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章初見長孫
長安現(xiàn)在的天已經(jīng)冷了下來,刺骨的寒風(fēng)不斷地吹進(jìn)小院,長孫淹縮縮手,緊了緊身上的皮裘,仍感覺到一股涼意,身體在寒風(fēng)中顫抖。
長孫淹很懷念一千多年后的前世,那個時候,一件棉衣或者羽絨服就可以成功抗住這個還不算三九的寒冷天氣,不像現(xiàn)在,里面外面都是麻衣,一起風(fēng)都跟沒穿一樣過風(fēng),凍得長孫淹瑟瑟發(fā)抖,唯一能夠保暖一點的就是皮裘了,但那也是只有貴族能夠享受得起的。真不知道古代的那些普通的農(nóng)民是怎么熬過這個冬天去的,難怪在史書或野史上見到古代凍死人的情況經(jīng)常發(fā)生。要是有棉花就好了,但卻并沒有,長孫淹也只能選擇苦捱了。
長孫淹前幾天,求著母親將西院的一間房間給改成了書房,這里也是長孫淹計劃今后長待的地方。面對長孫淹的請求,起初高氏并沒有同意,因為按長孫淹以往的經(jīng)歷,也就三五天的熱度,可是高氏卻敵不過李旦的撒嬌,最終選擇了同意,吩咐管家長孫仁將書房內(nèi)給裝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
長孫淹看著滿滿的兩排書架,有點無語,自己只想有那么幾本書就夠了,卻給我一個小型的圖書館,這是想讓我重回學(xué)生生涯嗎。長孫淹曾粗略的掃過,這個書房內(nèi)的許多書,紙質(zhì)都還算不錯,甚至有很多都是類似于孤本的存在。如果這些書能拿到一千多年后,那將值大價錢,都是古董啊,那樣的話,長孫淹就發(fā)大財了。嘆了口氣,這只是一個不現(xiàn)實的想法而已,如今已經(jīng)回不去了。
放下手中的論語,這本雖然自己將它已完整的背了下來,但對于長孫淹來說,仍舊晦澀難懂。古代的書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標(biāo)點符號是一點也無,弄得習(xí)慣了前世那加注了標(biāo)點符號的書,都不知道該怎么去讀,更不要說怎么去理解了。幸好,前世的長孫淹因為愛好古文化,也找過一些現(xiàn)代譯本看過,印象中也還依稀記得部分,連問帶猜的囫圇般記在了腦子里。如此這般,長孫淹開始自己跌跌撞撞般的求知之旅。
讀書之余,開始了每天的功課,練字。長孫淹練字不是為了練習(xí)什么書法,要當(dāng)個什么書法家。只是為了適應(yīng)古代的繁體字字體書寫,如此而已。做為一個古文書法愛好者,將一些自己記得但現(xiàn)在仍未出世的詩詞文章之類的寫下來,那也是一種享受,更是寄托了李旦自己對前世的懷念。
長孫淹總感覺自己無法融入這個時代,雖然唐代這個大名鼎鼎的朝代是他一直仰慕的時代,但真的來到了,卻感覺好陌生,好陌生,這種感覺讓長孫淹有點無所適從。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fēng)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xì)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這首李清照的《聲聲慢》被長孫淹用趙體寫了下來。長孫淹看了看自己寫下的字體不由有點得意。幸好自己曾經(jīng)練過,否則要抓瞎了。在這時代,字也相當(dāng)于一個身份門面了,寫得一手好字,你再怎么落魄也能在這個時代活下去,而且能活得很是滋潤,一字千金在古代也好,現(xiàn)代也罷,是真實存在著的。
這時,門外傳來貼身丫鬟蘋兒的聲音?!吧贍?,夫人叫少爺去中廳”。
“好的,知道了,馬上來?!遍L孫淹再次欣賞了下自己寫下的這首詞,用布小心的沾掉未干涸的墨汁,卷起來放入角落內(nèi)一個容器內(nèi),里面已經(jīng)有了近百個卷起來的絹筒,都是他無聊時寫下的。
如果這個傳了出去,這個世界或者整個大唐都將發(fā)生一場風(fēng)暴吧。嘿嘿,這種感覺好好。長孫淹雖然不怎么想盜版,但也并不排斥在適當(dāng)?shù)臋C會裝個逼,那將是何等的風(fēng)光無限。擺好上面用來偽裝的書,長孫淹離開了書房。
來到正廳,母親高氏正陪著一個三十許的宮裝美女在談?wù)撝页!?p> 高氏見到進(jìn)來的長孫淹,笑著道:“淹兒,還不快來拜見你皇后姑姑?!?p> 長孫淹望著坐在上首主位上的長孫皇后,叉手見禮道:“淹兒見過姑姑,姑姑身體安康!”
“起來吧,讓我好好看看。前段時間淹兒你可是把你父親和母親嚇壞了,也讓我擔(dān)心了好久,沒事了就好,淹兒今后可要自己注意自己的身體哦?!?p> 長孫拉過長孫淹上下不停的打量著自己的這個侄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長孫覺得好像自己的這個侄兒變了,沒有了少年的稚氣,多了點少年老成的味道。
長孫抬頭看了看高氏,高氏點了點頭。長孫淹觀察到了高氏與長孫的眉來眼去,不由得心里有點好奇。
“淹兒,再過幾天是皇上的生辰,到時你與你母親一起進(jìn)宮,現(xiàn)在啊,你大哥沒有在家,現(xiàn)在你做為家里的男子漢,去給陛下賀壽去,可以嗎?”
“好的,姑姑”原來是這事啊,長孫淹早就想去皇宮看看了,前世的皇宮都是后面改過或者重建的,早就不是唐皇宮原來的模樣。
長孫又聊了些家常,檢查了下長孫淹的學(xué)業(yè)就回宮去了,畢竟自己也只是抽空找了個皇上處理公文的空隙,又放心不下自己侄兒才來看看,現(xiàn)在看來沒事了,自己也要回去了。高氏與長孫淹將長孫送出了府門。
想了想,自己記得現(xiàn)在是貞觀元年,再過不久,連續(xù)兩年的蝗災(zāi)與旱災(zāi)讓這個建立不久的唐朝就遇到了最深的考驗。唐建立后連年用兵,已致國庫難以為續(xù),現(xiàn)在又將要遇到蝗災(zāi),歷史上貞觀二年的那場蝗災(zāi)可是讓李世民都下了罪已詔的。不過,還有一年的準(zhǔn)備時間,自己是不是找個機會提醒下父親,盡早做下準(zhǔn)備?
不了吧,長孫淹在心底又反對到,不好解釋啊,自己現(xiàn)在這個身體年歲還小,十歲,年紀(jì)太小,說的話誰會當(dāng)真呢。算了,還是明年春后再說吧,今年秋收都快過了,提了也沒用。
一眨眼,冬至已至。經(jīng)過三個月來長孫淹的苦讀,終于覺得可以告一段落。長孫府的仆役使女們也習(xí)慣了自己四公子的一些古怪行為。比這前多了一些親切,下人們犯錯了也只是溫言說見句,不由得使下人們由心底對四公子的敬服。在公府里生活,有個好的主家,下人們也能活得舒服些,不是嗎?
“公子,太子來了?!边@一天,長孫淹正在書房發(fā)呆,蘋兒在門外喊道。
太子,他怎么來了?平時不是在東宮嗎,而且這個時間,沒到午時,應(yīng)該是上課的時間啊,怎么過來了?
只有十二歲的李承乾,還沒有傷到腳,每次見到李承乾的時候總是不經(jīng)意間看著他的左腳,弄得李承乾都感到很是煩惱,我的腳有什么好奇怪的嗎?
李承乾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腳,很正常啊,今天出來的時候還特意換了身衣服。
看著長孫淹一臉莫名的笑容,李承乾直接開口問了,“怎么了,表弟。每次我來,你都盯著我的腳看,為什么?”
“沒什么,對了,太子表哥今天來是有什么事嗎?”長孫淹反問到。
“今天不是冬至嗎,約你去曲江園玩,今天那里有一場詩會,是四弟辦的,我們也去瞧瞧,怎么樣?”
詩會,聽到這個,長孫淹愣了,是不是又有人吃飽了撐的,這個天氣辦詩會,還是戶外的,不冷啊。剛剛說是四弟,莫非是越王李泰?這個歷史上和李承乾斗了個你死我活,結(jié)果卻讓個小屁孩摘了挑子的越王?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只有九歲吧,這么小就知道附弄風(fēng)雅了,那可得瞧瞧,看看性格怎么樣,長相怎樣,聽說是個肉球一樣的胖子。
位于舊時長安三環(huán)處的曲江園,今天人頭濟濟,大大的園子里,東一群西一群的人聚集著。一條不寬的河流從中間穿過,小河上有橋,走在橋上,長孫淹看著旁邊正在與李承乾交談著的李泰。歷史也分有騙人的時候,這個李泰不是很胖啊,只是有點肥而已。
李泰轉(zhuǎn)頭看向長孫淹,“表哥,前段時間聽說你生病了,身體休養(yǎng)得怎么樣了?沒事了吧?”
李泰的詢問,把長孫淹沉醉在臆想中的思緒拉了回來。
“早就沒事了,就是有些事可能想不起來了?!?p> “哦,那你還記得欠我十兩銀子不?”李泰這話說得有點賤嘻嘻的,長孫淹翻了個白眼。
“別蒙人了,我什么時候欠過你錢了,倒是你,我記得好像你還欠我知觀樓的一頓飯吧,說吧,什么時候能兌現(xiàn)?記得哦,君子一言,駟馬一鞭”。李泰被長孫淹的話弄得有點郁悶,調(diào)侃不成,反倒是自己被將了一軍了。
“行啊,隨時奉陪。那要不要吃完飯后再去回春樓玩玩?”
“別害我啊,你我才多大,去那地方,找郁悶啊,除了看什么都干不了。”
李泰看了看李承乾,見快到了人群處,壓低聲音對長孫淹說:“你個家伙,還說你沒去過,沒去過你怎么知道那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大哥,我這個表哥可不老實哦”。
“別亂說,我怎么去過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p> “豬?那個東西好吃嗎?”
長孫淹瞬間回過神來,這個時代,豬肉還沒有進(jìn)入貴族的餐桌,這個時候的豬肉肉很糙,沒搧過的豬肉本身就不好吃,現(xiàn)在豬肉只是普通的平民才會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