒,兩只狐貍一瘸一拐送客到門口,狐不曉拿出一張紙條交給野不知。野不知接過又遞給小胖,并用滄桑動人的煙嗓唱到:
得疑在北解惑南,
山下頑石田底穿。
為老不知多撿點,
貪了金山索銀山。
小胖展紙一看,寫的就是野不知剛才的唱詞,雖對這字謎不明就里,也誠懇抱拳一拜而去。
野不知看著三個遠去的背影說:
“大哥,你這么做,也不知是幫它,還是害它?!?p> 這時的狐不曉,臉上又恢復(fù)了神棍模樣,悠悠的說:
“它要做的,基本都做成了。這次雖然基本沒可能,但萬一有個萬一呢?世上總有那么些家伙,命不是天給的,是自己去造的……”
野不知聽了說道:
“那大言不慚一把,咱倆的命也算自己造的吧?!?p> 兩只狐貍相互看了眼對方的瘸腿,莞爾一笑,笑出幾十年的苦辣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