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金風玉露(加更)
事情已經(jīng)交給更有能力的人去查,姒煙塵自然而然將此事拋于腦后,繼續(xù)自己的悠哉生活。
而事實上,如果不是這些事情都擺到她的眼前,而姒煙塵意識到其中的問題,不管背后的人是誰,暫時皇家的幾人,她都不想讓時局更加惡化,也不會去平白插手這一出。
等將來姒家的問題弄清解決后,一個人悠哉過自己的小日子又有什么不好的。
不過有時候,還是能偶爾想起來自己還有個約定成俗的——嗯,未婚夫?
柳鶴年還是個新人,在翰林中的工作委實算不上忙,但不管是整理之前的皇室卷宗,還是歷年來的各種記錄,每天從早到黑,說不忙,也經(jīng)常會不留神加班到月上枝頭。
平時出來的早,也會在過來的集市上買上一些小玩意兒,正好過來槐花巷子的門口,送給姒煙塵逗趣。
兩人因為是在京城并無長輩看著,柳鶴年更遵從君子之禮,則更是注重男女大防,一時間兩人一直沒什么越界之處。
加上中間站著個桃枝,氣氛倒是和樂融融。
……
姒煙塵手中有更好更珍貴的地契,但現(xiàn)在京中幾乎九子奪嫡,人心厲厲,她根本就不敢拿出來。
除了已經(jīng)知道的許茂生及手下的人,姒家被抄家的實在莫名其妙,作為交上去的犯罪證據(jù)若細細查看也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
但皇帝就是這樣雷厲風行的將姒家旦夕之間抹了蹤影。
若是全抹去了,一口人口也不留,他們也頂多在心底嘀咕幾句,感嘆一句伴君如伴虎之外,也沒什么其他想法。
但偏偏出人意料的是,老皇帝確實沒饒了姒家,卻偏偏放了本該入教坊司的姒家大小姐姒煙塵?
往常那么多官家被抄家,同樣是名門世家小姐,錦衣玉食長大,被打入教坊司的官家小姐也不在少數(shù)。
怎么偏生圣上就獨獨管了姒家的大小姐姒煙塵?
照皇帝說,心有不忍的說辭,騙騙無知的老百姓就算了,何故能騙的到他們?
所以更多的人推測,不是老皇帝有什么不一樣,而是這個姒家大小姐姒煙塵,或是她的背后還有些什么,是令老皇帝也顧忌的存在。
比如,可不就是將姒煙塵這邊的動靜盯的死死的。
自然而然,作為姒煙塵親口承認過,甚至是在祖父時候就已經(jīng)親手交換了定親信物的未婚夫柳鶴年也同樣因此入了他們的眼。
槐花巷子里。
桃枝從廚房端來一杯沏好的茶水,正好八分滿,她放在托盤里端過來,將兩杯茶分別放在石桌兩邊的姒煙塵和柳鶴年前面。
然后嬉笑一聲,眼神里盡是挪邪,“小姐,那奴婢就先去做飯了,您和未來姑爺慢慢聊?!?p> 說著,她吐吐舌頭,也不看姒煙塵突然緋紅起來的臉色,轉身幾步就跑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里面就傳出來了洗菜切菜的聲音。
姒煙塵就是想教訓,桃枝也跑的太快,還有柳鶴年在場,她根本不可能不顧形象的當即起身追過去就為教訓一句。
但要是不教訓,這丫頭明顯平時被慣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連主子都敢明目張膽的打趣。
姒煙塵緋紅著一張俏臉,就連白凈的耳根也抵不住一陣暈紅,察覺到對面柳鶴年眸中帶笑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雖然并沒有說什么,但是姒煙塵就是認為他是在取笑自己。
頓時一張俏臉更是漲紅一片。
她頓了頓,故意疾言令色的瞪著他,面上不忿,“你笑什么,家里丫鬟只不過被慣壞了你也笑?”
雖然看著確實是挺生氣,不過配上她臉上和耳根處還未消褪卻得緋色,原本九分的嚴厲,到了對面的柳鶴年眼里,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到最后也只剩下了僅僅一分,還被他曲解成了可愛嬌俏。
自然是不能表現(xiàn)出姒煙塵想要的那一效果了。
柳鶴年搖頭不語的笑笑,臉上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無奈和喜愛。
他嘴角不自覺勾起一個溫和的笑,淡粉色的薄唇微微抿起,眉峰似遠山,鼻梁俊挺,一雙似笑非笑,似有情又似無情的狹長眼眸似有春水流淌,瀲滟無雙。
說實話,可能是京中的風水養(yǎng)人,也可能是本身的病癥已經(jīng)大好,本來就在恢復時期。
柳鶴年過來永安的時候,他們第一次相見,除了那一雙病態(tài)蒼白修長的手外,姒煙塵對此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他周圍纏繞不去的絲絲病氣。
臉龐雖然依舊是俊美無雙,但臉色青白,肉眼可見的是沒有精神氣。
可如今再見卻是不同。
姒煙塵掩飾一般端起茶水,小口啜飲著,一邊借著茶杯的遮擋,偷偷在后頭小心的觀察著柳鶴年。
臉色已經(jīng)大好,可能是根本曬不黑的膚質,而在翰林院工作,每日早早的起,又時常因為各種原因待到太陽落山,實話說實際上也沒有多大機會能接觸到太陽。
沒了纏繞的絲絲病氣,現(xiàn)在只剩下健康的白凈俊美,狹長眼睛,眼尾微微是開著的兩道褶,濃黑的睫毛長又密,一起微微上挑著。
不笑的時候似狐貍又似貓。
笑起來的時候卻像是吸人心神的妖精,一眸一笑皆在眼中,卻瀲滟風華,惹人絲毫移不開眼。
此時他頭發(fā)梳起大半,用一根白玉簪子細細簪起,面容俊美卻不顯絲毫女氣。
在下班休沐的時候,并不喜歡繼續(xù)穿那一身在姒煙塵看來十分適合他的官服,反而是還是寒窗苦讀之時的青衫更得他偏愛。
只不過面料會更加的精致一些。
他腰間用一根深一些顏色的中間綴著一顆玉石的腰帶箍著衣袍,自從氣色好了之后,隱約的感覺在個子上,似乎是比之前更高了一些。
整體上雖然也偏瘦,但不會同樣給人風一吹就跑的心驚印象。
柳鶴年老老實實的雙手搭在膝蓋上讓她看著。
那在姒煙塵突然心頭一跳,覺得十分適合接/吻的形狀的淡粉色薄唇緩緩勾起一個溫柔弧度。
“煙塵在看些什么?”
他說著,一雙狹長的眼睛卻緊緊的將姒煙塵盯著,一點也沒有他平時待人的如沐春風,分明是寸步不讓的強硬。
見面的時間多了,關系更加親近了,柳鶴年也不再是像最開始一口一個姒姑娘的喊了,而是選擇了更為親密的喊其名煙塵。
姒煙塵:“……”
難道要我直言說我覺得你的唇十分像她最近看的一個畫本子。
不僅內容全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的旖旎,并且聽說其中的男主角原型就取自當日一甲戴花騎馬的風度翩翩,俊美驚人的探花郎本人?
姒煙塵支支吾吾的不肯答。
不過柳鶴年也是隨口一問,他笑起來,本來經(jīng)過一段時間已經(jīng)逐漸多了一份形容不清的官威的面容,此時一笑,還帶著些許無奈,恍惚間又是那個延國寺遇到的風一吹就倒的俊美少年。
“若非是你的緣故,桃枝又怎會大膽如此,許久不見,倒是與你更似親朋?!?p> 姒煙塵抽抽嘴角,想翻個白眼,又覺得此舉動實為不妥,默默忍了,她挑眉假怒道:“照你這么說,桃枝如今這番,竟然都算是本小姐自討苦吃?”
“簡直胡言亂語!”
姒煙塵不滿的說道。
“分明就是有恃無恐,恃寵而驕,”她撇撇嘴,對桃枝竟然當面取笑她的行為表示極為憤懣,“實在是可惡至極!”
全程柳鶴年就淡淡笑看著姒煙塵宛如小孩子一樣的童稚。
說桃枝有恃無恐,恃寵而驕之前,怎么著也該找剖析一下自己——若非是自己先給了她無盡寬松和寵愛,沒那個寵,又讓別人何來的嬌?
至于接話阻止——那是不可能的,柳鶴年正覺得這個平時,特別是剛剛才認識姒煙塵不久根本不可能見到的另一面而歡喜又心軟不已。
又怎么可能去阻止。
他極其愛如今的姒煙塵在他面前想什么說什么,或者說是絲毫不介意敞開另一面給他看的樣子。
不僅是代表著信任,更是代表了姒煙塵對他的愈來愈親近不見外。
這個場景就像是,他們早已是成婚了許久的夫妻,此時正在院中納涼看風景,兩人毫不在意的露出在外人面前如何不看不出的幼稚,甚至是無理取鬧。
只因為太過熟悉。
那時候夕陽也該是如現(xiàn)在一樣,傾灑在兩人的頭頂發(fā)梢,不僅是在她的背影,也是在自己的眼睛里渡了一層淡淡金光。
兩人有說有笑,氛圍輕松舒適又異常的融洽。
只是想象著,柳鶴年都覺得自己心頭一陣泛軟,不論如何,他心里默默告誡自己,他的未來只有有了姒煙塵的參與,才是一個合心意,又叫他無限豪情與期待的未來。
柳鶴年久久未言。
桃枝還在廚房忙碌著晚膳,正常情況下段時間內并不會出來打擾到他們任何一人。
姒煙塵臉上的紅色已經(jīng)消褪下來,卻見柳鶴年竟然用一副我知你想什么,不過我全部包容的看小孩子的目光看著她,頓時不由一陣閉氣。
柳鶴年的面容實在是俊美,卻不同于她見過的齊國公府公子的俊郎無雙,狹長的更多是隱隱帶著媚的狐貍眼,眼尾微微上挑著,實在是旖旎風華。
姒煙塵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忽地心里一動,就聯(lián)想到了那篇自己悄悄避著桃枝看的,據(jù)說男主是以柳鶴年為原型的風月畫本。
其中一個描述的片段陡然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
姒煙塵想著,忽地眉眼彎彎,嘴角上揚,露出唇角邊的一個小小的酒窩。
柳鶴年不明所以,不由凝視她:“笑什么?!?p> 她卻并未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前傾身子,距離柳鶴年更近的地方后才停下動作,此時兩人目光相對,之間距離不過三四公分。
柳鶴年陡然愣了愣,忽地與姒煙塵全盛的美貌來了個近距離接觸,他整個人都驚了下,僵了半邊身子,卻還是在強裝鎮(zhèn)定,“姒姑娘這是在做什么?!?p> 姒煙塵心底哼笑。
連姒姑娘都出現(xiàn)了,還強裝個什么?
不過她并未表現(xiàn)出來。
姒煙塵一點點的更湊近柳鶴年,然后輕動著鼻翼,似是在柳鶴年的脖頸間聞了聞。
柳鶴年意識到如此,剩下半邊身子直接僵掉,不想還有更不適應的等著他。
半晌,姒煙塵忽地清笑了聲,眼看著柳鶴年露出衣領的白凈喉結不受控制的上下活動了一下。
她輕輕的,側著臉往他的耳側吹了口氣,“柳先生雖然當年青衫書生不再,可這滿身清淡藥香卻一如同往。”
撐舟渡水呀
哈哈哈,一會兒再補點哈。 上午十點半,后面補了大概一千多字哈,沒看的小可愛可以翻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