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外,走來一個瘦弱身影。
曾靈汐。
看著來人,羌天滿臉錯愣,他不知道曾靈汐怎么會突然來這里。這里可是被陌皇布置了陣法的大牢,是帝國重地。別說曾靈汐是女子,就算是他小叔曾浩怕也難以進來。
她怎么進來的?
強闖大牢!
這可是死罪,曾靈汐與他不過兩面之緣,他何德何能讓曾靈汐為他這般。
“曾小姐,你怎么會來這里?”
“你有負義之舉,她可無負心之意?!?p> 曾靈汐紫色衣裙過膝,腳套著一雙齊膝白色皮質(zhì)長鞋,這穿著,把她的身材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真是一個漂亮的美人。
只是眼前這個美人,臉上掛著寒霜,讓她的容顏打了個折扣。
曾靈汐打開牢門,橫眉冷對羌天。她想不明白,李可晴為何要她假冒帝君法令來救羌天,這人值得她這么做嗎。
帝都那么多年輕才俊,而這羌天,要實力沒實力,要背景沒背景,甚至長相也不突出。她是怎么也想不出理由,會讓李可晴喜歡上這人。
心里雖然不想做,只是李可晴就她這么一個朋友,她要不出面,不論她曾家何人拿著帝君令牌前來,這看守大牢的老袁都不會相信。
袁老頭怕是也明白她在假傳君令,可是他也不敢阻攔她。因為她曾靈汐是公主唯一的朋友,而帝君視公主為命。
一路暢通無阻,甚至每一個岔口,都還有人指路。
“跟我走?!?p> 曾靈汐只想快點帶羌天離開這里,不想多看羌天一眼。
“少俠,咱們可算是忘年之交了,你說過要帶我一起走的,快幫我也把牢門打開,咱們可是兄弟,你不能見死不救啊?!?p> 白發(fā)老頭雙手從牢門縫隙伸出來,扯著嗓子大喊。
“羌天,真沒想到,你還是結(jié)交朋友的好手啊,昨天才進牢房,今天就和你的‘鄰居’成了忘年之交了,你這手段,挺高明的啊。”
曾靈汐冷笑著,那‘鄰居’二字聲音特意拖長與加重,嘲諷意味毫不掩飾。
“大小姐,我與他話都沒有說上三句,怎么可能成為忘年之交?!?p>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牢獄中思索了半天也沒有一個自救的法子,曾靈汐愿意出手相救,這是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可不敢得罪她。
“兄弟,咱們聊的這么投機,你卻這么說,算我劉智強眼瞎,攤上你這么個沒良心的人?!?p> “你走吧,是我眼瞎了,你快走吧?!?p> 劉智偉說著決絕的話語,一雙眼睛依舊眼巴巴看著羌天,那雙伸出牢門縫隙的手也是沒有收回半毫。
“快點走了,磨磨嘰嘰的,還想不想出去。”
曾靈汐微微扭轉(zhuǎn)了下頭,怒言喊到。
羌天快步跟了上去,二人順著牢中道路走去。
“哎,兄弟,咱們可是忘年之交啊,你別走啊?!?p> “我說兄弟,我兜里有銀子,都給你,你快回來啊。”
……
身后,劉智偉依舊在言語,只是聲音越來越小。
牢中道路崎嶇,四通八達岔口很多,羌天跟在曾靈汐身后,七拐八繞走過了八個岔口,在一個石洞口停了下來。
石門往上滑開,石洞左側(cè)位子坐著一個黑袍老人,老人光頭,鼻梁很挺,一雙瞳孔凹陷的極深。
“小妮子,可別怪我多嘴,出了這里,可就不歸我管了?!?p> 老人看著走在羌天前面的曾靈汐,話語很輕,很慈祥。
“我知道。”
曾靈汐點著頭,左手在腰間取出一個金色的令牌,往前伸。
“你不用給我看,要帶他出去,直接走,我不會阻攔?!?p> 老人抬起骨瘦如柴的右手,搖著頭制止了曾靈汐舉手的動作。
二人離開石洞,進入了一個封閉空間,身后石門關(guān)閉,石門關(guān)閉的剎那,腳下地板抖動了起來,隨后一股力量把腳底往上推動。
二十三呼吸,羌天晃動了下身體,剛剛閉合的石門再次打開,映入羌天視野的是一片湖泊。
湖泊很大,視野中的山峰距離此地有足足五里的距離。
“把這個穿上,不然等會你可出不了城?!?p> 曾靈汐隨手甩出一件男士圓形圖案的長袍,扭頭看了看羌天,快步走了出去。
“曾大美女,不知道我那兄弟瘋狼如今狀況如何?”
羌天跟了上去,問出了一直壓在心底的問題。
“死了?!?p> 簡單兩個字,似在描述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事物,不帶一點異樣的情緒。
“誰殺的!”
“凌成明嗎?”
聲音低沉,中間間隔了兩個呼吸。
曾靈汐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自顧自往前走。羌天跟在她身后,很安靜,臉上也沒有什么多余表情。
兩人就這般安靜的走了一盞茶,在一條幽靜小巷盡頭停了下來。
“羌天,帝都你是不能留了,門后有兩輛馬車,一輛前去帝國東面的,一輛前去帝國北面。”
曾靈汐左手指著左側(cè)兩扇黑色的院門,視野一直看著羌天。
李可晴讓她把羌天帶出帝國,以此逃避帝君怒火。只是她卻多準備了一輛,一輛前去狼城的馬車,她今日就要看看,眼前這個男人會做何種決定。
倒地是一走了之,不聞不問;還是回狼城找證據(jù),證明自己不是假冒者。
曾靈汐自己也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認為這個羌天是真的參賽者,不是假冒者。
或許是因為李可晴,有或許是因為羌天能當著李可晴面說出那句,因為其妹才不得不參加這場比斗。
總之她給了羌天兩種選擇,至于羌天會選擇那條路線,她不打算干預。
傍晚。
帝都西面山峰之巔,赤紅光線映紅了半邊天,山峰峰頂被赤紅光線畫出一條曲線,山峰峰頂那顆巨樹在余暉下看不清楚枝葉,只能看出那顆巨樹的輪廓。
余暉下的帝都,被涂滿了金色,城墻上士兵鎧甲淪為了金色,城墻下,那些馬車與行人全部都被涂抹成了金色。
金光滿面,最耀眼的莫過于帝都皇山。
晴空萬里,帝都不在霧氣蒙蒙,那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巨大無比,在這山峰峰底四面有四條白石鋪制的大道。
大道周邊樓閣屹立,蔓延四方,長達七十里?;噬揭员?,金色光芒掃射而至,半邊山體都淪為了金色。在這金色光芒下,一條白石地板階梯從地面蔓延向山峰,所過之處,還有一座宮殿。
羌天背對著余暉,站在山脊峰頂,被帝都這場金光震愣住了。
眼前的帝都與其說是一個城市,還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祭壇,一個橫跨了地表七十里的巨型祭壇。
“帝君,羌天已經(jīng)逃離了帝都,不知道我們是否還需要跟下去。”
皇山宮殿,完全籠罩在黑衣的中男子左膝跪拜在地面,左手立在身側(cè),右手扶著自己右膝。
“不用了,讓他走。”
“是,帝君?!?p> 黑衣男子輕點了點頭,起身離去,離開大殿大門,雙手從兩側(cè)往身前揚動,身后兩扇碩大的紅色房門閉合在了一起。
“你真的相信那個女子的話語,當真放了羌天。如果那女子反悔,前去狼城可就變成一個圈套了?!?p> 宮殿大殿左側(cè),陌皇緩緩走來,金發(fā)碧眼,眉頭微皺。
“你知道我叫老曾跟去,遇到了什么嗎?”
陌皇一臉好奇,曾曦是影子隊隊長,實力早已超越帝者。以劉震玄的心思,怎么可能就這般放任她離開。
果不其然,他真的讓曾曦跟了過去,他對她還是不放心。
陌皇不接話,只是望著劉夏,等待著劉夏接下來的話語。
“老曾說他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還被那人警告。”
“他竟然會被發(fā)現(xiàn)?!?p> 陌皇震愣,曾曦的實力他不懼,可是曾曦的潛藏之道,卻讓他服氣。帝都被他布下大陣,曾曦明明身處在這大陣,可是他卻根本就查看不出曾曦的具體位置,只能模糊的感知到此人身在大陣中。
這潛藏之道,怕是魔者也少有。
這樣一個精通潛藏之道的高手悄然跟蹤都被發(fā)現(xiàn),還被那人警告,這可就表明那女孩不一般了,這暗中保護之人,實力強的可怕。
明明只是一個皇者界位,身后卻跟著一個可以發(fā)現(xiàn)曾曦身影的高手。此刻他也才明白,當初那女子為何敢說劉震玄不敢殺她的話語。
這不是不敢殺,是根本就殺不了。
“老曾還說,他根本就不知道潛藏在那女子身邊的人在何處,只是收到了那句話語,根本就沒有感知到一點傳遞的痕跡?!?p> 劉夏皺著眉頭,如果沒有曾曦的話語,他有怎么會借用李可晴之手,放了羌天。
就算是要放了羌天,也絕對不會這么快,更加不會撤掉跟蹤羌天的人。
敵在暗,他在明,更重要的是他有求人家。
就算是狼城是一個圈套,那有如何!他劉夏就要去闖一闖,哪怕身死狼城,他也不后悔。
“我明日就前去狼城,你隨后帶著可晴悄悄來,我會在沿途留下記號的?!?p> “可是!”
“我不會讓人拿可晴冒險,此事就這般說定了,我前去試探試探,確保安全后,你在跟過來?!?p> 陌皇根本不給劉夏開口說話的機會,腳尖輕點,已經(jīng)飛躍出了宮殿。
劉夏滿面錯愣,隨后又是輕輕地笑了笑。他只記得陌皇是一位陣法師,卻忘記陌皇本身就是帝者修魔者了。
他如果去狼城遇險,他前去,也不過一樣的結(jié)果。
狼城來鳳酒樓,九璇步入酒樓,身后那條青色大犬緊跟在其身后,未曾離開九璇一步之遙。