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奧新斯街
翌日,旭日已升。
頭部殘余的疼痛將司維從睡夢中喚醒,剛適應刺眼的日光,他便看見姬婭蜷縮在沙發(fā)里,不顧自己睡裙下泄露的風光,入神地閱讀著手中的書籍。
“你沒有叫我起床嗎?”司維從床上爬了起來,準備給自己倒一杯水,“萬一我一直這么睡下去,你是不是就準備這么一直看書?”
姬婭端起一旁的咖啡杯,小飲一口,“你這不是醒了嗎?而且你有起床氣,我怕把你叫醒后會罵我?!?p> “起床氣已經(jīng)治好了,”司維本人是沒有起床氣的,所以肯定要糾正姬婭對自己的錯誤印象,“以后你直接把我叫起來就好了?!?p> 姬婭皺著眉頭,虛瞇著自己的眼睛,目光游走在司維身上,“難道你就不能起來早點,當一個把我叫起來的人工鬧鐘嗎?”
這話也太直白了吧……
司維沒接話,用紙杯接了一杯溫水,滋潤了一下自己干裂的嘴唇,準備走向盥洗室洗漱。
“對了,”姬婭輕輕地咬了一小口餅干,“你今天精神狀態(tài)好像有些不太好,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司維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小聲的“嗯”了一聲,走進盥洗室。
在盥洗池上方的鏡子里,司維觀察著自己的雙眼。
大量的血絲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的雙眸,眼眶是肉眼可見的凹陷。司維的精氣神也明顯不足,走在大街上甚至可能被當做癮君子抓起來。
還是要好好休息一下啊……希望舊日議會不是每晚都開,不然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可承受不住啊……
洗漱完畢,司維走出盥洗室。姬婭也為他準備好了早餐:簡單的三明治和牛奶,沒有煎蛋和牛角包,這里可沒有廚房。
一邊吃著早餐,司維一邊問道:“阿克拉仲在什么地方?”
聽到這個問題,姬婭看向司維的眼神也終于變得奇怪了起來,“你是不是昨晚在森林里把腦袋摔傻了?阿克拉仲可是你的出生地,你居然會問我這種問題?”
“呃……”一見事情有變,司維立刻動起了自己的頭腦,“我也不太清楚……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太清醒……”
姬婭無奈地嘆息一聲,放下了手里的娛樂小說,轉(zhuǎn)而拿起了一本素色的記事本,翻開了前面幾頁,“你現(xiàn)在可是接受了林斯特太太的委托,你連委托人都沒見到就想跑到阿克拉仲去,這可是違約行為。
“違約所要支付的賠償金是五萬勒姆,以我們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狀況可付不起賠償金?!?p> 勒姆,也是這個世界的流通貨幣,其購買力基本等同于RMB的購買力。
就算司維不知道五萬勒姆具體是多少,從姬婭的最后一句話也能聽得出來,自己很窮。
沒辦法,人在社會活著,資金就是最為堅固的保障。他也不得不向生活低頭,放下自己的驕傲。
“好吧……那我們今天就去見見這位林斯特太太吧,早點處理完委托早點前往阿克拉仲?!?p> 姬婭打了個哈欠,對司維的主動性進行了打擊,“你可得想清楚,現(xiàn)如今至少有五個傳教士和偵探接受過林斯特太太的委托,可惜最后不是瘋了就是人間蒸發(fā)。
“你只是一個考古學教授,頂多還能算半個剛剛?cè)腴T的傳教士。現(xiàn)在的你深入這種案件,丟掉性命并不是離譜的事情。”
這種話嚇不到司維。
消失的感性和絕對的理性作為BUFF加持,導致司維的SAN值極高,而且他本人還有一個克蘇魯?shù)氖雇缴矸?,想讓自己瘋狂?p> 那可能難度還真的挺大。
“你覺得我會怕嗎?”司維咧起了嘴角,笑容有些扭曲。
姬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笑容,回了一句,“笑得挺丑,你以后別在我面前笑了?!?p> 司維剛剛醞釀了一半的情緒被姬婭無情地打斷,也沒有郁悶什么,開始著手整理自己的服飾,“吃完早餐就準備出發(fā)吧,委托人應該也等不及了?!?p> “牛奶倒是一點也沒喝呢……”姬婭看著那杯沒有減少一毫升的牛奶,默默地搖了搖頭。
——
叮咚~
門鈴被按響,身著常服的林斯特太太頗為不爽地來到了大門前,隔著門狂吼著,“我們家不需要訂報紙,你請回吧!”
站在門外的司維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側(cè)臉,補充道:“我不是賣報紙的……”
“我們也不需要訂牛奶!!”
撕裂耳膜的尖銳聲響讓司維也不得不暫退數(shù)步。姬婭白了一眼司維,再度按響了門鈴,“林斯特太太,我們是接受您委托的傳教士,請開門吧?!?p> “傳教士?哦!是格琳薇爾小姐和司維教授吧?”說著,林斯特太太打開了自己的房門,“不好意思,已經(jīng)形成條件反射了,最近賣報紙和賣牛奶的推銷員實在是太多了?!?p> 林斯特太太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中年婦女,臉上皺紋被護膚品所掩蓋,眉宇之間隱約還能看出年輕時的風華,以及被歲月打磨了棱角的氣質(zhì)。
即使穿著普通的亞麻色連衣裙,林斯特太太帶給人的第一感官仍然是一位頗有好感的婦人。
“沒關系,可以理解。”司維欠身行了個禮,這無關身份,只是出于禮貌,“方便進去談談嗎?”
林斯特太太柔和地笑了笑,“當然可以,快請進,我會為二位泡茶的?!?p> 林斯特太太的房子不算大,獨棟別墅,雙層構(gòu)造,裝潢也是典型的歐式風格。
復式樓梯的一層把手出有明顯的凹陷,這令司維有些在意。
“請坐?!绷炙固靥珜⑴莺玫膬杀t茶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示意二人過來坐下。
他們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于沙發(fā)落座,由司維打開了話題,“林斯特太太,您的孩子和丈夫呢?”
他問出這個問題肯定也是在有把握的情況下,一個人住,這種房子略顯奢侈。而且林斯特太太的手指上有明顯剛?cè)∠陆Y(jié)婚戒指的痕跡。
“我的兒子回到外祖母那里去住了。至于我的丈夫……這也是我委托你們的原因?!?p> 司維聽得很認真,委托人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作為線索的暗示。但其本人不一定清楚,所以司維必須親自判斷每一句話能否利用。
“我的丈夫在半個月前死在了家里,就在那個樓梯上,他的頭撞在了復式樓梯上,留下了那個凹陷。在死之前一直瘋瘋癲癲的,嘴里念叨著我聽不懂的話,行為詭異。
“我一直以為是我的丈夫得了什么精神病,但直到有一天我聽見他說什么‘奧新斯街’,我才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
奧新斯街?那是什么東西?
林斯特太太解釋道:“奧新斯街是我們這里的都市傳說。說是如果你在一條陰暗的小巷中看見了指向奧新斯街的招牌,絕對不要進去,因為里面有你無法想象的未知和真相。至今為止應該有十來個人被判斷死于這個都市傳說……
“但從來都沒有人找到奧新斯街,或者說找到了的人全部都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