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炫夫，前婆婆與前兒媳的較量

　　杜學(xué)海搖頭。

　　蘇晉北卻不死心地繼續(xù)問，“那日，你在賭坊門口看到的人，不是她？”

　　“不、不是，”想起那一日，杜學(xué)海臉上露出一絲陰狠，咬牙切齒道，“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人，就算化成灰我也會認(rèn)得。但這位姑娘，我從未見過?！?p>　　見他不似說假，蘇晉北也沒了繼續(xù)求證的心思，擺擺手，讓他退下。

　　凌泉問他，“公子，您為何會認(rèn)為，那慕容曄是顧二小姐假扮的呢？”

　　“直覺?！碧K晉北言簡意賅道。

　　凌泉被噎了一下，繼而道：“屬下倒是認(rèn)為，顧二小姐沒有那么大的能耐，說不定這些事都是已故楚王的部下做的，連那慕容曄也只是他們扯出的幌子。畢竟，顧二小姐怎么說都是楚王府的準(zhǔn)王妃了……”

　　“夠了！這樣的話，以后不用再說?！?p>　　蘇晉北直接打斷他的話，一臉不悅。

　　凌泉納悶地閉上嘴。

　　“關(guān)于楚王的事，不要輕易提起，否則招惹了殺身之禍，連我都救不了你。”

　　蘇晉北沒說得太明白，又看了眼顧晏的背影，抬步跟了上去。

　　而顧晏走出很遠(yuǎn)后，僵直的脊背才慢慢放松下來。

　　只是，她的眸底深處還隱藏著一抹難以察覺的憂慮。

　　她知道，蘇晉北極有可能在懷疑“慕容曄”的身份了。

　　幸好之前她不是以自己的臉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否則，這會兒早已被識破。

　　一想到蘇晉北的手段，她頓覺后頸發(fā)涼，被折斷翅膀的鳥兒支配的恐懼瞬間襲上心頭，腳下的步子也邁得大了幾分。

　　她跟在江平侯夫人的身后，一步一步走上了高臺的三層。

　　三層又被帷幕劃分為兩個獨立的空間，左邊是女眷的席位，右邊則是男客的。

　　她們從左邊拾階而上，一出現(xiàn)，就有不少夫人小姐前來打招呼。

　　江平侯夫人自然不會放過結(jié)交的機會，帶上顧眉，很快就打入了那些人的圈子。

　　顧晏默不作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邊喝奶，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

　　當(dāng)看到不遠(yuǎn)處一位穿著華麗的貴婦時，她神色一僵，移開了視線。

　　可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丹鳳眼瞇了瞇，笑道：“這金陵城，我也來過不少次，卻不知道竟然還有此等姿容絕色的女子。你們可知，那是哪家的姑娘??？”

　　說話的人，是剛來到金陵的丞相夫人，白徐氏。

　　只是，她的話剛說完，周圍卻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氣氛中。

　　那些夫人也曾經(jīng)在靜和大長公主的宴會上見過顧晏，自然知曉她的身份，但更知道顧晏被丞相府退婚，轉(zhuǎn)頭又被當(dāng)今圣上賜婚了楚王。

　　盡管不清楚丞相府退婚的緣由，但前婆婆詢問前兒媳的身份甚至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夸了前兒媳，這事兒怎么看就怎么詭異。

　　白徐氏嘴角的笑意一僵，好奇道：“這是怎么了？”

　　短暫的沉默后，金陵城中極有名望的云夫人便神色復(fù)雜道：“丞相夫人有所不知，那姑娘姓顧名晏，是江平侯府的姑娘?！?p>　　白徐氏頓時錯愕地看著她，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后，忽而又笑了，“原來是那位顧二小姐啊！倒是出人意料?！?p>　　此后，卻沒再提起這一茬，心里卻有些不舒服。

　　她自然知道顧晏這個人，但與自己的兒子定親多年，卻從未見過面。

　　兩家的親事，從顧晏一家三口離開京城之后，就失去了意義。

　　這些年，她也想過要退婚，但自家老爺?shù)K于情面和世人眼光，硬是把這樁婚事拖到了現(xiàn)在。眼看著顧晏已經(jīng)長大成人，她自然不肯再拖下去，尋了個由頭，就把婚事退了。

　　在她看來，顧晏雖然長得美貌，但沒有娘家支持，根本不能給丞相府帶來任何助力。

　　只是，沒想到，剛退婚，顧晏轉(zhuǎn)頭就被賜婚楚王，還沒過門卻守了寡。

　　白徐氏的心情有點微妙。

　　這時，云夫人卻笑道：“說起來，這位顧二小姐可真是好福氣。做不成丞相夫人的兒媳，卻一躍成為楚王的正妃，這世間境遇，還真是難以預(yù)料！”

　　對此，其他人皆是笑而不語。

　　沒人附和她，她也不覺得尷尬，反而讓人去請顧晏。

　　顧晏本來想安安靜靜地看戲，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戲中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她沒有推拒云夫人的邀請，走到一眾貴婦面前，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云夫人卻有些驚訝，“多日不見，顧二小姐倒是更令人刮目相看了?！?p>　　顧晏扶著半夏的胳膊慢慢坐下，笑道：“過獎了。都是楚王的榜樣做得好?！?p>　　她剛才坐在一旁，自然聽到了這些人的對話。

　　這一句，便是回應(yīng)云夫人之前的話。

　　云夫人：“……”

　　有人又道：“顧二小姐真是幽默。楚王怎么做榜樣了？”

　　顧晏卻說：“眾所周知，楚王可是東陵赫赫有名的戰(zhàn)神，楚王精神普照大地，身為他未過門的王妃，我自然也要向他看齊，既要聰明又要有本事?！?p>　　那夫人：“……”

　　她懷疑顧晏不是向楚王看齊，而是在炫夫！

　　并且她還有證據(jù)！

　　又一人嘲諷道：“顧二小姐還沒嫁入楚王府，就已經(jīng)如此不避嫌了，楚王泉下有知，想必也很欣慰?！?p>　　顧晏：“楚王為人磊落剛強，自然不跟尋常男子那樣，拘泥于世俗?！?p>　　“……”

　　不行，這話題聊不下去了！

　　句句不離“楚王”，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未過門的楚王妃嗎？

　　半夏站在身后，慢慢低下頭。

　　完了，小姐魔怔了。

　　都開始說胡話了。

　　“炫夫狂魔”顧晏絲毫不在意那些異樣的目光，一派悠然自得。

　　白徐氏卻看不得她這副模樣，當(dāng)即冷笑道：“顧二小姐未免高興得太早了。楚王已經(jīng)為國捐軀，這樁婚事是否作數(shù)，還未可知呢！”

　　顧晏唇角一勾，卻道：“楚王一言九鼎，想必讓他效力的朝廷也是如此。丞相夫人是在質(zhì)疑朝廷，還是質(zhì)疑當(dāng)今圣上的旨意？”

　　“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白徐氏對這個前兒媳沒有任何好感，騰地起身怒拍桌子，“小小年紀(jì)，沒學(xué)會尊敬長輩，狡辯之語倒是一套套的，真當(dāng)自己是名正言順的王妃不成？就算嫁過去，也不過是個守寡的……”

　　“丞相夫人，請你慎言！”

　　顧晏啪地放下奶杯，突然冷肅了臉色，毫不相讓。

　　“就算楚王為國捐軀，那也是我未來的夫君。就算我守寡，也是得到當(dāng)今圣上認(rèn)可的楚王妃。如今，你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大放厥詞，可有把當(dāng)今圣上和楚王放在眼里？”

　　誰都沒想到，本來和和氣氣的兩人，突然就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尤其是顧晏，褪去之前的怯弱，隱隱有了一股楚王府當(dāng)家主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